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眼的人終于走了!
!
”朱俊陽态度放松了許多,面部表情柔和不少。
靖王妃看着自家兒子,輕輕地搖了搖頭。
看來邀請侄女來家中,是她下的最爛的一把棋,幸好她及早看清了形式,現在補救應該還來得及。
靖王妃低頭尋思着,找個什麼由頭送江孜娴回去。
一旁的餘小草,則睜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地瞪着小郡王。
朱俊陽一臉不爽地回瞪她,沒好氣地道:“看什麼?
再看爺臉上也開不出一朵花來!
!
”
餘小草目光在他的俊臉上停留了片刻,打趣道:“您臉上是開不出花來,隻是……您這張臉本身就比這花園裡最美的花兒,還要賞心悅目……”
“草兒!
!
”房夫人偷偷看了靖王妃一眼,當着人家母妃的面兒,說這麼輕浮的話,真的好嗎?
雖然……陽郡王這張臉的确長得挺好看……她假意輕斥道,“說什麼渾話呢?
這話能是一個姑娘家說的嗎?
”
靖王妃也盯着自家兒子的臉看了片刻,呵呵笑道:“初雪,别吓着孩子!
小草也是實話實說,三個兒子中,就陽兒長得最像我。
不過,他融合了我跟王爺的優點,要是個女娃兒的話,絕對比我年輕那會兒長得還要漂亮。
”
房夫人一臉的無奈,道:“草兒年歲也不小了,要是那些長得早的,也差不多一個亭亭玉立的小少女了。
怎麼能當着男子的面兒,說人家長得好看呢?
也就是陽郡王平日裡比較熟悉,換成别人的話,保不齊會被人當花癡呢!
”
餘小草嘟了嘟嘴,一臉哀怨地道:“幹娘,就是因為小郡王跟咱們熟絡,女兒才會這麼陶侃他的。
換了别人,我才不會這麼孟浪呢……蘇然先生長得就很不錯,我也就是偷偷多看兩眼,哪能冒昧地沖上去給人家說——先生,你好帥。
不被暴打才怪!
”
“呵呵……若是有人說我長得帥,說明她很有眼光嘛!
我怎麼會不講道理地去打人呢?
”一個溫和的聲音,從花叢中傳來。
青石闆鋪成的小路上,一個颀長的身影緩步而來。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也隻有玉石的堅韌、溫和、細膩和含蓄,能夠形容蘇然那種由内向外慢慢投射出的無窮魅力吧?
花木叢中,那清新俊逸的男子,悠然而來,仿若畫中谪仙,翩然于飛……
朱俊陽見餘小草看直了眼睛,心中像塞了一大塊棉花似的,堵得他想要發火。
他悄悄拽了拽餘小草披散在背上的發絲,換來她怒目相對。
朱俊陽挑了挑眉:隻要她的視線别集中在别的男人身上,他吃點虧,被瞪幾眼又何妨?
蘇然身為大内總管,掌管着禦前侍衛和禁衛軍的訓練和考核,靖王妃自然不敢在他面前托大。
一番寒暄之後,靖王妃端坐着,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問道:“蘇總管此次前來,是公事還是……”
蘇然斂起臉上的笑容,表情帶了絲沉重,低聲道:“蘇然冒昧前往,是來靖王府求救來了!
!
”
靖王妃大驚,倏地站起身來,急促地道:“求救?
蘇總管何來此言?
莫非宮中……”靖王妃把宮裡能夠發生的腌臜事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當今皇上聖明,受百姓愛戴,百官擁護,怎麼可能有需要求助之事?
蘇然瞟了一眼旁邊房夫人和陽郡王嚴峻的表情,卻看到了餘家小姑娘一臉懵懂的模樣,忙安撫道:“王妃娘娘請勿多慮!
是東宮之中,小皇子中毒了,宮中太醫束手無策,想借王府中的鄭太醫過去,一同會診……”
房夫人一聽是宮中秘事,忙起身道:“王妃娘娘,初雪想到府中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就此告辭了……”
“将軍夫人請留步。
”蘇然看了傻乎乎跟着站起來的餘小草,輕聲道,“聽說令愛學了幾年醫,對于醫術有獨到的見解……”
房夫人也不怕得罪蘇大總管了,忙惶恐地道:“小女隻跟着村裡的赤腳大夫學了不到一年的醫術,平日裡給村民們看個小病小傷的還成。
宮中那位身份貴重,小女這三腳貓的本事,萬萬不敢在太醫面前班門弄斧啊!
!
”
皇上二十歲登基,現在已經八年了。
平日裡勤于政事,不沉浸于宮闱之事,後宮目前皇後加嫔妃,不過六七人。
目前膝下就一皇子一公主兩個小苗苗而已,有此可見有多珍貴。
更何況,皇子的病情,連太醫們都沒有把握。
小草若是湊上去,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嗎?
蘇然臉上笑容淡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經生氣了。
他的聲音依然溫潤:“房夫人過謙了。
靖王妃的身體誰給調理的?
房夫人家中的幼子,又是如何而來?
餘姑娘若是三腳貓的醫術,那世上再無神醫了!
!
房夫人,蘇然知道你擔心的是什麼。
放心,蘇然既然把人帶進宮中,必定能把人帶出來。
蘇然以項上人頭擔保……”
房夫人還想做最後的掙紮,蘇然又開口了:“房夫人,若是耽擱了小皇子的病情,咱倆誰都擔當不起啊!
!
”
房夫人推脫的話語,再難說出口。
她含着淚看着有些摸不清情況的餘小草,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哽咽地道:“草兒,是幹娘連累了你!
!
幹娘陪着你進宮,若是……幹娘陪着你!
!
”
鄭太醫已經被下人請了過來,蘇然不再耽擱,帶着鄭太醫和房夫人母子,步履匆匆地出了靖王府的大門。
上馬車的時候,他一扭頭看到了跟過來的陽郡王,想說什麼,卻又咽了下去。
馬兒飛奔,馬車疾馳。
幸好靖王府距離皇城不遠,不多時就來到了東華門外。
考慮到鄭太醫年邁,餘小草幼小,蘇然準備了車辇,一路飛快地朝着東宮而去。
在馬車上,房夫人已經耐心地把情況解釋給餘小草聽了。
小皇子中毒了,太醫不敢妄斷,所以叫了出身前朝太醫世家的鄭太醫一同會診。
而她比較倒黴,因為在靖王府撞上了,被抓了壯丁。
餘小草盯着手腕上的五彩石,在心中跟小補天石交流了一下。
得到“隻要人有一口氣在,本神石就能把他從閻王殿裡拉回來”的保證。
她緊張的心略微安定下來。
不過,今天過得挺刺激的,第一次到王府做客,遊覽王府風光。
第一次進宮,皇城一日遊?
想到馬上能見到活的皇上、皇後和小皇子了,餘小草莫名有些激動。
朱俊陽覺察到餘小草情緒的波動,忙彎下腰湊到她耳邊,輕輕地道:“别怕,有爺在呢!
誰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
到時候,你能治就盡管放手去醫治;不能治的話,就靠邊站!
一切有爺替你做主!
!
”
皇上是明君,肯定做不來前朝那樣宮内損一人讓數人陪葬的事。
皇後娘娘可能會因心情悲痛,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不過,他就是破着郡王的身份不要了,也要把小草給保下來。
再說了,到時候那麼多太醫,估計也沒餘小草什麼事。
她就是一打醬油的……
景陽宮是皇後居住的宮殿,小皇子年幼,一直跟母後住在一起,再過兩年被封了太子的話,就要搬到隔壁的鐘粹宮去了。
鄭太醫一進門,就被太醫們拉到龍鳳床前,給已經昏迷不醒的小皇子看診了。
皇後娘娘紅着一雙眼,滿臉憔悴,視線一刻也不離皇兒,生怕她一轉眸皇兒便有什麼不測。
皇上扶着她的肩膀,站在她身後,仿佛在傳遞力量和勇氣給她。
蘇然走到皇上跟前,跟他耳語了幾句。
朱君凡看向餘小草,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
餘小草自打進宮之後,就雙手交握置于腹前,低頭垂眸,一副“我是乖寶寶,你們都看不見我”的模樣。
蘇然走到她跟前,輕聲道:“皇上宣你過去呢!
”
皇上?
哦買嘎,她馬上要見到活的皇上啦!
!
餘小草激動得路都不知道該怎麼走了。
蘇然以為她在害怕,好心地安慰道:“别怕,皇上是很平易近人的。
叫你去,不過是問幾句話而已。
”
餘小草回頭看了房夫人一眼,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絲恐慌,還有極力鎮定後給她的一個笑容。
轉眸看向朱俊陽,他目光鎮定溫和,有種能夠安撫人心的力量,仿佛在說:有爺在,怕什麼!
!
餘小草心中安定了幾分,步子也變得輕盈起來。
按照來時路上幹娘教的宮廷禮節,她看到一個明黃色的衣擺時,忙有模有樣地行了個禮:“民女餘小草,拜見皇上、皇後,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
皇後娘娘心中仿佛有把火在煎熬着,眼神都顧不上給餘小草一個,口氣充滿了不耐:“蘇然這時候弄個小姑娘進來做什麼?
不是添亂嗎?
還不帶出去!
!
”
朱君凡忙拍拍她的肩膀,小聲道:“餘家小姑娘自幼習得醫術,會一些疑難的方子。
将軍府房夫人家的小公子,得了百日咳,就是她給治好的。
皇兒上次咳嗽不願意吃藥,也是吃了從将軍府拿來的藥水,才好的。
蘇然去靖王府的時候,恰巧靖王妃邀請她過去幫着調理身子,所以把人給帶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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