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方玧說自己給她撐了腰這種話,裴曜隻是聽聽便笑。
畢竟這算是明顯的讨巧賣乖了。
不過裴曜也已經從别處聽聞了幾句今日方家的‘盛況’,這會子來,的确就是想來看看方玧的狀态。
他來的突然,又沒許人通傳,主打就是個偷襲。
沒想到就聽見方玧就這事兒笑的開心的不行。
看着是真厭惡娘家人啊。
有着共同的敵人,自然就越發會親近些,所以這會子裴曜對方玧更放心了幾分。
撩袍坐下後,就調侃道。
“如今外頭都說方家養了兩個好女兒,庶出的比嫡出的還有福氣,又有孝心呢,可都是誇你的話。
”
方玧給他倒茶,就沒遮掩的撇了撇嘴。
“妾身到不稀罕聽這些,不過這話裡卻有一句挺對的。
”
“嗯?
”
接過茶盞,裴曜挑眉看她。
就見面前女子對着他粲然一笑,頗有幾分驕傲道。
“妾身比大姐姐更有福氣呀!
”
這話瞧着是自誇,實則是連着裴曜一塊兒誇,十分簡單明顯的拍馬屁手段,卻一點兒也不叫人厭惡,隻覺得她可愛又喜人。
“伶牙俐齒!
”
裴曜笑起來,伸手牽住方玧,拉着她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而後才又問。
“孤聽聞你連府中的姨娘都送了禮?
怎麼預備的這麼周全。
”
按道理講,她隻是想給趙氏一個人添堵,沒必要做這麼多的。
對此,方玧也是一點兒沒隐瞞,大大方方的解釋。
“妾身父親攏共兩房妾室,一房是妾身的姨娘,已經過世,再就是這位喬姨娘了,她聰慧貌美,頗得我父親寵愛,但因為嫡母善妒刻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妾身以為,她是一個突破口。
”
聽她這麼說,裴曜的眸底閃過一絲銳光,旋即便笑了笑。
“什麼突破口,孤倒是聽不明白了。
”
見他明知故問的,還在自己面前裝,方玧索性就大膽了一回。
伸手便用那纖纖玉指戳了戳裴曜的心窩子,嬌嗔他一眼,做佯怒狀。
“殿下偏要妾身一個做壞人,那妾身來日找着破綻對方家下了手,殿下可别親自來抓了妾身送刑部大牢去!
”
美人七分做戲,三分試探,矯揉造作拿捏的恰如其分,直撩撥的人心尖癢癢。
後院兒不是沒有沖他撒嬌的,但沒有敢這麼來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做派頗有些勾欄味兒,但沒吃過的就是新鮮啊。
裴曜心裡受用的很,想一把捏住那纖腰把人攬入懷裡,也風流一回,可想到自己太子的身份,到底是輕咳一聲,抑制住了念頭。
轉而捏住方玧那亂戳的小手,推着她坐了回去。
“胡說,孤怎麼舍得送你去那種地方。
”
“那殿下是故意逗妾身了?
”
方玧瞧出裴曜的故作鎮定,眸色微閃,便又像藤蔓般纏了過去,身體似有若無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揚着俏臉兒,像是不依不饒,非要讨個說法似的。
看着眼前女子那嬌蠻模樣,裴曜終于是忍不住破了功。
一時失笑,旋即便擡手很不客氣的捏了一把早就想下手的纖腰。
方玧嬌笑着躲開,面頰上霎時染了兩團紅暈,愈發顯得誘人。
見兩位主子玩鬧起來了,洪正趕忙就給屋裡伺候的幾個丫鬟使眼色,領着她們一道退了出去。
别杵着礙眼嘛。
本來裴曜是打算來喝杯茶就走的,但來了這兒,就像是被妖精勾了魂兒似的,不想離開了。
于是磨磨蹭蹭的,就又有打算留下的意思。
方玧當然是不拒絕了,隻可惜前頭來人傳話,說陸丞相同幾位大人求見,裴曜再舍不得美人,那也是政務江山更要緊。
匆匆就去了。
也不知道前頭議的是什麼事兒,反正應當不是壞事。
因為一個時辰後,裴曜就給方玧這裡送來了幾樣賞賜,首飾、擺件什麼的。
要是心情不好,哪裡還記得上她呢。
不過晚上就沒到她這兒來,而是去了楊側妃的未央閣。
倒也不稀奇,畢竟楊氏也有段日子沒侍奉了,裴曜還得顧及着。
而從這一天起,方玧就閑下來了。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多月,裴曜不是在太子妃處,就是在楊側妃處,方玧這兒就被叫去了前院一回。
不過她這就算是好的了,因為還有很多人,一回都沒撈着。
這些人裡頭,屬何良娣最炸裂了。
但偏偏裴曜是駕馭人有一套的,雖沒去見何良娣,但卻派人送了幾回賞賜,都是何氏喜歡的。
那洪正又吹了吹風,言說好歹要給太子妃幾分面子,等宋淑人的病養好了,再來看她比較合适。
何良娣那小腦瓜子裡頭就裝着太子殿下四個字兒了,當然是什麼委屈都能受。
不僅沒鬧,還格外的老實了些,想着要好好表現,早些能侍奉。
隻不過何良娣還沒重新侍奉上太子,九月裡,東宮裡就爆了雷。
周淑人有喜了。
算算日子,正好是兩個月,便是出宮伴駕南巡的時候懷上的。
這還不算什麼,重要的是周淑人這孕事爆出來的途徑也不一般。
并非是太醫診平安脈查出來的,而是因為周淑人在何良娣處吃了些蟹黃包,而後腹痛見紅,才被太醫診斷出來的。
便是這中間曲折了一下,頓時宮裡對這件事的警惕度噌噌長了不少。
彼時裴曜還沒回來,太子妃就立即讓人拿着自己的牌子,去皇宮請最擅長婦科千金的太醫來,自己則趕到了周淑人的住處。
她來時,楊側妃也剛到,方玧慢了一步,宋淑人和侍妾馮氏一起到的。
趙良娣竟跟何良娣撞在了一起,倆人都是最後才來。
幾個心思各異的女人站了一屋子。
不過此刻太子妃沒心思管她們幾個,滿心都放在周淑人的身上。
因為自己小産過一回,東宮至今又後嗣稀少,所以為裴曜開枝散葉可稱得上是太子妃的心結了。
如今周淑人有孕,她是真的想好好保住周氏的這個孩子。
等皇宮裡請來的太醫給周淑人診脈出來後,太子妃就立即問了起來。
“太醫,她的胎相如何?
孩子可有無大礙?
月份這麼淺就見紅,不會有事吧?
”
瞧着那緊張關心的樣子,若非性别不對,方玧都要懷疑周淑人肚裡的是太子妃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