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前朝後宮的事情,都算是暫且告一段落。
北疆軍中戰況不錯,秦國公将後方的事情全權交給了長子霍明旭,親自下場,帶着老三霍明煊上陣殺敵。
所謂上陣父子,原本秦國公霍翀就是個名将,寶刀未老,又加上霍明煊這個如狼似虎的年輕小将。
父子聯手,也是打了不少漂亮仗。
秦國公夫人現如今也已經帶着重傷的次子霍明義,啟程回京了。
京都這邊,接替霍明義的幾人也是快馬加鞭,已經趕往了北疆。
前朝算得順利,後宮裡也有好消息傳出。
宋良媛已經痊愈了,隻是如今身上的膿疱結痂,還沒掉幹淨,人雖身體已康健,但還需将養,不過已經沒有傳染性了。
二公主這邊也是一樣的。
不過小孩子可比大人難管,這結痂的地方癢的很,二公主總想用手扣。
但這結痂處不扣都可能要留疤的,更不要說強行把結痂扣下來了。
所以乳母丫鬟們那是一眼不錯的盯着,生怕孩子亂抓。
隻是這癢起來不讓抓,二公主自然是不幹的,難受的發脾氣,又哭又鬧的,方玧都哄不住。
看着又心疼,小小一個粉雕玉琢的姑娘,現如今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痘痂,人也哭得眼眶紅腫。
好不容易哄着睡了,方玧就讓青容去把曾太醫叫了過來。
“公主身上的結痂養的很,不讓抓,孩子又難受,這可如何是好?
”
曾太醫想了想,拱手,“傷口愈合結痂,瘙癢再所難免,不能完全解決,隻能暫時緩解,如今天熱已經開始用冰了,可叫人将鐵勺一類的物件兒放入冰盒中凍起來,等公主癢的時候,便用這冰勺子,貼在瘙癢處,可緩解些。
”
“那用冰塊不是更方便?
”雁微問了一句。
曾太醫搖頭,“冰塊遇熱多少會化水,但公主的結痂不宜打濕。
”
聽得他這麼一說,旁邊的青容便立即對外頭吩咐。
叫人下去預備。
不過方玧還是又問曾太醫要了能用的止癢藥水,以及祛疤的上好藥膏子。
女孩子家家的,容顔有損,總是不好。
等送走了曾太醫後,方玧又讓青容去了一趟宋良媛那裡。
除了将這止癢的法子告知以外,也把那祛疤的藥膏拿了兩盒給她用。
宋良媛自然是感激不盡了。
她當然曉得,憑她這麼個多年不承寵的情況,要是沒有方玧照顧着,病期哪裡會有太醫肯細心醫治。
說不得,她就熬不過來了。
這回,宋良媛心裡,她是欠了方玧一條命的。
當然了,方玧也沒忘了告訴她,她的弟弟宋書研,在北疆軍營裡也很好,如今一切安全。
事情都安定下來,後宮倒也算平靜。
一晃就到了六月底。
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的,說短也不短,京都派去北疆的人,已經抵達軍營,北疆也陸續送來了兩三個不錯的軍報。
而二公主熬過了結痂期,現在身上的痂殼已經在逐漸脫落了。
大約是想松緩松緩,宮裡這緊張的氣氛吧。
裴曜便傳了話出來說要給皇後慶生。
不必大辦,就是家宴,除了宮中嫔妃到場外,也就是外頭的敦王和甯王還有宮裡還沒出嫁的先帝的四公主。
皇後的生辰是在七月初二,可沒兩天了。
雖說是家宴,可既然是辦宴了,那生辰禮就少不得,一時間就叫宮裡不少人忙碌起來。
當然了,也不是誰都沒準備,方玧這裡就已經備好了東西。
原先雖不知道皇後的生辰會辦宴,但她這些年擺足了懂事的姿态,皇後待她也好,她當然要繼續懂事了。
所以,皇後的生辰她記得,而生辰禮麼,自然一早就預備了的。
那旁人怎麼應對,她就不管了。
隻選了合适的衣裳,美美的帶着兩個孩子按時出席了宴會。
方玧到的時候,裴曜和皇後都還沒來,殿内是謹嫔帶着大皇子以及婉良媛還有先帝四公主,淑惠公主。
見了方玧,幾人也是忙起身見禮。
“免了。
”方玧随和的擺手,末了目光落到了淑惠公主的身上,“淑惠妹妹出落的是愈發标緻了呢,本宮若沒記錯,妹妹今年已經十六了吧。
”
“是,娘娘好記性。
”淑惠公主笑着欠了欠身,面上蘊着姑娘家的嬌羞。
原來她是個極膽小怯懦的性格,畢竟先帝在世時,有嫡出的端柔公主在,把她比的像腳下泥。
現如今端柔公主自掘墳墓已經沒了,裴曜登基後雖與她不親近,但待她很好,皇後這個嫂嫂打理後宮也是如此,倒是叫她舒展不少。
方玧笑了笑,将二公主牽過來。
“菀兒,叫姑姑。
”
“姑姑。
”
二公主行了個禮。
淑惠公主受寵若驚,趕忙擺手,“快快平身,怎好這樣客氣!
”
雖然現在沒人欺負打壓她了,但從前艱難小心了多年,對上方玧這樣的寵妃,她還是慌的。
忙從手上褪下來一個镯子,遞給二公主身邊的乳母。
“二公主病了多日,我怕叨擾,也沒去瞧瞧,如今見孩子大好,也算安心了,這點子心意,算是給孩子拿着玩兒。
”
她的東西自然不會比方玧的更好,不過這也是一個态度,一份心意了。
方玧笑着讓人收下,末了又同謹嫔說了兩句話,才坐下來。
而沒過多久,其他人陸陸續續也就到了。
人還真的不多,因為裴曜後宮裡沒什麼人。
現如今就是一個皇後,楊妃、方玧、謹嫔、何令儀、婉良媛、宋良媛并一個雲采女,攏共八個。
對于一個帝王來說,确實不算多。
還沒有在東宮的時候人多呢。
等赴宴的人到齊之後,裴曜才和皇後一起到場。
今兒皇嗣們無論年歲大小,也都帶來了,看着殿内的幾個孩子,裴曜也是心情很好。
尤其是看見二公主恢複的不錯,更是高興。
“朕瞧着菀兒精神很好,想來是已經大好了吧?
身上的結痂可都掉了沒?
”
這話自然是問方玧了,所以方玧也在衆人的目光中,從容的起身。
“回皇上,曾太醫今兒才看過,說公主已經痊愈,不過身上的結痂還得六七天才能掉完呢,太醫開了藥膏抹,應該是不會留疤的。
”
“嗯,那就好。
”裴曜點了點頭,“女孩子家總是愛惜容顔的,小姑娘也一樣。
”
方玧淺笑着道,“可不是麼,這小丫頭今兒早上見臣妾梳妝,還鬧着要青容用粉把她額頭上的結痂遮一遮呢!
”
這麼一句玩笑話,将場上氣氛也帶的輕松起來,大家都跟着笑出了聲兒。
二公主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臉兒紅紅。
抓着方玧的手搖了搖,“母妃,我想去和那個姐姐玩兒。
”
順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敦王府的嫡長女,婧宜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