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公子,你今年貴庚啊?
我們的習俗呢,是多少歲就插多少根蠟燭,所以,能不能告訴我?
”
雲妙音說着,從袖子中拿出一摞細細的蠟燭問道。
嶽寒微微一愣,不過也随即答道:“二十五。
”
“咳咳。
”這話一出,紅潇拿着碗的手不禁一顫,人也被嗆得劇烈咳嗽。
而她這一咳嗽,牽連着胸前的傷口,又讓她疼得立即冷汗直流。
嶽寒眉頭一蹙,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碗放到一旁,接着,閃身過去,從背後為她順着氣。
好一會兒,紅潇才慢慢平靜了下來,隻是,被這麼一折騰,本就虛弱的身子更沒有力氣,連靠在那裡都有些吃力。
嶽寒當即伸手将她攬住,直接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紅潇的身子一僵,下意識便要掙紮。
雖然對于嶽寒,她有了一些零散的記憶,可這些不足以讓她與嶽寒如此親密。
“别動。
”嶽寒将她的身子一按,有些責備又有些黯然神傷道,“早就說過讓我喂你,你就是不肯,現在,連我扶你一把都不允許嗎?
”
那語氣讓紅潇頓時一怔,心裡又似被什麼牽扯着,扯出一陣絲絲拉拉的疼痛。
“沒有,我隻是有些不舒服,想躺下。
”她輕輕開了口。
嶽寒眸光一閃,趕緊拖住她的腰道:“你躺着,不要用力,我拖着你。
”
紅潇點了點頭,終是将所有力氣都撤去,任由他将自己放平在床上。
一旁,雲妙音默默地看着這一切,不禁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不知道紅潇忘記的故事如何,她隻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想到此,她趕緊将25根蠟燭全部插好,并且,用旁邊的油燈點了起來,接着,對嶽寒道:“嶽公子,接下來就是許願,之後吹滅蠟燭,你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
嶽寒的眸光一閃:“真的?
”
“額。
”雲妙音撓了撓頭,“其實這隻是一種祝福,不過,人還是要有夢想的,萬一實現了呢,對吧?
”
嶽寒不禁一笑,接着,轉頭看着床上的紅潇:“是啊,萬一實現了呢?
”
他說完,便站起身,走到桌上的蛋糕旁。
卻聽床上,紅潇忽然開口:“你今年有什麼願望?
”
嶽寒的腳步一頓,詫異地看向她:“怎麼?
想幫我實現?
”
紅潇一怔,當即道:“我隻是問問。
”
“是嗎?
”嶽寒的嘴角上揚,神情卻異常認真,“若我的願望是和你有關呢?
你能幫我實現嗎?
”
紅潇的心不禁狠狠一跳。
那句十九歲的生日願望,再次出現在她的耳邊。
可是,如今的嶽寒已經二十五歲了。
而這六年的時間,他似乎每年都在重複着那個願望。
想到此,她那藏在被子中的手不由緊緊握成拳。
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沒有這一切的回憶,可她的心卻亂作一團。
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隻聽到自己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
嶽寒的雙眸不禁一深,一雙眼緊緊地盯着她。
紅潇亦是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眼眸亦不曾離開半分。
良久,嶽寒終是忽然一笑,緩緩開了口。
“我今年的願望,就是你受傷期間,可以讓我全權照顧你。
”
紅潇隻覺自己的心跳幾乎停滞了一瞬,才複又重新跳起。
她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迷茫:“隻是這樣?
”
“不然呢?
”嶽寒眸中帶着審視,“你覺得我還應該怎樣?
”
紅潇一愣,神情頓時慌亂了起來。
隻是,還沒有回答,就聽嶽寒再次笑着道:“還是想起我前幾年對你說的願望,現在聽到不是,所以失落了?
”
“才沒有。
”紅潇立刻瞪了他一眼。
嶽寒終是如釋負重地笑了笑,但笑容裡卻藏着一絲落寞,他接着轉過頭,對着蠟燭輕輕地吹了過去。
卻沒看到,床上紅潇的眼眸幽深,眼中有一滴淚快速滑過。
“蠟燭吹完了,紅潇姑娘,那我的願望你要幫我實現嗎?
”蠟燭盡數熄滅,嶽寒轉過頭,笑着看向床上的紅潇。
紅潇此時已經悄悄将眼淚抹掉,聞言,亦是裝作無語地看向他。
嶽寒聳了聳肩,剛想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就聽紅潇開了口:“好。
”
他頓時一怔,幾乎不敢相信地看向她:“真的?
”
“恩。
”紅潇閉上眼,不願看到他過于欣喜的神情。
因為,那太讓她難過。
自己不過是答應被他照顧而已,就可以讓他如此受寵若驚。
由此也知道,自己過去幾年對他的态度究竟如何。
可是,若他二人真的曾經那般好,那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笑着面對這一切的?
她不敢去想。
接着,就聽嶽寒又道:“我是說,包括喂你吃飯喂你吃藥等一切。
”
“恩。
”
“那照顧你起居,幫你洗臉梳頭呢?
”
“恩。
”
“那陪你出去散步,日常閑聊談心呢?
”
“恩。
”
“那日夜守護,沐浴更衣呢?
”
“恩。
恩?
”
紅潇倏地睜開眼,蒼白的臉上浮出朵朵紅暈。
嶽寒立即“哈哈”笑出聲,眉眼中盡是溫柔的笑意。
雲妙音尴尬地輕咳一聲:“那嶽公子就有空把蛋糕吃了吧,我們就先走了。
”
說完,便對晏季使了個眼色,與他一道匆匆走出屋子。
院内,晏季沖着她挑了挑眉:“所以,你搞這麼一大出,就是為了讓紅潇滿足他的生日願望?
”
雲妙音撓了撓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就是讓我确定今日是不是嶽寒生日,如果是,就想辦法讓嶽寒當着她說出生日願望,所以,我才想到這個辦法的。
”
晏季的眸光閃了閃:“所以,這個蛋糕及許願的事也是你編的?
”
“那倒不是。
”雲妙音下意識答道,“這就是我們那過生日的習俗。
”
晏季的眸光不禁一深。
雲妙音一怔,看着晏季的神情,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漏了嘴。
可是,她方才也已經這麼說了很多次,如今,好像根本已經無法否定了。
除非,她再編一個什麼理由自圓其說,可是,面對晏季,她莫名不願這麼做。
正想着,卻聽晏季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