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容聞言,頓時一怔:“皇叔,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想離開軍營吧?
”
晏季眸光微沉,沒有回答。
晏辰容頓時急了:“皇叔,你為何想離開?
是不是因為我不同意你和雲妙音?
那我……我不反對就是了。
”
晏季好笑地朝他掃了一眼:“别把自己太當回事了,你反對有個毛用?
本王是覺得,不可能一直待在軍中,甚至連京城都不一定久留。
你也這麼大了,估計很快就要封王,又或者走向更高的位置,總要自己承擔才是。
”
雲妙音的眸光閃了閃,雖然二人以前的确聊過這件事,但沒想到晏季這麼早,就對晏辰容透了底。
想來,也是讓他心理有點準備吧?
晏辰容的眼神果然一黯,竟然不假思索便道:“那你若是不在了,我也跟你走,我對封王以及那個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
”
晏季眉頭一擰:“你跟本王走什麼?
本王有王妃,不想任何人在身邊。
”
晏辰容立即氣悶道:“我又不是要纏着你,怎麼被你說成這樣,搞得誰願意看你倆秀恩愛一樣。
”
“那你就好好留在京城,至于那位子随你意願,不過身在漩渦中,有些事身不由已,你不可能一直逃避下去。
”晏季說着眸色微沉,“就像今日這件事,還不确定到底是沖着誰而來。
”
晏辰容的眉頭也擰起,沉默一瞬,終是道:“所以,你們之前是覺得賈大夫隻是個内應,在其背後還有人,所以,先不打草驚蛇,對吧?
”
晏季終是贊賞地看向他:“恩,終于肯動腦子了。
”
晏辰容卻忽然轉頭看向雲妙音:“雲姑娘,那你故意讓他接近那些馬,應該不是想引他動手腳吧?
”
“沒錯。
”雲妙音點點頭,“引他動手腳沒有用,他應該也知道會有人盯着他,所以,他肯定不敢的。
”
“那你這樣做有何用?
”晏辰容這次是真的有些想不通了。
就算催吐,也有很多人可以做,找個信任的人,豈不是比一堆人盯着他要更讓人放心?
而雲妙音卻狡黠一笑:“沒什麼具體用處,因為給馬催吐的話,我可以讓人給馬灌點藥就是,所以,他這樣唯一的用處就是……讓他惡心,我開心,嘻嘻。
”
晏辰容頓時怔住。
原來這才是雲妙音為何要在要求他為馬催吐前,特意強調他從醫三十餘年的原因!
讓他無法拒絕,根本就是蓄意挖坑。
想明白這件事,晏辰容忽然覺得,他之前多次與雲妙音過不去,而雲妙音隻讓他當着全軍的面對她道歉,真的是非常非常手下留情了。
想到此,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噎了好半天才道:“你真毒。
”
雲妙音聳聳肩:“對啊,我就這麼毒,所以我提醒過大家,别沒事惹我呀。
”
說完,便坐到一旁,自顧自喝茶去了。
晏辰容嘴角抽了又抽,終于忍不住湊近晏季,故意上下掃了他一眼道:“皇叔,原來你好這口。
”
豈料,晏季半絲被調侃的窘迫都沒有,反而輕蔑地回掃他一眼道:“這是情趣,你不懂。
”
說完,便走到雲妙音身邊,溫柔道:“腳還疼嗎?
要不要再上點藥。
”
雲妙音想了想:“也好,再上兩次估計就差不多痊愈了。
”
晏季立即将藥拿過來,然後,低頭将她的腳擡起,放到自己的腿上,之後,就為她脫起鞋來。
被閃瞎眼的晏辰容:……
不知道這裡還有個大活人嗎?
!
真是過分!
眼見那鞋子脫完,晏季又開始為雲妙音脫襪子,晏辰容嘴角一抽,趕緊匆匆離去。
隻是忽然間,一個畫面毫無預警的襲上心頭,讓他疼得忍不住直接捂上心口。
曾經,那個女人也曾這樣小心翼翼為自己上藥,也是滿臉的疼惜和緊張。
為何都是假的呢?
鈍痛一次次傳來,他趕緊深呼一口氣,繼續邁開腳步。
今日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調查,他不能想這些!
而營帳内,雲妙音被妥善地上完藥,也趕緊道:“今日你别陪我了,軍中發生這麼大事,你快點去調查吧。
”
晏季的眉頭一挑:“晏辰容應該已經去調查了,此事的确不小,但也正好是磨練他的好時候。
”
雲妙音的眸光閃了閃,接着,朝四周望了望。
晏季立即心領神會道:“有什麼就說吧,周圍若是來人,我聽得到。
”
雲妙音這才放心,不過還是壓低聲音道:“王爺,我今天聽你提到那個位置,在你心裡,是不是覺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選?
”
晏季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不過,還是坦白相告道:“大皇子品性不多說,你也知道,二皇子城府極深,為人并不坦蕩,且母族勢力龐大,四皇子已經下獄,是斷然不可能了,而五皇子當年救皇上,身上其實落下了病根,父皇雖然疼愛,卻絕不是儲君的最好人選。
所以,若真是選為國為民的君王,晏辰容雖然稍顯稚嫩,但對百姓和國家卻是最好的選擇。
”
雲妙音恍然大悟,原來晏辰希身體不好,難怪立下那麼大的功勞,也沒有封王。
至于二皇子晏辰秉,她不太了解,唯一接觸的兩次隻給她留下了高深莫測的印象,是個極難參透的人。
若晏辰容真想登上那位置,恐怕除了晏辰郁,他才是最強大的對手。
一想到親生兄弟很可能因此而互相傷害,雲妙音就覺得一陣難受,不由看向晏季道:“幸虧你不是皇子。
”
晏季不屑地揚了揚眉:“是也無妨,那個位子隻有我想與不想,沒有我能與不能。
”
雲妙音嘴角一抽,對于他這種無與倫比的自信真的是服氣。
不過,說真的,他也覺得若晏季是君王,一定是最好的。
隻是,若他是皇帝……哼。
她的嘴巴撅起,不爽道:“恩,的确無妨,做皇帝後宮三千佳麗,那可是每個男人都夢寐以求的事。
”
晏季的眼睛眯了眯。
果然,女人天生對男人都是不講道理的。
他都承諾過此生僅她一人了,她還會時不時地别扭一番。
甚至,還能自發地把怨氣發到自己男人身上,關于這一點,他也是服氣的。
不過,對于不講道理的女人……
他的嘴角一揚,直接朝着她撅起的嘴巴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