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你來害我,不管成功與否,得益者是誰呢?
”
趙秀兒的身子直接跌坐了下去。
是啊,若是她成功,雲妙音被害,她那位表姐從此在府中再無敵手;若是她不成功,反被雲妙音揭穿,她那位表姐從此依然是雲禦史唯一的女人。
怎麼算,她都不虧。
是自己傻,真的傻啊!
想到此,她再也不做猶豫,直接擡頭,目光堅定地看向雲妙音道:“大小姐,以前是我蠢笨,被人利用,如今,我與她便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還請大小姐饒我一次!
”
雲妙音卻冷冷一笑:“我如何幫你?
你到如今,連指使你害我的人都不肯說。
”
趙秀兒聞言卻歎了口氣:“大小姐,其實不是我不肯說,而是這整件事,她隻是口中吩咐,具體都是我一手安排,就算我咬住她,可沒有實際證據的情況下,她若是不承認,我們又能奈她何?
最終隻是我下場凄慘,所以,還請大小姐放過我這一次,至少大小姐以後會多個幫手。
”
雲妙音不出聲,靜靜地看着她。
趙秀兒頓時慌張,急于表現起來:“我知道大小姐現在很難相信我,但我可以發誓,以我的性命擔保,若是違背誓言,死無葬身之地。
”
隻是,雲妙音依然沒有表态。
時間緩緩流逝,而院外,大量的腳步聲卻漸漸傳來。
偏偏此時,後院也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
雲妙音面色微變,沒想到,那厮竟然這麼快就醒了。
而趙秀兒也眼珠一轉,似是立即想到了什麼,當即從地上起身,朝着後院跑去。
雲妙音眸色一寒,立即起身跟上,剛想出手,卻見她對着那人道:“你還不快滾,若是敢說出你進過大小姐屋半個字,我殺了你!
”
那人捂着仍在發疼的後頸,聞言一怔,但看到眼前之人是誰時,還是趕緊點點頭,爬上後院的牆頭消失不見。
趙秀兒這才回身,急急道:“大小姐,你這下該信我了吧?
方才若我還想害你,完全可以和他聯手。
”
其實就算這二人聯手,雲妙音也有把握在短時間内将二人制住,但,總歸有風險。
這次,雲妙音終于松了口:“也罷,如果你真的忠心待我,我也不會虧待你,明日我就看你兒子的病情如何。
”
“大小姐,你說真的?
”趙秀兒當即大喜。
原本她在聽說雲妙音醫術高明之時,是有想過請她出手的,可她那表姐卻說,她對趙家的人記恨在心,說不定還會下毒手。
所以,她才沒敢妄想,沒想到……
雲妙音冷眼看她:“他隻是個無辜的孩子,我便是再欲取勝,也會勝之有道,斷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對一個孩子下手,你信便信,不信便罷。
”
“信信信。
”趙秀兒急忙解釋着,“我隻是沒想到,大小姐會不計前嫌……”
“别說那麼多廢話了。
”外面,腳步聲顯然已到院中,雲妙音低聲說道,“趕緊起來。
”
“是。
”趙秀兒擦擦眼角的淚,迅速從地上爬起,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這怎麼回事?
”院内,雲禦史的聲音帶着些焦急。
婢女上前回應:“回老爺,是姨娘來帶我們抓賊,如今她自己進去查看了。
”
“自己進去查看?
”一起跟來的雲妙涵眉頭一蹙,“你們為何不進去?
”
“是大小姐說,她不喜歡晚上有外人進入,讓奴婢們在外面等。
”
雲妙涵眼睛微眯,不喜歡外人進入,卻讓趙秀兒進去?
對于她來說,難道趙秀兒不是外人?
心裡不禁覺得有什麼不對,但還未想通,就聽房屋的門打開,雲妙音從裡面快步走了出來,直奔雲禦史。
“爹爹,這麼晚了,怎麼把你也驚擾來了。
”
雲禦史上下看着她:“音音,你沒事吧?
”
“沒事。
”雲妙音微微一笑,“想來是那賊剛跑到我院子,就聽到有人前來吓跑了,這次,幸虧姨娘了呢。
”
雲禦史長舒一口氣,看向她身後款款而出的趙秀兒。
趙秀兒立刻上前:“參見老爺。
”
雲禦史點點頭:“恩,這次你有功,回頭去我那領賞去。
”
趙秀兒剛想推卻,那邊,雲妙音卻開了口:“對啊爹爹,你一定要好好獎賞姨娘,對了,我今日正好将那些絲綢給了姨娘,不如你就送她點相配的首飾吧。
”
雲禦史一怔:“那是賞給你的,你怎麼給送出去了?
”
“哎呀,爹爹知道,我這裡一直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表示,所以就借花獻佛了,爹爹别怪我呀。
而且,我也不在乎這些,一家人和樂才是最主要嘛。
”雲妙音故意輕松地說着。
聽到雲禦史心裡,卻是很窩心。
他最盼望的就是後院安甯,家人和美了。
如今雲妙音這麼懂事,他真是再欣慰不過。
而一旁,雲妙涵卻是雙眼冒寒光,死死地盯住了趙秀兒。
難道今晚的失敗,根本就是趙秀兒反水?
原因,是因為她得到了雲妙音的好處不成?
趙秀兒沒有看向雲妙涵,但她也知道雲妙涵此時恐怕想殺了自己。
而且,如今雲妙音的每個舉動,她也開始深思起來,她知道雲妙音如今還不是完全信她,所以,故意說出賞賜之事,就是想讓雲妙涵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甚至公開撕,讓她不再有任何後路。
可她也無所謂,因為她本就沒了後路,也不想有後路。
所以,與其虛以為蛇,還不如直接擺到台面。
以前是她蠢,不代表日後她一直蠢。
“音音真是懂事太多了,妙涵,你如今也是嫡女,免不了要接觸更多,日後可要和你姐姐學着點。
”孰料,雲禦史話鋒一轉,直接朝着雲妙涵訓起了話。
雲妙涵本是來看雲妙音慘狀的,如今聽到自己老爹話中的含義,明顯是覺得自己不如她,頓時氣血一滞,憋得她胸口都發疼。
但,隻能狀若乖巧道:“爹爹教訓的極是,女兒一定謹遵教誨。
”
雲禦史這才滿意地轉回頭,看向雲妙音:“這次吓到了吧?
回頭爹讓人給你煮些安神湯。
”
“謝謝爹。
”雲妙音笑了笑,不過,臉上卻很快笑意褪去,眉間也帶了幾分憂愁。
雲禦史立即蹙眉:“音音,怎麼了?
有什麼不防和爹直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