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除了檀香味濃重,細細聞來,還有一絲淡淡的香氣。
雲妙音的眸光閃了閃,看着這屋内的一切,忽然某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湧起。
該不會,這裡是好心人為旅途之人搭建的房子,為了給過路口渴或饑餓之人提供便利吧?
而雲妙涵……難道就是那個背後的活雷鋒?
這個猜想讓她的身心受到極大的刺激,雲妙音嘴角不由抽了抽,她覺得她還是保留意見,再觀察觀察為好。
正想着,卻聽屋外有腳步聲響起,她眼珠一轉,趕緊回身從門縫中悄然朝外看去。
隻見屋外,一黑衣男子側對她而立,此時正一掌擊在一個穿着僧袍的和尚身上。
那和尚當即倒地,而因他的位置剛好在山坡之上,因此他的身子還沒停穩,便直接朝着山下滾了下去!
雲妙音頓時一驚!
這個黑衣男子連和尚都不放過,一定是窮兇極惡之徒!
正想着,卻見那男子轉身朝屋的方向看來,接着,手持長劍朝着屋子慢慢走近!
雲妙音雙眼一眯,立即将手臂輕輕一晃,頓時,袖中那暗藏的藥粉便落于手中。
然而,應該與之同步掉落的解藥卻并未出現。
雲妙音臉色一垮,不會吧?
關鍵時刻解藥丢了?
難怪剛剛那大師讓她遠離寺廟呢,看來果然是會倒黴啊!
不過……
她的眼珠又轉了轉,接着,眸間仿佛又重新有了信心。
待會,隻要她在撒藥粉的同時後退,讓自己不要吸入藥粉即可。
反正這藥粉的藥效立竿見影,聞者即倒,她小心一些就是!
想到此,她屏氣凝神,瞄準時機,直接在那黑子男子推門的一刹那,将藥粉朝他的方向揚了過去!
同時自己火速後退幾步!
孰料,那男子反應極快,亦是當即退後,并且下意識将袖子一揚!
頃刻間,那藥粉便改了方向,直朝雲妙音而去。
雲妙音頓時大驚,趕緊想要掩住口鼻!
然而,方才這男子的動作本就極快,她甚至還沒将手伸到臉前,便覺頭一暈,直接“咚”一聲倒了下去。
屋外,黑衣男子聽到動靜,臉色一變,趕緊闖入,看到地上閉着眼的雲妙音時,立刻伸手去探她的鼻息,直到确認她呼吸如常之後,才松了口氣。
不過,一直冷清如水的面上卻多了幾分糾結。
終于,他還是将雲妙音一抗,接着,如一道影子般消失在林間。
片刻後,紫藤閣。
紫衣男子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雲妙音,冷眉輕挑:“我讓你将她請來,這就是請的方式?
”
地上,跪着的黑鷹也不解釋,直接道:“閣主,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閣主責罰。
”
紫衣男子眸色微冷:“你知道,我一向不養無用之人。
”
黑鷹面色一僵:“請閣主賜死!
”
這話一落,紫衣男子還沒開口,一旁的吳白便忽然怒道:“賜什麼死?
閣主是那麼殘暴的人麼?
到底怎麼回事?
你先說清楚!
”
然而,黑鷹眉頭一皺,卻是道:“此事與你無關!
”
“你……”吳白當即急了眼。
紫衣男子淡淡地掃了吳白一眼,雖然一句未對他多說,卻讓人感到無盡冷意。
黑鷹見狀,更加道:“閣主,屬下願領一切責罰!
”
吳白氣得握起拳,恨不得和他打一架。
卻聽紫衣男子忽然道:“怎麼回事?
”
黑鷹聞言,隻能将經過說了一遍。
紫衣男子眸光一閃:“你以為是毒?
”
聽到這個字,黑鷹的臉色不由白了幾分,還是道:“是,不過如果是毒,屬下更不該如此反應,所以這件事,屬下沒有任何借口。
”
一旁,吳白的眸光閃動,眼中忽然湧出許多不忍。
因為他知道,黑鷹的家人就是被人投毒而亡,所以,自此之後,他便對毒的反應很是過激。
所以,他顧不得那麼多,再次開口道:“閣主,此事事出有因,還請……”
“我說了與你無關!
”黑鷹當即将他的話打斷,并且眼中充滿了濃濃的警告。
這個傻子,跟了閣主這麼久還不知道,閣主不僅從不聽人求情,而且還會讓求情之人罪名同等麼?
“你們二人是在給我唱雙簧?
以為是我最得力的兩個人,我便不敢辦了你們?
”忽然,紫衣男子挑了挑眉,冷冷開口。
“屬下不敢。
”
“屬下不敢。
”
兩個人當即異口同聲道。
“哼。
”紫衣男子冷哼一聲,“這等反應,的确有錯。
不過,最根本的錯誤在于,我忽略了這女人用毒的本事,這件事本不該派你去。
”
此言一出,吳白立即眼前一亮:“那閣主的意思是……”
“黑鷹三十鞭,你五十鞭。
”
“閣主……”這一次,一直不為自己辯護的黑鷹忍不住開了口。
紫衣男子卻淡淡道:“誰在為對方求情,被求情的便多加五十鞭,領鞭去吧。
”
黑鷹一噎,終是不敢多言,立刻同吳白一起走出。
那一向清冷的眸光多了許多複雜的情緒。
“喂,别太開心啊!
我隻是因為你以前救過我,剛剛才替你說話的。
”屋外,吳白傲嬌的昂了昂下巴道。
黑鷹眸色閃了閃,卻是道:“下次不必。
”
“你……”吳白眼睛一瞪,“誰稀罕!
”
說完,便大搖大擺主動去領鞭。
很快,此起彼伏的鞭子抽打聲響起,伴随着一個鬼哭狼嚎的嚎叫聲和一個極其偶爾的悶哼聲。
屋内,大夫為雲妙音把完脈,立即禀報道:“閣主,這位姑娘中的毒是需要先服用解藥的,否則就隻能等到自己醒。
”
“自己醒?
”紫衣男子眉頭一蹙:“那需要多久?
”
“這……”大夫想了想道,“這藥極其霸道,而且吸入過多,恐怕至少得七八個時辰。
”
紫衣男子微微一怔:“下去吧。
”
大夫立即退下,而紫衣男子繼續淡然做自己的事,一如屋内隻有他一人。
而南遠山上,風如和子煙卻快要急瘋了。
她們等到了時辰,卻未等到雲妙音歸來,之後,幾乎找了整個後山都未見到雲妙音的蹤影。
兩個人慌得六神無主,萬分擔心雲妙音出什麼事,終是再也顧不得其他,直奔季王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