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曜故作神秘的樣子,方玧心裡不由覺得好笑,嘴角也跟着淺淺勾了起來。
伸手接過裴曜手中的錦盒,打開後,便見裡頭是一枚做工精緻的血玉玉佩。
中間實心的部分雕刻了一朵盛開的玫瑰,而其餘部分則是镂空了,其紋路宛若祥雲波紋。
“玉佩?
”方玧眸光亮了亮,“血玉難得,這塊玉佩質地細膩,通透純粹,可見是一整塊上好的血玉雕刻而成的,更難得工藝精巧,這樣式紋路,都是臣妾從前未曾見過的。
”
“喜歡嗎?
”
裴曜眉眼帶笑,伸手從盒子裡将玉佩拿起。
“這還是一枚同心玉佩。
”
說着,手上微動了動,那玉佩竟就化為了兩塊。
一塊是中間整個雕成的橢圓,另一塊則是外邊镂空雲紋的部分,單拿下來了,也是樣式簡潔别緻。
“這個叫玫瑰同心佩,朕與你一人一塊,你這塊是為心,朕這一塊是為護你的,兩塊放在一起,才為完整一體。
”
裴曜邊說,邊從盒子裡拿了彩繩,将那玉佩穿好,親手為方玧系在了腰間。
“朕知道奇珍異寶你已多見,所以不想拿那些來送你,這塊玉佩雖不價值連城,但朕命人做了它,是想告訴你,朕願與你,一體同心,永遠視你為心中珍寶,珍之重之,愛之。
”
這表白來的有些突然,方玧着實沒有料到。
看着眼前男子深邃的眼眸,那期間的溫柔誠摯沒有一絲做僞,隻一眼,便叫人心底的柔軟不由自主的被觸動。
一體同心,永為珍寶。
這樣的動人的話,又是這樣一位富有天下的年輕帝王,輕執起你的手,真誠而溫柔的,一字一句的說與你聽。
誰又能不心動呢?
哪怕隻是短暫的一瞬。
方玧紅了眸子,眼底一瞬便盈滿了淚光,夜風拂過,鬓邊散落了一縷青絲随風而起,似乎在顯示着女子心裡的悸動。
“裴曜。
”
“嗯?
”
“你怎麼這麼好啊,叫我怎麼辦才好。
”
方玧擡起一隻手,輕輕撫上面前男子的臉頰,聲音裡滿是動容。
而彼時裴曜的眼中,隻見皎若月光的女子,笑眼含淚,眼角眉梢皆是缱绻溫柔。
“怎麼哭了,大喜的日子。
”
裴曜擡手拭去方玧眼角的淚珠,将人擁入懷中,輕拍着她的背。
“日後無人的時候,就這麼叫朕。
”
“嗯。
”
方玧低低應聲,也回應着環住了他的腰,又喚了他的名字。
于旁人而言,直呼名諱或是不敬,但對于裴曜而言,被喜歡的人以名相喚,這是他身為帝王不可多得的,能感受到的,尋常人家的溫馨。
此次出宮,終也是叫二人心裡都念了一輩子。
而回到眼下,待得用完了晚膳,裴曜便叫了劉勤和葉雲骁上來說話。
“你和曲家姑娘的婚事,如今辦的怎麼樣了?
”
“回皇上,婚期剛定下來,如今正安排着過三書六禮。
”
劉勤答話時,雖面上顯得鎮定,但耳尖的微紅卻沒逃過方玧的眼睛。
于是便聽得方玧笑道。
“看你這樣子,是和曲家姑娘情意相投的了,曲家姑娘可好?
”
“娘娘别打趣微臣了。
”劉勤臉也紅起來,頓了頓,支支吾吾道,“璟若溫柔賢淑,知書達理,能得皇上賜婚,是臣的福氣。
”
聽得他這麼一說,裴曜和方玧便都笑起來。
“瞧瞧,朕還是會做媒的,這婚事啊,看來是指對了。
”
裴曜說着,轉頭看向葉雲骁。
“說起來你的年歲比劉勤還大一兩歲呢,你的婚事可有着落了?
先前是種種事情耽擱着,如今可要抓緊了啊。
”
被點了名,葉雲骁趕忙拱手。
“謝皇上關心,微臣并無心兒女情長,家中長輩倒是有所相看,但都不合适,微臣是個粗人,也怕辜負女方重托,所以眼下,還并未定親,不過微臣也不着急,都說這,緣分天定嘛。
”
他說完,方玧便在旁邊打趣了起來。
“小葉大人還說自己是粗人呢,這緣分天定的話都知道,可見其實是個極雅緻,懂情趣的,怕是得要找到合心意的姑娘,才肯成婚呢。
”
“讓娘娘笑話了。
”
葉雲骁伸手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道。
其實他的心思還真是被方玧說中了。
因為他爹娘就是情投意合,相守至今的,家裡都沒有妾室通房,所以葉雲骁也希望自己能和爹娘一樣,找到一個能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女子。
妻妾成群什麼的,他還真不想要。
這些年混迹京都的權貴圈子,看了太多高門大戶的宅鬥陰私,葉雲骁這類習武人,實在是太反感那些勾心鬥角了。
一夫一妻,家門簡單,和和氣氣的,多好。
“本宮許久不曾問過叔叔和嬸嬸的近況了,他們二老身體可還好?
博兒如今讀書可還好?
”
與葉雲骁打趣了幾句,方玧才又轉頭來同劉勤說話。
感情總得聯絡嘛。
劉勤颔首,“娘娘放心,爹娘身體都很好,爹爹閑不住,還在府裡辟出了一塊空地,種起菜來,忙的不亦樂乎,博兒長大了,到也不似從前那麼頑皮,如今讀書還算上進,不過夫子說他志不在文,習武或許更好,微臣也正想着給他找個合适的師傅呢。
”
說起家中事情來,劉勤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福感。
“也好,你們兄弟兩個一文一武,也是互補。
”方玧笑着點頭,轉而又對裴曜道,“霁兒身體不好,依臣妾看,也要習武強體好呢。
”
裴曜勾唇,“聽你的。
”
看着兩人互動,劉勤和葉雲骁也是默默地,沒再吭聲。
又坐了一會子,瞧着時辰差不多了,兩人才動身回宮裡。
回到玉璋宮,兩個孩子已經睡下了。
裴曜和方玧去看過了,才回正殿沐浴躺下。
這時候,留守宮裡的元和才與兩人禀報。
“皇上和娘娘不在的時候,永安宮那邊鬧起來,說是何令儀病的暈倒了,頗是折騰了一會兒,皇後娘娘還派人去看了看,似乎情況不大好。
”
“白日裡宴席上就瞧着是心口疼的毛病,晚上怎的愈發嚴重了。
”方玧蹙眉,“這心口疼,可不是小毛病。
”
裴曜的眉頭也是微皺了皺,最後沉聲道。
“先歇着吧,明日朕抽空去看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