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草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滴了一滴靈石液在水碗裡,對孫鑰洋道:“我學過醫術,你要是信任我,你就喝下去。
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
孫鑰洋毫不猶豫地一口氣把水全喝了下去,也是因為渴了。
餘小草用碗裡剩下的一點水,在他手腕的傷口上擦了擦,又滴了滴靈石液塗在傷口上,讓小石頭從孫鑰洋内衣上撕了兩片布條纏上。
孫鑰洋動了動手腕,驚奇地道:“不疼了!
你好厲害啊!
”
小石頭目露得意地道:“當然啦!
你也不看是誰二姐。
我二姐可厲害了,都幫郡王爺看過傷。
瓶子裡的藥,就是我二姐自己做的!
我二姐還會做殺死蝗蟲的藥水呢!
”
孫鑰洋一臉驚喜地看着餘小草,道:“驅蝗滅蝗的藥水,原來是你們家做出來的呀!
秋天的時候,我們家莊子也買了一些藥水,種了一批秋菜出來。
要不然這個冬天,我們就沒有菜吃了!
”
餘小草讓小弟幫忙,把這家夥扶到牆角靠在牆上坐下來,小聲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孫指揮使已經制定好營救計劃,等那些壞家夥們都回來,就動手!
”
孫鑰洋臉上一喜,也壓低了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故意讓他們捉進來的做内應的,對不對?
你好厲害,你都不怕的嗎?
剛進來的時候我好怕的,可我爹說了,越害怕越不能表現出來,越應該戰勝自己的恐懼,冷靜下來才能想出對策!
可惜我的匕首被壞人拿走了,要不然早就逃出去了。
”
“你就是撬開了窗子,也未必能逃出去!
”小石頭慢慢給他分析,“首先,你對周圍的環境不熟悉,出去以後不知道該往哪兒逃,很容易逃進死胡同的。
其次,那些歹徒不可能不在附近設耳目,說不定你一出去就被人發現了呢!
”
孫鑰洋被他這麼一說,耷拉着腦袋,道:“經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感覺自己挺盲目的,過早得暴露了自己,害得匕首也被沒收了。
唉……白受一下午罪!
”
他們正說着,小胖子擠過來,愁眉苦臉地道:“官府什麼時候來救我們啊!
我都快餓死了。
那些壞家夥們,不會想把我們都餓昏過去,到時候連蒙汗藥都省了!
”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餘小草歎了口氣,道:“估計官府是來不了了,我還沒來得及去報官,就被抓進來了。
”
小胖子臉上如喪考妣,驚叫一聲:“什麼?
這麼說沒有人來救我們了?
我們要被賣到窯子裡賣屁股了,嗚嗚嗚……我不要!
爹啊,娘啊——”
其他人也都在豎着耳朵聽這邊的動靜,聽到小胖子的哭嚎,臉上也都露出絕望的表情。
餘小草心道:這才對嘛!
剛才那兩個人也沒注意,要不然這些孩子們早就暴露了。
哪有被抓來以後不驚慌不難過,反而充滿希望的?
如果不騙他們沒救援,待會兒歹徒都回來了,肯定能察覺不對的!
孩子們中間不知誰起的頭,啜泣聲漸漸連成一片。
小胖子哭了一會兒,對餘小草道:“姐姐,你帶吃的了嗎?
我爹說了,要死也要當哥飽死鬼!
對了,我叫李小虎,我爹是在京城開镖局的,南坪村是我們的老家,我爹帶我們回來祭祖的。
”
原來這小子的父親是習武之人,怪不得滿嘴俠義豪氣的。
餘小草掏出一小包肉幹,一人一塊給他們分了。
一會兒不知道什麼情況呢,吃些東西好有力氣應對。
天快黑的時候,歹徒們陸陸續續回來了。
殷老大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少了兩個手下,便把詢問的目光投向弟兄們。
老五苦着一張臉,道:“山豬和豹子點兒背,在下手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而巡邏的衙役就在他們附近,被逮了個正着!
”
殷老大動作頓了頓,陰着一張臉,對兄弟們道:“此處不宜久留,立刻轉移!
”
老五憂心忡忡地道:“可現在天才剛剛暗下來,咱們帶着這麼多孩子,目标比較大!
街上衙門的人,還都沒回去呢!
”
殷老大對“書生”道:“你去看看馬車到了沒?
咱們裝作走镖的,孩子弄暈了裝箱子裡,隻要出了城門危險就解除了!
風險是有的,可是要繼續在這等下去的話,就怕山豬撐不住官府的嚴刑拷打,把咱們招了出來……”
既然決定馬上轉移,猴子帶着幾個歹徒,把屋子裡的孩子,像趕着羊群似的,推推搡搡罵罵咧咧地趕了出來。
總共二十八個孩子,男女都有。
見馬上就要被帶走了,一想到前途未蔔,以後再也見不到爹娘了,孩子們中間又傳來一陣陣哭泣聲。
猴子生怕被附近的居民察覺,掐住其中一個哭得最大聲的孩子的脖子,惡狠狠地吓唬道:“都給我閉嘴!
誰要是再哭,老子就掐死誰!
!
”
他手上的孩子,被掐得臉色發青,直翻白眼。
其他的孩子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無聲地流着淚。
猴子滿意地咧了咧嘴,把手裡的孩子放下。
不能真掐死了,一個孩子能賣十幾到幾十兩銀子呢!
殷老大看了他一眼,道:“晚上子時,會有買家在碼頭不遠處接應。
咱們的任務就是把貨帶到碼頭就成,都給我機靈着點兒,能不能過個肥年,就看這一票了!
”
餘小草已經從孩子們那兒大緻了解到歹徒的人數,小心藏在人群中數着人頭數,見少了把她抓來的“書生”,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這些人販子必須一網打盡,否則會給自家惹來禍事的!
殷老大卻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道:“還愣着幹嘛?
幹活了!
!
”
猴子帶着幾個歹徒,用手中的帕子,往最近的幾個孩子口鼻上一捂,那些孩子就昏迷不醒倒在地上。
被迷昏的孩子越來越多,而“書生”還沒回來,餘小草心中煎熬無比。
怎麼辦?
怎麼辦?
?
現在要是發信号的話,隻怕“書生”會成為漏網之魚。
要是不發的話,自己馬上要被迷昏了!
!
幸好她和小石頭在孩子們的最後邊。
前面有的孩子在做最後的掙紮,給猴子的工作帶來幹擾,拖延了一些時間。
即便這樣,昏迷的孩子越來越多,站着的孩子逐漸減少……
就在還剩下五六個孩子的時候,“書生”終于從外面進來,對殷老大說了句:“行了!
都已經準備就緒,可以裝貨了!
!
”
其他的歹徒,彎下腰拎起地上昏迷的孩子,準備往箱子裡裝。
就在這時候,猴子手中拿着一塊髒兮兮的手帕,沖着餘小草獰笑着漸漸逼近……
餘小草對身邊幾個小夥伴小聲說了句:“我數到三,你們就蹲下,一……”
“二……”
“三!
”
當“三”字一離口,餘小草就拉響了手中的信号。
那是一種像竄天猴一樣的煙花,發出“咻——”的一聲尖響。
餘小草和身邊的小石頭、孫鑰洋,還有小胖子立刻抱着頭蹲在地上。
“不好!
”殷老大意識到不對,扔掉手中的孩子,拔出腰間的鋼刀,擋開一支飛來的羽箭。
而其他人就沒有他這麼幸運了,首先倒下的是沖着餘小草他們走去的猴子五人。
每個人胸口都被一支羽箭刺穿,溫熱的血液噴到餘小草他們的臉上。
這幾個到底是孩子,親眼看到有人在他們面前死掉,猴子的眼睛還睜得老大,難免會吓得渾身發抖臉色煞白。
小胖子抱住小石頭,腦袋鑽進他的懷裡,像個受了驚吓的鹌鹑一般。
羽箭不停地射落,越來越多的歹徒倒下了。
殷老大拉過旁邊一個小弟,擋住了射過來的箭。
那位小弟被羽箭穿胸而過,到死的時候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眼睛瞪得圓圓的看着殷老大。
狡猾狠厲的殷老大,跟老五、“書生”漸漸退到屋内,十八個弟兄,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了。
老五抹了一把臉,手上不知道是誰的血,抹了滿臉都是。
他絕望地嘶吼一聲:“老大,怎麼辦?
”
“頂上門!
‘書生’看看屋後的巷子安不安全!
”殷老大呼哧呼哧地喘着氣,可以看出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恐懼。
“書生”推開窗子,小心地探頭出去看了一眼,白着一張臉道:“老大,後面也有埋伏!
是衙門的人!
!
”
殷老大閉了閉眼睛,又狠狠地張開了:“幸好老子還留了一手!
跟我來!
!
”
此時,院子裡的歹徒被射殺的射殺,投降的投降。
孫指揮使朝着兒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指揮着手下的官兵踹門。
老五從屋裡取了一把弓箭拿再手上,臉上露出狠厲的表情,他對殷老大道:“老大!
你們走!
!
我拖着他們!
!
媽蛋!
!
老子死了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
”
殷老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老五,我會替你報仇的!
!
”
他帶着“書生”進了裡屋,掀開炕席,和下面的一層木闆,裡面露出一個黑魆魆的地道。
殷老大率先跳了進去,“書生”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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