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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第一百一十六章

首輔養成手冊 聞檀 10442 2024-10-14 11:10

  第116章外面傳來一陣笑聲。

  宜甯回過神來,看着湘妃竹的簾子,聽出這是三哥的聲音。

  他其實不怎麼愛笑,小的時候她對他好,他看她的目光卻總是帶着幾分淩厲。
他似乎在跟楊淩說話:“吏部侍郎江大人看重他,上次考績不過,就是江大人為他說話。
你何必在那時候為難他?”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樣子,孟章書為了稅銀的事多少夜沒睡,一轉眼功勞就成了他的。
”楊淩卻說,“你也不用勸我,是非曲直的我清楚。

  楊淩是很嫉惡如仇,羅宜甯自然記得。
當年徐渭将死,他可是為了徐渭在殿門外跪了兩天了。

  “小姐,奴婢把大人的東西放在這裡可否?”有個婢女抱着書箱子進來了。

  因要帶她出來玩,公務便想着路上一并處理了,所以帶了出來。

  宜甯點了點頭:“放這兒吧。
”指了指小幾讓她放下。
婢女放了東西屈身出去了,宜甯把箱子挪到身前,銅鎖剛剛被侍女打開了。
既然是羅慎遠的東西,她就沒有避嫌,想看看三哥整天究竟在幹什麼。
打開後一看才發現是各類的公文和案卷,想必是要近期處理的。

  有些案卷用紅臘封了,上面蓋了個小小的密字。
這她自然不會動。
拿了本沒有紅臘封印的,打開一看是大理寺的批章。
湖南懷化的一樁死刑案送來複核,他細細的标注了審案過程中模糊不清證據矛盾的地方,批的是‘駁回再審’。
他的字很特别,清瘦孤拔,筆鋒淩厲,宜甯一眼就能認出來。

  宜甯把這本折子看了一遍,講的是懷化一戶員外郎被自己侄兒毒殺謀财害命的事。
寫案卷的這位師爺頗有幾分文采,讀起來居然很引人入勝。
遇到不合理的地方還有羅慎遠的标注。
如:案發深夜,

  天色如何?何以看清下毒之人?或者還有:斷案如兒戲,實為不可取!

  宜甯看到他标注的地方就不禁地笑,放下這本又去拿别的。
翻了幾下,卻看到一封信夾在案卷之中。

  信封上寫的是“玉井英國公府”。

  他這裡怎麼會有英國公府的信呢?宜甯看着那字迹總覺得眼熟,她對别人的字迹很敏感,看過就記得很牢。
仔細一想後背不禁發涼這不是松枝的字迹嗎!

  她隻是猶豫了片刻,然後慢慢把信給拆開了。
不知為什麼,她拆信的時候竟然有些手抖,等信紙展開于眼前,女子娟秀的字體躍然紙上。

  “八月初五,國公爺爵位不保,小姐與郭副使密談。
後告别去了甯遠侯府,未跟随,密談至深夜歸。
”後面接着寫,“八月初六,起見管事,談定綢緞莊子的轉讓。
午時郭副使再來,小姐與之詳談一刻鐘。

  落名:松枝。

  宜甯定定地看着這張紙上的字,好像有點不認得上面寫的是什麼了。
分開來認一個個都認得出來,合起來卻不認得了。

  羅慎遠在監視她?

  他為什麼要監視她?而且還是經由松枝,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何她沒有半點察覺?

  羅慎遠終于談完了,他挑開簾子走進來:“你等了很久吧,楊淩此人難纏得很,不過倒也是個趣人。
一會兒帶你去碼頭邊,那裡有家魚湯做得很好,比别的地方都鮮美,你肯定喜歡。

  她聽到他進來卻沒有擡頭。

  羅慎遠覺得不太對,他皺眉,走近了問她:“怎麼了?你可是不高興…”@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她手上的信紙。

  他一愣,随後心裡就是震驚,猛地伸手就要去奪。

  這封信怎麼會混進公文裡來!

  宜甯反應卻很快,立刻就躲開了他的手。
站起身後退好幾步,手微微地發抖,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陌生:“三哥,你究竟在想什麼,你讓松枝監視我?”

  “眉眉!”羅慎遠急促地道,走上前了幾步,“把信給我,我跟你解釋清楚。

  她是很少看到他這樣,羅慎遠永遠是她冷靜自持的三哥,很少有這種失态的時候。
俊朗的側臉映着湖面的波光,幽深的瞳孔藏都藏不住的焦急。

  自然是有理由的,誰會無端地去做一件事呢。
羅宜甯點頭笑道:“你說你有什麼理由,我聽着。

  “我怕你在英國公府過得不好,才讓松枝送信的。
你不要誤會了。
”他頓了頓,“三哥沒有别的意思。

  宜甯看着他許久,她突然想起來了,"當時我要離開羅家的時候,你讓我帶着松枝一起去”想到這裡她頓時明白過來了,“在此之前,松枝就被你收買了。
從我剛到英國公府開始,一舉一動便在你的掌握之下?”

  她突然不知道羅慎遠究竟在做什麼,他在想什麼!他居然在監視!就算羅慎遠想關心她,誰會因為關心而去監視别人的一舉一動,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了。

  羅慎遠忍了忍,伸手想去拉她:“眉眉,我絕無害你之意”

  宜甯卻避開了他的手。

  “你是不會害我。
”宜甯點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我當然相信你不會害我。
那你告訴我,究竟是為什麼讓松枝監視我?”

  羅慎遠想要辯解,但是辯解的話句句說出來都是死局。
沉默不語,身側的拳頭捏得死緊。
生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了就是個魚死網破的局面。

  見他不說話,宜甯心裡的猜測慢慢地成形,就算知道這話傷人,她也緩緩地說道:“你通過我,就可以掌握英國公府的一舉一動了吧。
你要是關心我,寫信問我,難道我不會告訴你嗎?我半點不知情,但松枝給你寫的信裡我每天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卻是巨細無遺啊!你掌握了英國公府,就掌握了大半個世家的動向u不要怪她懷疑,這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疑!經過了孫從婉的事,羅慎遠這樣精于算計的性格,又讓她發現了這種事現在英國公府遭此劫難,她現在誰都不敢信了。
隻有信自己才是對的,自己永遠不會騙自己,宜甯把那封信扔到了桌上:“這封信還給你。

  說着她就要往外走,羅慎遠卻立刻跟上來,掐住她的胳膊:“你不能走!我絕無此意!絕沒有算計過你。

  宜甯淡淡地道:“放手。

  她一把想揮開他,他抓着她的手卻如鐵鉗一般。
宜甯氣得眼眶發紅,不顧一起地推他。
畫舫上畢竟地方狹窄,他怕她站得不穩掉下去,一把把她扯到他這邊來,但随後卻趁機被她推開了。
宜甯站在船邊說:“三哥我現在要回去!”

  碼頭邊的那家魚湯,上次他跟同僚過來嘗過就覺得好,一直想帶她過來試試。

  看到她站的地方離船邊不過一尺,羅慎遠怕她一時不小心掉水。
剛才是太驚心動魄,他實在是急了失去理智,現在隻閉了閉眼能說:“好、好,你别動,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送!”宜甯突然道。
“叫青渠過來。

  青渠在岸上喝茶等着她。

  青渠正在嘗一壺六安瓜片,兩錢銀子一壺的茶,她什麼味兒都嘗不出來,有點心疼銀子。
聽說宜甯突然要回去也非常驚訝。
等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小姐面沉如水地被自家的護衛簇擁着過來,跟她說:“上馬車,我們回去。

  青渠哦了一聲去叫了車夫過來,宜甯很快就上了馬車。

  青渠又不好問她什麼,馬車開動後她挑起窗簾看,發現羅三少爺居然在後面追。
一群下屬跟着,

  他追得很急,差點絆到了東西,有人拉他然後他就停下來了,他看着她們的馬車臉色不太好看。
青渠回過頭想說話,卻看到宜甯直望着車簾,面孔竟然濕漉漉的。

  “小姐,您這怎麼了跟奴婢說啊。
”青渠又是直性子,珍珠彎彎拐拐的套路她不會,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拉着宜甯就問,“您這哭什麼呢。

  剛跟自己三哥出來的時候不是高高興興的嗎。

  宜甯搖了搖頭,她怎麼跟青渠說。
發現羅慎遠在監視她?還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丫頭。
為什麼監視她,他的理由一點都站不住腳,他羅慎遠辯才卓絕,當年舌戰翰林院學士群儒亦能勝出。
連個理由都編不出來豈不是可笑。

  編不出來,那隻能說她說的是真的。

  @等回了英國公府,她剛下了馬車不久,珍珠就匆匆地過來了。

  剛驚訝于宜甯為什麼哭過,但想到發生的事情,還是沒有多問。
而是說:“小姐您走後不久,

  李管事就過來了。

  宜甯進屋子喝了口茶平複情緒,點頭讓珍珠繼續說。

  珍珠才說:“老太太讓堂太太幫您管家,您不在的時候,堂太太就見了李管事,準了他提租子的事。
李管事對她是千恩萬謝的服帖…”

  宜甯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覺得這些人怎麼周圍的事就沒個消停!這下休息也沒有休息,心裡那股火氣直往外冒:“李管事現在人在哪裡?”

  珍珠也是知道其中輕重的,忙說道:“奴婢聽了覺得不妥,沒讓李管事走,好說好歹留他在前院喝茶了。

  “去請了護衛過來。
”宜甯站起身,面色一片冰冷。
“再叫人去請堂嬸,還有魏家的諸位管事。

  她不動些真格,這一個個的都當她好欺負不成嗎?

  她不漲租子自然有她的道理,漲租子眼見着是一時得利。
但這災荒年間誰要是趁火打劫,那簡直比平時還惡劣百倍,英國公府根本就經不起這麼折騰!且她怎麼會不懂那李管事的心思,不就是今年收成少沒了油水,想借着漲租子撈一筆嗎?府裡正在危急關頭,他們卻想吸血食肉,任他們胡來才是當她不存在了。

  至于鄭氏,英國公府的事還用不着别人來插手。

  珍珠屈身應喏,不一會兒護衛、丫頭和婆子就簇擁着宜甯往前院去了。
魏頤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她冷着一張臉走在回廊上,周圍跟着的護衛無比的恭敬,簇擁得她氣勢淩人。
他皺了皺眉,這是在做什麼呢?

  他叫了随身跟着的小厮去看看。

  前院李管事正在邊喝油茶邊等,手邊檀木上擺着一盤芝麻餅。
他把餅揉碎了加進茶裡,聽到外頭通傳的聲音才站起身。

  宜甯走進前廳,徑直坐在了最前面的太師椅上,青渠等丫頭站到了她的身後。
她淡淡道:“李管事,我聽說你有事要禀。
怎麼的,我現在回來了,你究竟有什麼事要說?”

  李管事心想自己拿到了堂太太的話,哪管她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孩子,拱着手一笑說:“小姐,小的是領了堂太太的話。
您對農事不了解,便聽堂太太的吧。
這漲租子的事還是要的,不然這田莊裡這麼多年拿什麼吃飯。
您在府裡不知道田莊的苦啊.

  還是堂太太說的有道理些。
您該聽聽她的話才是,

  我等莊稼把式對她是服氣的!”

  “李管事既然是來回話的,我看還是要跪着回好。
我雖然不知道田莊裡有多苦,我隻知道這是在英國公府,規矩是不能少的。
”宜甯繼續道。

  李管事聽了臉色微變,哪個有頭有臉的管事回來回話是要跪的?何況跪國公爺也就罷了,跪她一個庶出的小姐?

  他理了理袖子慢悠悠道:“小姐!我服侍英國公府這麼多年,就連國公爺在的時候,也沒有跪着回話的。
”語氣雖是恭敬,實則已經不恭敬了,“您這坐着,小的我想跪也跪不下去啊。

  宜甯臉上還帶着淡淡的微笑:“怎的這麼多話!不跪便罷了。
"

  李管事心想她不過還小,也是個紙老虎而已,根本沒有在意。
誰知宜甯就朝外面說:“來人,李管事不跪,給我壓他跪下!”

  李管事一回頭,這才看到幾個護院拿着棍子走進來。
“李管事,咱們也是聽小姐的吩咐,得罪了!”

  李管事厲聲呵斥,卻被一棍子打在了膝蓋上,頓時膝蓋就是一軟,幾根棍子又立刻架了上來,把他死死的叉在了地上。
他不服氣地梗着脖子,跟公雞一樣臉脖子通紅,痛得什麼都顧不得了:“什麼小姐,你不過就是國公爺從外面抱回來的,誰知道是個什麼身份!是不是破落戶出來的私生種,跟我呈什麼威風呢!放開我!”

  宜甯擡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茶,青渠則冷笑一聲,走上前擡手就抽了李管事一個耳光:“小姐是你的主子!敢這麼跟主子說話!”

  青渠那手勁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巴掌打過去李管事頓時被打翻頭去,嘴巴裡一股鐵腥味兒。
李管事隻覺得頭都在發暈,臉上完全木了。
随後他更是暴怒:“你是個什麼東西,敢打我!老子在府裡做事的時候,你他媽還不知道在哪裡玩兒泥巴!”

  要是别的丫頭臉皮薄了,自然受不住。
青渠可是從田莊裡出來的,從小什麼潑皮渾話沒聽過,不緊不慢地撸了袖子,擡手又是重重兩耳光打下去:“讓你在小姐面前嘴巴不幹淨!我打你怎麼了,敢再多說一個字就扇一耳光,不信試試看!”

  李管事隻覺得呼吸都帶着鐵腥味兒,終于不敢再說話。

  宜甯放下了茶杯,她說道:“李管事,我且問問你。
這田莊是你想加租錢,還是堂太太想加租錢?”

  李管事沒反應過來,宜甯又笑了笑:“加租錢不過是想吞得更大的好處,别以為我年輕好欺。
要是你想加租的,我立刻讓護衛把你扔出去,以後再也不能進英國公府一步,你的身家就當是贖身銀子了。
要是别人說的加租,那你還會去做你的管事,你看如何?”

  李管事聽得混混沌沌的,當即就反應過來。
英國公府小姐這是真厲害的!可不是什麼軟包子。
他看了周圍林立的護衛一樣,咽了咽口水。
剛才青渠那幾巴掌的痛這才反上來,臉腫得發燙。

  英國公府小姐說到做到,若是真把讓他淨身出戶,他怎麼辦!本來是一個體面的大管事,難道要去碼頭抗貨維持生計嗎?

  那守在外面的魏頤小厮聽了裡頭的打人的動靜,連忙溜回去找魏頤。

  魏頤知道母親今早見李管事之事。
魏淩家這麼大的産業,錦帛動人心,他看着都覺得不愧是花團錦簇、烈火烹油的世家大族。
心裡是很願意看到母親插手魏家的事的。
但母親這剛見了管事,魏宜甯轉眼就把管事給打了,這簡直就是在打母親的臉!他想了想立刻道:“去請母親過去看看!”@那小厮說:“二爺,小姐已經請了夫人了。
我路上就看到夫人過去了。
"

  魏頤聽到許氏已經過去了有點錯愕,心想這小姐當真是個不怕事兒大的。
他冷笑道:“母親幫她管家不也是好意,真是蠻橫無理。
你去跟堂祖母說一聲!我倒要看看她是幫理還是幫親。

  說完自己也朝着前廳過去。

  他去的時候看到許氏正站在外面,從各房各處趕來的諸位管事也候在外面。
大熱天的出着太陽,

  許氏出來得急,傘都沒撐一把。
熱得滿頭是汗。
護衛卻把他們擋在外面,說是:“小姐吩咐了,沒跟李管事商量完,不準旁人進去。
堂太太稍等片刻,我們小姐問完了話自然會傳您的。

  許氏氣得手發抖。
當她是什麼身份了,還要傳她見面!

  其他管事婆子們垂手立着,見到前廳外面護衛森嚴,李管事在裡面領罰,幫李管事跟小姐作對的堂太太進都進不去,想見小姐還要傳話,就知道這家裡是誰說了算。
這下一個個更加低垂着眼睛,當沒看到堂太太來了,可不想惹禍上身。

  魏頤這時候也帶着幾個小厮過來了,看到母親在外面曬太陽,氣得踹了護衛一腳:“你們連堂太太都敢攔,狗東西,還不快讓開!”

  護衛紋絲不動,似乎聽都沒有聽到他說話。

  魏頤更是怒,但看到護衛手裡的繡春刀,魏頤又不敢真的跟他動起手來。

  宜甯覺得這太陽也曬得差不多。
屋裡的李管事兩頰也是高高腫起,她才道:“怎能讓堂嬸和堂兄在外面曬太陽,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沈練,讓他們進來。
”她的聲音清越平靜,隻是隐約傳出來。

  沈練就是攔住他們的護衛頭子,聽到了宜甯的聲音才恭敬地往後讓開了。

  許氏的丫頭拿汗巾給她擦汗,她沉着臉往裡走。
剛進去就看到被棍子架在地上的李管事,李管事看到她宛如看到了救星,眼睛一亮,十分激動地嗚咽着:“堂太太,您可算是來了啊!”

  許氏坐了下來,剛才在外面曬得滿肚子火氣,此刻冷冷地看着宜甯:“我還不知道,小姐就是這麼尊敬長輩的?”

  “您這是什麼話,我實在是忙着問他,沒聽到您已經來了。
”宜甯隻是笑着安慰她,實在不痛不癢,

  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許氏口幹舌燥,茶也沒有人給她上。
捏着太師椅的扶手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門口才響起了一道聲音:“宜甯,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魏老太太身子不适,這番是被魏頤給請出來的。
芳頌和宋媽媽扶着她,老太太見到外面這麼多人徑直往裡頭,被扶着坐下來還在喘氣。

  宜甯這才走到她面前,屈身行禮:“家裡的管事不懂事,宜甯正在教訓他,擾了祖母清淨了。
"

  “什麼不懂事!”許氏這時候拍着桌子站起來了,冷笑着說,“人家李管事說得句句在理,你不過就是為了落我的面子,才把他打成這樣。
你個小姑娘懂什麼管家,今天還非得讓李管事把話說清楚了。

  你說,她究竟是如何對你的?”

  李管事看到了護衛手裡的長棍,他想到了青渠的幾個巴掌,又想到了小姐說過的話她要把他趕出府去!立刻對着魏老太太磕頭道:“老太太,是堂太太說想漲租錢,才叫小的過去吩咐的!堂太太.

  您快給小姐和老太太說清楚吧,不關小的的事啊。

  許氏聽了簡直是瞠目結舌:“你個信口雌黃的東西,這漲租錢分明就是分明是你說的!你怎能說是我所言!”

  李管事又是磕頭:“堂太太,實在是您自己說的,您不得不認啊!”

  魏老太太有些無奈地看着許氏,這許氏做事情怎麼也亂七八糟的。
“宜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隻見宜甯終于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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