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深山,具體的情況不了解,貿然追過去,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既然百姓解救了,那這些土匪,他會通知當地官府來捉拿。
所以,龍少钰并不想冒這個險。
大家趕緊把這幾個人的繩索解開,頃刻間,那老漢便帶着老婆子,還有一對年輕的男女跪在了他們面前。
“多謝恩公們!
”
“快起來!
”雲妙音趕緊走上前,“你們有沒有受傷?
”
“沒有。
”老漢搖搖頭,一邊摟着那小男孩兒,一邊說道,“剛剛我們沒有敢反抗,所以,他們隻是把我們綁了起來。
”
雲妙音點了點頭,還是問道:“那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
老漢歎了一口氣:“實不相瞞,我們的家在地震中被毀掉了,雖然朝廷來給我們重建,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建好的。
我們剛好在前面的吳城有個親戚,就想着不如先去投奔他。
這是我的老婆子,那兩個是我的二兒子和兒媳婦,今年年初才成的親,誰知道路上竟然遇上了土匪。
”
“原來是這樣。
”雲妙音沒再開口。
這邊的地形她不了解,還是不便做判斷。
一旁,龍少钰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不由小聲解釋道:“去吳城的話,走這條山路的确會近很多。
”
雲妙音又看了一眼他們散落在一旁的行李,終是放下了心。
忽然,那小男孩兒卻是猛地跑到她身邊,對着她大聲哭喊道:“娘!
”
雲妙音一愣:“這……怎麼回事?
”
“抱歉,陽陽的爹娘在地震中去世了,他大概是看到夫人的發髻和他親娘的發髻很像,所以,認錯了人。
”老漢說着,忍不住難受地抹了抹淚。
雲妙音心裡一緊,不由看向那抱着她大腿的小男孩兒。
與昀兒差不多的年紀,卻失去了父母,實在是讓人心疼。
忍不住蹲下身,摸摸他的頭:“乖,不哭。
”
孰料,被她這麼一摸,小男孩兒頓時哭得更大聲了起來:“娘,我還以為你不要陽陽了。
”
雲妙音眉頭一擰,忽然想到什麼,趕緊對着他說道:“陽陽,想不想吃好吃的糕點?
”
小男孩兒一聽,立即含着眼淚點了點頭。
雲妙音溫和一笑:“那從現在開始不準哭了,我就拿給你。
”
“好!
”小男孩兒趕緊抹了抹臉上的眼淚,一雙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雲妙音,舌頭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我去拿。
”不等雲妙音開口,晏季便主動說道。
他們停靠馬車的地方,離此地本來就不遠,所以,晏季用輕功來回也隻是須臾之間。
很快,那泛着清香的桂花糕便到了雲妙音的手中。
她趕緊從裡面拿出一塊,用紙包好遞給了小男孩:“你沒洗手,隻能這樣拿着吃哦。
”
“謝謝娘親!
”小男孩兒眼前一亮,當即接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雲妙音心裡一揪,神色立即複雜了起來。
晏季歎了口氣,忍不住也出聲道:“慢點吃,還有很多。
”
小男孩兒并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但還是繼續狼吞虎咽。
一旁,老漢和其他的幾人趕忙道謝。
不過,小孩子的胃口很小,沒吃幾塊兒便停了下來,但剩下的卻轉過頭送到了爺爺奶奶面前。
“乖孩子,爺爺奶奶不吃。
”老漢和老婆子趕忙擺手,而後又看向他們道,“謝謝恩公們,不知恩公們尊姓大名,待來日,我們一定想辦法報答。
”
“這個不需要。
”龍少钰立即回答,“我們也隻是路過,舉手之勞而已。
”
“是,是。
”老漢也看出這幾人非富即貴,怕是不便暴露身份,所以,也沒有多問,而是立即道,“那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擾恩公們趕路了。
”
說完,就對着他們拜别,要帶着大家離去。
然而,那剛剛的小男孩兒卻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我不走,我要娘親!
”
“陽陽聽話。
”老漢趕緊拽住他,想要強行把他拉走。
小男孩兒立即看着雲妙音喊道:“娘,我要娘!
”
雲妙音眉頭一擰,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一旁,晏季拉緊她的手,也歎了口氣。
雲妙音本來就思念昀兒,如今這麼一鬧,不用想也肯定是更加想兒子了,當然,也有對這小男孩的憐愛。
“依我看,不如你們今晚就先留下吧,此地離吳城還有兩三天的路程,這深山老林的,你們若是再遇到土匪,可就不一定那麼好運了。
”忽然,龍少钰在一旁開了口。
隻是這話一出,一旁的渝舟立即道:“主子,這怕是不安全吧?
這些人不知根不知底,不适合過于接近。
”
龍少钰眉頭一擰,立即低聲道:“隻是幾個平常老百姓而已,不用過于擔心。
”
“可是……”渝舟還想說,然而,龍少钰卻嚴肅地搖了搖頭。
那邊,老漢們聽到不由相視一眼,接着,又立即對他道起謝來。
龍少钰随即吩咐道:“好了,我們就在此地安營紮寨吧。
”
渝舟沒轍,隻能把話都咽了下去,但整個人還是很警惕地守在龍少钰的身邊。
雲妙音勾唇一笑,趕緊把小男孩兒抱了過來,還拿出手帕為他擦着眼淚。
不遠處,晏季對着龍少钰嚴肅地出聲:“多謝。
”
因為他知道,龍少钰這個決定,肯定是因為雲妙音。
然而,龍少钰卻眉毛一揚:“不用謝,自己的妹妹,當然要自己寵。
”
說完,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遠。
爽,終于有機會出一口氣。
身後,晏季嫌棄地撇嘴:“幼稚。
”
夜很快降臨,林子裡也安靜了下來。
沾了他們的光,老漢這一家人晚上不僅吃了侍衛們打來的獵物,還吃了他們随身攜帶的精緻幹糧。
所以,似乎也越發感覺到他們的身份不一般,連晚上休息的時候,都主動離得遠一些,生怕驚擾到貴人。
但盡管這樣,渝舟還是一夜未睡。
雖然也在那邊假裝閉着眼,但全部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劍也就放在自己手邊随處可拿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