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兒?
我要去見見她。
”
聽到雲妙音的話,晏季頓時擰起了眉:“你一天一夜都沒有休息,若是想知道什麼,我可以派人去審。
”
雲妙音搖了搖頭:“我不累,你也知道,重要的事我都喜歡親力親為,更何況,這事關我們昀兒的安危,那人雖死,可他背後的人還沒有頭緒,不讓我仔仔細細地問個清楚,你覺得我能睡着嗎?
”
晏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雖然心裡心疼萬分,但還是叫來了奶娘,再三囑咐要把昀兒看好,便當真帶着雲妙音去了安置那個女人的房間裡。
房間内,那女人被綁在屋子中間的椅子上,聽到有人來,蒼白的臉頓時擡起,哆哆嗦嗦的道:“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
雲妙音頓時一愣,當即加快腳步走到那女人的面前,神色冰冷的問道:“你說什麼?
你的孩子?
你剛剛抱在懷裡的分明是我的孩子。
”
那女人聽到這話,不由擡頭仔細地看向雲妙音,好一會兒才仿佛認出她來一樣,急忙道:“對對,那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丢了,求求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
”
“這個女人難道瘋了不成?
”一旁,原本在這裡看守的風如突然出聲道,“王妃,自從她被關到這裡,便一直喊着孩子,奴婢覺得,她是不是不太正常?
”
“我沒有瘋!
”聽到這話,那女人頓時激動了起來,“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官府,我有去報過官的,你們一查便知。
”
這話一出,雲妙音不由和晏季對視一眼。
雖然聽起來很像回事,但晏季還是冷冷道:“你姓甚名誰,把你知道的全部講出來。
”
然而,許是因為晏季的表情太冷,那女人竟吓得臉色一白,哆哆嗦嗦地不敢說話。
雲妙音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走到了她的身邊。
對于這個女人,她的心情很複雜。
當她看到她與綁匪在一起,挾持着自己的昀兒時,她恨不得親手剁了她。
可剛剛看到昀兒的樣子,似乎被照顧得很好,她的心還是有點軟了下來。
所以,想了想,她還是輕聲道:“你别怕,我們和那群窮兇極惡的人不同,如果你真的是被逼無奈,真的是另有原因,我們會酌情處理,但前提是,你必須告訴我們實話。
”
那個女人的神色這才和緩了下來,接着,一邊哭一邊道:“我上個月剛生了孩子,可是,就在前些天的一個晚上,我的孩子卻忽然失蹤了,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所以,便去報了官,可那官府的人卻隻是敷衍了事,隻是給我們做了一下筆錄,連我們的家門都沒有人去,我再催促,他們甚至将我趕了出來。
我便整日以淚洗面,茶不思飯不想,連奶水都快沒了,可前幾日,我家那口子忽然聽說有人在高價招奶娘,就對我說讓我不要浪費我的奶水,讓我前去應征,可我還在找我的孩子,怎麼可能同意呢?
豈料,他竟然将我打暈,直接就把我送了過去,我醒來發現之後,便要回去,可豈料那個天殺的男人,竟然已經拿了人家的銀子,而且看我執意回去,甚至拿出刀以性命相脅。
而後他們便将我帶到了那座山上,過了沒多久,他們便交給我一個孩子,讓我喂他幾日,并告訴我等外面的人走之後,他就帶我和孩子離開這裡,我心知這孩子也是偷來的,便不願答應,可他們竟說知道我孩子的下落,若是我老老實實的聽他們的話,等出去之後他們就把孩子還給我,我想既然隻是喂奶,而且沒有我,孩子還要餓肚子,便也答應了。
對不起王妃,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很想要我的孩子回來,而且,我也沒有對你的孩子做什麼,一直都在哄着他,你若是不信,可以叫大夫看一下,我絕對沒有虧待他。
”
雲妙音的眉頭越鎖越緊,心裡既充滿了疑惑卻又無比的憤怒。
自己的孩子丢了,做丈夫的竟然想的是不要浪費妻子的奶水?
并且,還在妻子不同意的情況下将她打暈,愣是把她賣了出去,讓一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又遭遇到如此境況,更是險些喪命。
呵,她今日還真是開了眼了。
“若是當真如你所說,你那個夫君枉為人夫,更枉為人父。
不過,你最好不要騙我們,否則你的下場也會很慘。
”身旁,晏季的臉色緩和了少許,但依然冷冷說道。
那女人連忙搖頭道:“我沒有撒謊,你們可以去查,我夫君名叫王二柱,家住大平胡同第二家,門前有棵大槐樹。
”
晏季眸光一聚,立即對着身邊吩咐道:“去查。
”
而聽到這兩個字,那女人的目光仿佛亮了幾分,接着,頹然地癱在那裡。
或許是作為同樣丢失過孩子的母親,也或許是同為母親的直覺,雲妙音想了想終是道:“風如,先幫她把繩子解開吧,再給她安排一間屋子,讓她吃點東西休息吧。
”
“是。
”風如顯然也很氣憤,聞言立即過去幫她解開繩子。
娘的,她的話本都不敢這麼寫。
真生氣,回頭她就把這王二柱寫進話本裡,讓大家都看看他惡臭的嘴臉,他臭名遠揚!
那女人連忙道謝,而雲妙音卻覺眼前一黑,眩暈感陣陣襲來。
晏季眉頭一擰,當即抱着她大步走了回去。
“王爺,王妃并無大礙,隻是由于太過勞累,且又太久沒有進食,所以才體力不支,先讓王妃休息吧,等到她醒了,盡快讓她吃些東西。
”卧室裡,速速趕來的大夫把完脈道。
晏季微微松了口氣,接着,便将所有人遣退,獨自留在了屋中。
屋裡又恢複了安靜,院子裡,大家也盡量遠離這邊,生怕打擾了雲妙音。
看着雲妙音蒼白的唇上血色淡淡,晏季心疼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接着,便掩上門,神色冷然地走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傷他的家人,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