不過,他周子旭怎麼可能占朋友的便宜呢?
他堅持道:“不行!
我們珍馐樓已經占小草你不少便宜了!
怎麼可能再白白使用你的方子呢?
你要是不要這錢,那鹵豬頭和豬耳朵,我們珍馐樓永遠不會推出這倆菜式!
”
餘小草剛剛賺到三百兩和一個價值不菲的玉佩,心情美美哒!
好不容易大方一回,結果人家還不領情!
!
又勸了幾句,周三少牛脾氣上來了,就是不同意。
一旁的珍馐樓大掌櫃見兩人僵持不下,他是知道自家少東家的脾氣的,便幫忙勸餘小草:“餘姑娘,你不要因為收我們三百兩而感到不好意思。
畢竟我們是做生意的,我們珍馐樓用你的這個方子,不久後很可能賺到兩個三百兩、三個乃至更多的三百兩。
你要是不收這錢,反而是珍馐樓的損失……”
餘小草見周三少态度堅決,她想了想,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再給你個方子吧!
兩個方子,你給五百兩吧!
以後,說不定我還會琢磨出更多的方子,如果珍馐樓需要的話……”
“需要,需要,當然需要!
!
”周三少急不可耐地搶在大掌櫃前面道。
周三少對餘小草的廚藝毫不懷疑,她既然能把别人都不吃的豬頭和豬下水當做食材,做成如此美味的鹵菜,換做平常或者上等的食材,肯定比鹵豬頭鹵豬下水更美味。
珍馐樓開業伊始,福臨門勾結了幾個中等酒樓,對他們進行排擠和打壓。
那時,老字号的酒樓在唐古鎮已經有固定的客源,他們珍馐樓可以說是在夾縫中求生存。
而周家,也把入足飲食業當做是對周三少的考驗。
在珍馐樓面對同行的打壓時,并沒有插手的意思。
這讓福臨門更加嚣張!
其中的艱難,可想而知。
正是餘小草的出現,正是蚝油菜式的推出,使得珍馐樓能夠在衆多老字号中脫穎而出,吸引了一批固定客源——也就是現在的老客戶。
珍馐樓在唐古鎮,才算站穩了腳跟,并且朝着一流酒樓努力着。
周三少堅信,有了餘小草的鹵菜和那個不知道是什麼菜式的方子,珍馐樓定然會成為唐古酒樓中不可超越的存在。
以後,什麼福臨門啦,根本不用放在眼裡。
周子旭的眼界,并不單單放在唐古這一畝三分地裡,他心中有更廣闊的天地。
京城珍馐樓已經在興建了,要想在京城這個名樓輩出的地界,開拓出市場來,僅僅蚝油菜式自然是不夠的。
加上餘小草今天給的方子,估計也有些玄!
所以,跟餘小草這個天才廚師交好,自然是他求之不得的!
!
“别激動!
!
淡定,淡定!
!
”餘小草笑吟吟地看着他,讓周子旭感覺自己像個毛頭小子。
而這個讓他有此感覺的,竟然是個不足九齡的女孩子!
餘小草踮着腳,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
憑着咱倆的關系,以後有了方子,還能不想到你?
快點拿紙筆來,寫完方子,我還有事呢!
”
待周三少準備好紙筆後,餘小草把“符離集燒雞”的制作方法及用料,細細地口述出來。
周子旭記得無比認真,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完畢,餘小草笑着:“此菜外觀油潤發亮,肉質雪白,味道鮮美,香氣濃郁,肉爛脫骨,肥而不膩。
嚼其骨,有餘香。
趁熱提起雞腿輕抖,雞肉可全部脫落,為菜中上品,冷食熱食均可。
”
“聽你這麼一說,我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周子旭咂咂嘴,又露出詫異地表情,“沒想到小草你,還能出口成章呢!
”
“嘿嘿!
”餘小草幹笑兩聲,道,“我不過照本宣科而已!
不瞞你說,我隻不過不小心撿到菜譜殘本,從中學到幾個菜而已!
”
“你啊!
滿嘴跑馬,也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了!
不管你從哪學來的,我希望珍馐樓是你唯一的合作夥伴!
”周子旭俊面含笑,十三四歲的少年,已經具有極品帥哥的潛質了。
“錯!
”餘小草狡黠的一笑,道,“應該說,你周三少,是我餘小草唯一信賴的合作夥伴!
!
”
“好!
!
我周子旭此生定不負你!
!
”周子旭信誓旦旦。
餘小草噗嗤一聲笑了:“你這話說的,好像要跟人私奔似的……”
“草兒!
!
”餘海對于這個小閨女,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這話,能是一個女孩子該說的嗎?
回去,得讓她娘好好給她上上課!
!
“好了,不說了!
外頭還有人等我們呢!
!
”餘小草自知失言,吐了吐舌頭,道,“如果在制作鹵菜和燒雞上有什麼困難,盡管來找我!
本大廚親自指導,包教包會!
!
”
“好!
”周子旭重重地點了點頭。
“對了,三少!
你交際範圍比較廣,幫我留意下唐古鎮周邊有沒有肥沃的土地出售的,咱現在不差錢,隻要價格合理,總價在八百兩之内的,都可以考慮!
”
既然爹不能上山,也沒有漁船下海,那隻有多買些田地。
即使自家不種,租給别人,也是不錯的進項。
周子旭沉吟片刻,道:“你買這麼多地,自家能種完嗎?
”
唐古鎮周邊上等的肥田,也不過八、九兩銀子一畝。
今冬雪災,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賣田的自然不在少數,價格上或許還要便宜些。
八百兩銀子,單上等田就能買上一百多畝了。
據他了解,餘小草家也就餘海一個壯年勞動力,腿還受過傷。
她們能種得過來嗎?
“種不過來,那就租出去呗!
雇傭佃農種,也可以啊!
!
”想到自家馬上就成為地主了,小草心中美滋滋的。
周子旭輕輕搖了搖頭,似乎不贊同地道:“買田收租,什麼時候能把本收回來呀!
找我說,不如買鋪子。
無論是自家做生意用,還是租賃出去,都比買田要劃算得多!
”
“買鋪子?
唐古鎮地勢好的鋪子,誰會賣呀?
地勢不好的,租金又不高……”餘小草也想過買鋪子,不過好的鋪子,是可遇不可求的。
周子旭展顔道:“誰說讓你買唐古鎮的鋪子了?
我這有确切消息,衙門有意把碼頭修建成北方最大的港口。
據說,前期由于資金問題,會預售一批店鋪。
其中可升值的空間,不用我說,你也能明白……”
餘小草聞言,眼睛驟然間迸發出耀目的光芒。
政.府要開發碼頭了?
那可真是個天賜的良機!
前期的店鋪,價格肯定不會很高。
港口建起來後,升值的空間絕對不可估量。
二十世紀末期什麼最掙錢?
炒房炒樓啊!
!
如果操作得好的話,一間鋪子價格至少能翻一番!
!
“好!
就買鋪子……”
餘小草正要拍闆決定,卻被他老爹打斷了:“草兒!
要不要回家跟你娘商議商議?
”
“是我的疏忽,太過激動,忘記征求爹您的意見!
爹,你是傾向于買地呢,還是買鋪子?
”餘小草這才意識到,她身邊還有一家之主在呢。
她太過忘形了,居然忽略了自家老爹。
餘海沉默片刻,道:“草兒,按理說,這八百塊錢是你賺來的,你怎麼處置都無可厚非。
可你畢竟年紀小,我這個當爹的隻想提醒你一下——碼頭的事,到底可靠嗎?
畢竟是不小的一筆,萬一……”
“餘叔顧慮的很有道理!
不過,我跟吳縣令的公子乃是至交,興建港口的事,吳縣令協助京中欽差進行,公文已發到縣衙。
所以,您盡管放心,不會讓你們這筆錢打水漂的!
”周子旭既然如此大包大攬,定然是有十分的把握。
餘小草勸說老爹道:“爹,在碼頭買鋪子的事,我看行!
北方最大的港口,那人流量肯定比現在的唐古還要多,買鋪子絕對虧不了!
您看啊,咱們現在做鹵菜生意,每天風裡來雨裡去的,多辛苦。
要是有了鋪子,咱們就可以把鹵菜生意做大。
說不定啊,沒幾年,咱們鹵菜店比三少這珍馐樓還要有名呢!
!
”
“餘叔,小草說的是!
即使不做鹵菜生意,以港口今後的規模,轉手賣出去,至少也能賺個三五百兩,到時候你們想買多少田地,還不你說的算?
”周子旭對待商機,還是有一定眼光的。
餘海被兩人這麼一說,也心動了,他拳頭往手心用力一擊,咬牙做出決定道:“行!
八百兩銀子,就先用來買鋪子!
!
草兒,你要有心理準備,萬一虧了的話,可不許哭鼻子哦!
!
”
餘小草翻了個白眼,道:“虧了就虧了呗!
做生意有赢就有虧,這是常有的事!
再說了,萬一咱運氣真這麼背,就當今天沒賺着八百兩銀子便是!
”
周子旭沒想到父女倆雖出身貧寒,對待金錢的态度如此拿得起放得下。
他對餘家的印象更佳了,呵呵一笑道:“我敢打包票,絕對虧不了!
要是真虧了,算我的,行了吧!
”
“哪能啊!
”餘海連連擺手。
“哎呀,爹!
時候不早了,咱們還得回去給姚管家摘蔬菜呢!
趕緊的,别讓人家以為咱們反悔了呢!
”餘小草終于想起跟姚管家約好在珍馐樓後門見,一打岔近兩個時辰過去了,再不回去可就耽誤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