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王府的大門轟然關上,在這個寂靜的夜,顯得格外悠長。
而另一邊,季王府的大門卻轟然打開,幾個人先後匆匆走進。
“王爺,人已經關在地牢了。
”柴蒙立即上前對着晏季禀報着。
晏季點點頭,接着,轉頭看向一旁的龍少钰:“宸王,這邊請。
”
龍少钰剛一擡腳,身邊,渝舟便立刻喊道:“王爺……”
龍少钰的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渝舟,隻見他眸色中帶着隐隐的擔憂,顯然是對他要進入季王府地牢之事很不放心。
晏季眼珠一轉:“宸王若是不放心,本王可以派人将此人帶出,由宸王帶走。
”
“不必。
”然而,龍少钰卻搖了搖頭,“走吧。
”
晏季眉頭一挑:“宸王這麼相信本王?
”
“不是相信你。
”龍少钰轉頭看向他,直言不諱道,“我是相信妙音。
”
晏季的臉頓時一沉。
龍少钰卻繼續說道:“既然是她肯合作的人,便不會害我。
時間不早了,季王,請帶路吧。
”
晏季的眸光閃了閃,終是大步朝前走去。
隻不過,心裡卻有一種把雲妙音從被窩拉起來,問問她為何得到别人如此信任的沖動。
因為,這很不正常,哼!
地牢很快到達,晏季命人打開牢門。
隻見牢中一人,用鐵鍊栓着四肢被整個吊起,雖沒有上刑,但因為逃脫時受了傷,此刻有些奄奄一息。
“這就是四皇子那個謀士?
”龍少钰略微看了一眼,不由問道。
不等晏季回答,柴蒙已經說道:“沒錯,這就是我在皇上的人到達之前,提前抓來的謀士張可為。
”
龍少钰不由朝晏季看了一眼。
這個王爺果然如傳聞中那般不可一世,竟然敢截皇上的胡,恐怕滿朝都不會有第二個。
晏季神色未變,隻是挑了挑眉:“宸王請自便。
”
其實,之前兩個人已經對四皇子背後有人指點有所猜測,畢竟,以他的能力是無法計劃如此周密的陰謀的。
隻不過,具體是哪一位,并不知曉。
而相比于季王得罪過四皇子,他更想知道,為何這個計劃會一并嫁禍他。
因此,按照之前所談,這背後之人由他親自來審。
晏季也說到做到,不僅将人抓來,還任由他處置。
龍少钰聞言,終是擡腳朝着牢内走進。
隻是,還未走到跟前,腳步便驟然一停:“是你?
”
那人擡起頭,看見來人是龍少钰之時,有一瞬間的錯愕,接着,忽然嘲諷一笑:“洛王果然低估了你。
”
一旁,晏季眉頭微蹙:“此人,是你們東郦國的人?
”
“沒錯。
”龍少钰點點頭,“更準确一點說,是我皇兄的人,前兩年因罪獲極刑,沒想到竟然活着,還潛伏到了北辰國。
”
晏季瞬間了然。
此事既然涉及到東郦國皇子之鬥,那麼,恐怕龍少钰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畢竟,一旦确認了龍少钰對北辰國的刺殺之名,那麼為了給北辰國交代,龍少钰就算不被處死,也會與皇位無緣。
而他雖然是順帶,卻可以讓北辰國損失一員大将,将來若是對北辰國有意進犯……
呵,這個洛王的心機果然很深。
隻是,他的眸光一寒,忍不住怒道:“晏辰秉這個廢物,本王罵他還是罵輕了,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他的命估計不可能留到明天。
”
“那如今,季王要怎麼做?
”龍少钰眼珠一轉,忽然開口問道,語氣中帶着幾分探究。
晏季擡眸,眼中亦是帶着不加掩飾的打量之色:“宸王似乎對本王的關注多了一些,若你是女子,本王都要以為……”
“你平日,對每個女子也都是這樣講話的?
”忽然,不等晏季說完,龍少钰便眸光一冷,盯着他質問道。
晏季不禁一怔,為他的話也為他的語氣。
這個龍少钰到底是什麼性子?
為何對雲妙音也好,對他也好,都是這般自來熟?
這種帶着不滿且居高臨下的口吻,别說北辰國,就是整個萬合大陸以内,他都不信能有第三個人有資格這樣對他。
因為論地位和輩分,也隻有皇上和長公主在他之上。
這個龍少钰算哪根蔥?
正想着,卻聽龍少钰繼續說道:“我不管你性子怎樣,但是心裡若是對誰有意,便注意一下自己對她人的言行,否則,若是對那個人造成了傷害,别怪别人将她帶走。
”
“她?
”晏季的心一跳,腦海中竟是瞬間浮現雲妙音的臉,而耳邊又回蕩着龍少钰最後那四個字,眸光倏地一聚:“你在說誰?
”
“季王是聰明人,不需要事事都被人點破,我也隻是提醒一下。
”然而,龍少钰卻不直接回答,而是扭回頭道。
晏季心裡的疑惑更甚,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确定,那就是雲妙音在龍少钰的心裡非比尋常。
想到此,一股說不出的煩悶湧上心頭,他當即開口解釋道:“本王不僅沒興趣對女人調戲,連搭理都沒興趣,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問問,哪個女人進過本王三丈以内。
”
“雲妙音。
”龍少钰直接戳穿。
晏季一怔,下意識道:“她不一樣。
”
說完,又忍不住愣住,然而眸光閃了閃,卻沒有再解釋。
一旁,龍少钰扭轉回頭,面色卻是柔和了很多。
如果不能在表妹身邊寵她愛她,至少确保有個真心寵愛她的男人。
晏季從來沒有這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若是以往,他大可以不予理會。
但偏偏這次似乎涉及到雲妙音,讓他心裡總像被撓了一樣,想去探究。
想到此,他終是開口,主動回答龍少钰之前的話。
“晏辰秉已經得到他應有的懲罰,本王不會再将此人之事上奏皇上。
”
龍少钰沒有回頭,也沒有回話,但是嘴角卻有了一些弧度。
這個季王内心并不像看起來那樣無情,晏辰秉這樣害他,他還是在念叔侄之情。
或許,他可以放心一些。
想到此,他的心頭略微寬慰了幾分,終是不再繼續方才的話題,而是走到那人的面前,冷冷道:“說,除了這次行動,你們還有什麼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