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轉回頭,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不說話。
雲妙音本來高漲的氣焰頓時有點頹,什麼嘛!
怎麼搞得好像她有點沒底氣一樣?
所以,當即挺了挺腰闆道:“幹嘛?
不是你把我弄上來的,難道是我自己跑上去的不成?
”
晏季挑眉:“本王讓你留下是守着本王這個傷員的,你自己睡着了,滾到本王身上,本王還沒追究,你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
雲妙音頓時更加慫了,大眼睛骨碌骨碌轉着,是這樣嗎?
她有這麼厲害嗎?
她表示很懷疑。
但,這種沒有旁觀者,又死無對證的東西,一向是看誰底氣足或者臉皮厚取勝的。
所以,雲妙音在觀察了一下晏季那甚是魄人的氣勢後,終是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爬下床,認慫地不提這茬。
馬車很快備好,雲妙音想着畢竟是軍事重地,即便子煙和風如曾是晏季的人,也還是讓她們暫時留在了府中,之後,便麻溜地自己先鑽進了車裡。
之後,晏季也在陳管家的攙扶下,坐了進去。
柴蒙撓了撓頭,難怪陳管家說準備一輛馬車就好呢。
他居然還反駁王爺從不同人共乘車,以為上次從牢裡回來,隻是情況緊急而已。
難怪王爺經常踹他屁股啊,他要學的還是太多,憂傷。
想着,也翻身上馬,陪護在馬車身邊。
車上,貼心的陳管家除了按照雲妙音的要求,鋪上了舒服的軟墊,而且,還特意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糕點。
雲妙音果然眼神大亮,隻可惜中午吃得太飽,所以,隻是每樣捏了一點,在馬車上悠哉地吃着。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去郊遊。
引得一旁的晏季不停的側目之後,終于眼珠一轉,故意吓她道:“雲妙音,你是不是不知道,此次随本王去,可能會有很大危險?
”
說完,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反應。
他倒要看看,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到底是不是總有那麼大膽。
吃着菠蘿酥的雲妙音愣了愣,忽然發現她還真沒想那麼多。
不由也是有些奇怪,因為來到古代之後,可能是被算計多了,她真的幾乎每做一件事,都會未雨綢缪,提防很多可能性。
莫不是被晏季保護的次數有點多了,所以,竟沒感到太多害怕麼?
所以,她不禁嘻嘻一笑道:“這不是和王爺你在一起麼?
王爺這麼厲害,一定會保護好我的。
”
千穿萬穿馬屁拍不穿,她畢竟還欠人家一頓飯呢,說不定表現好點,人家就忘了呢。
嘿嘿,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晏季微微一怔,沒有吓到她不說,還被莫名地捧了一把。
不過,卻相當嗤之以鼻,她以為他看不出那略顯浮誇的神情?
雖然不知道她在打着什麼算盤,但這女人精着呢。
所以,當即挑了挑眉,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幻想:“你别忘了,本王受重傷,說不定到時候自身都難保。
”
“不會的,王爺你不要妄自菲薄。
”豈料,雲妙音卻依然滿不在意,“到時候我們見機行事,那些人能放毒,說明武力不會太強,要不然就直接攻入武器庫了,你有這麼多人在呢,怕什麼?
”
“本王幾時說過怕了?
”晏季眉頭一擰,怎麼這個女人反倒安慰起他來了?
雲妙音“嘿嘿”一笑,竟是無視他的神色,還将手中的糕點遞了過去。
“不怕就好,王爺吃個菠蘿酥吧,超級無敵好吃。
”
晏季微微蹙眉,他本就不喜歡吃甜膩的東西,而且,還是會掉渣的玩意。
所以,看着她伸過來的手,當即嫌棄地往後縮了幾分:“本王不吃。
”
“很好吃的,我保證。
”但雲妙音卻像個推銷員一樣,又朝前遞了幾分,身子也微微前傾。
而就在此時,馬車天時地利地忽然颠簸了一下。
雲妙音一個沒坐穩,當即朝他的方向撲了過去。
而晏季也是一愣,若是以往,他大可以趁機逗弄雲妙音一把。
可如今他身上有傷,斷沒有自虐的意思,所以,電光石火間,他為了護住自己的傷口不被她撞,隻能伸出手,對着她的身子一擋。
雲妙音的身子停止了朝前的動作。
然而,兩個人卻是同時瞪大了眼睛。
氣氛,前所未有的尴尬。
因為晏季的大掌之下,好死不死正好是她身上某個最柔軟的地方!
雲妙音的臉登時爆紅,當即扶住一旁,将身子擺正,然後朝一旁挪了挪。
晏季的手也從空中收回,手指略不自然地微微縮了縮,眸色深沉。
菠蘿酥掉了一地渣,雲妙音的心也碎成了渣渣。
為什麼受傷的人總是她。
所以,為了不讓這種事再發生,雲妙音不斷地朝着馬車的邊緣挪啊挪,挪啊挪。
晏季斜斜地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紅透的臉頰,不禁覺得好笑,當即揶揄道:“至于嗎?
本王又不會吃了你。
”
雲妙音這會很生氣,雖然這事不怪他,但吃豆腐的是他,也莫名想要對他生氣。
所以,當即瞪了他一眼道:“誰知道呢,哼,以後拒絕和你在這種密閉空間待在一起。
”
豈料,這話一出,晏季的臉色卻是瞬間一沉,當即冷笑一聲道:“那是自然,密閉空間怎能和本王待在一起,要待也是和你那前未婚夫啊,沒錯吧?
”
“啊?
”雲妙音不禁一怔,“你說誰?
禦王?
”
晏季眸色頗冷,嘴角卻帶着三分摸不清的笑意:“不是他,難道你還有幾個前未婚夫?
”
聽到竟是晏辰郁,雲妙音不僅有些無語,還有些發自内心的排斥,所以,當即反駁道:“我幾時要和他待在密閉空間了?
”
“幾時?
”晏季眸色鋒利,“今晨才發生的事情就忘了?
雲妙音,本王記得你的記性似乎沒這麼差。
”
雲妙音愣了愣,今晨?
難道……他指的是早上在禦史府,他撞見自己與晏辰郁關在正廳這件事?
嘴角不禁抽了抽,她倒不是忘了,而是壓根就沒往那想。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這家夥為什麼會記到現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