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禀大人,在丫鬟素蘭的房間搜到了一些首飾和絲綢,還有一個剩餘少許煤油的木桶。
”
沒用多久,京兆尹張攀的手下便來報。
并且,一并将素蘭抓了過來。
素蘭吓得臉色蒼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裡喊着冤枉。
雲妙音上前,瞧了瞧搜出來的财物,點了點頭道:“沒錯,這正是我的東西,張大人的人果然厲害,這麼快就查了出來。
”
張攀不禁汗顔,因為這雲妙音句句都不忘把他誇上一番。
而正準備開口,卻見府内一人忽然闖出,一腳踹在那丫鬟素蘭的胸口之上:“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我大姐?
”
衆人雖不認識她的臉,但聽她叫大姐,自然想得到這是禦史府的另一位小姐,雲妙涵。
她這一腳可謂是用了十成的力量,當即将素蘭踹倒在地,捂住胸口一時發不出聲。
這一舉動,在外人看來,是她為了維護自己大姐而沖動為之,雖然看起來有些暴力,但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别人不知道的是,她這會的确是生氣,可她卻是氣在這個蠢貨竟然因為貪圖财物而被人發現了端倪!
如此一來,說不定會查到她的頭上!
所以,若是不當衆給這蠢貨一腳,怎能讓她知道,自己若是發起狠來,她别想有什麼好下場!
雲妙音在心裡冷冷一笑,故意假裝提醒道:“妹妹,雖然這素蘭是你的丫鬟,但你這樣當着京兆尹張大人的面動用私刑,不太好吧?
而且,可别打死了,張大人想必還有很多話要審呢。
”
這話一出,衆人看向雲妙涵的目光立即變得不同。
原來,這丫鬟是她院内的啊!
那,一切就很難講了。
畢竟,照着她方才那腳力,幸虧這二小姐沒有武功,要不然,那怕是要當場斷氣!
張攀一聽,也是眉頭一皺,立即道:“大小姐說的極是,還請二小姐退後,由本官來審。
”
雲妙涵的臉色極差,耳邊百姓們的議論聲紛紛傳來,明顯聽那話,人們都是在懷疑她。
怎麼會這樣?
她明明是設計好了一切,讓大家去攻擊雲妙音的!
強烈的不甘襲上心頭,然而,衆目睽睽,她就是心裡嘔了一口血,也隻能暫且作罷。
但退後的同時,卻狠狠地瞪了一眼素蘭,那眼中滿滿都是警告。
素蘭捂着胸口,好不容易喘上來一口氣,這會看到她的神色,又是胸口一窒,一張臉當即面無血色。
那邊,張攀已經開口問道:“惡奴,你為何要放火燒大小姐的院子?
”
“我沒有……”素蘭下意識還想要狡辯。
張攀神色一厲:“證據在此,還敢抵賴,莫非你是要本官将你帶回官府審問才交代?
”
“不不,我說,我說。
”這話一出,素蘭吓得當即擺手。
若是回官府,按照流程,會先押進大牢,再擇時升堂。
那以雲妙涵的性子,她這條命,恐怕根本等不到升堂。
所以,還不如就此在這裡表忠心,說不定,她還能留下一命。
張攀不說話,等着她交代。
她弱弱地擡頭看了雲妙涵一眼,雲妙涵立即眼睛一眯,用眼神快速地朝着那些财物上示意。
她腦子飛快思索,趕緊咬了咬牙道:“是我看到這幾日大小姐都不在,覺得可以趁機偷些東西,但又怕被人發現,就幹脆放了火!
”
果然……雲妙音眼睛眯了眯。
她其實猜到了,素蘭會獨自承擔下這一切。
畢竟,以雲妙涵睚眦必報的性格,除非能有足夠的證據把她拉下馬,否則,無人敢交代出她。
但她和她那個娘又都有這點能耐,做事基本上不留證據,就連這煤油都可從府内所得,隻需用丫鬟自己偷這個理由,便可以輕易将她摘出去。
雲妙涵聞言,終是松了口氣。
但雲禦史卻怒不可視,當即對着張攀道:“張大人,本官府内竟然出此惡奴,實在痛心!
請張大人一定要嚴懲不殆!
”
“是!
”張攀立即抱拳,“大人放心,縱火因有重大隐患,一直都是重罪,且身為奴婢觊觎主子财産,以下犯上,條條都是重罪。
下官定不會輕饒!
”
素蘭身子一軟,幾乎癱在那裡,趕緊去朝着雲妙涵求饒。
雲妙涵眯了眯眼,對她朝着雲妙音使了使眼色。
但那邊雲妙音卻并未理會她們,而是眉眼帶笑,對着張大人拂了拂身子:“張大人斷案如神,這麼快就抓到了元兇,妙音在這謝過了。
”
頃刻間,百姓們又議論紛紛,甚至還有人豎起了大拇指。
張攀越發覺得慚愧,别人誇也就算了,這大小姐誇就有點……
因為,明明就是在她的暗示下,自己才能這麼快抓到了人的。
所以,隻能硬着頭皮道:“大小姐不必客氣。
”
說完,大手一揮:“将人帶走!
”
因為他非常想趕緊回去,不想再被人這麼沒底氣的捧着。
豈料,那素蘭卻忽然高喊道:“大人,我是偷竊大小姐的财物不假,但也是知道大小姐這幾日晚上都不在府中,所以才敢在屋裡放的火,并非想害大小姐性命,還請大人饒我一命啊!
”
幾日晚上都不在府中……這句話喊得聲音極高,也成功地灌進了所有人的腦子裡。
雲妙涵嘴角一勾,這素蘭果然不愧是她最欣賞的丫鬟,就是機靈。
隻是,可惜了。
想到此,她故意驚訝道:“大姐這幾日都宿在外面嗎?
可是我們在外并沒有宅子可居住,素蘭,我大姐還待字閨中,你可不要亂說,毀了她的名聲!
”
雲妙音眸光微寒,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操作,呵。
素蘭立刻回道:“二小姐,奴婢沒有亂說,而且,剛剛不止奴婢親眼看到大小姐從府外回來,很多在場的百姓也都看到了,二小姐若是不信,可以詢問他們。
”
現場,立即有之前混迹在其中的人回應。
“沒錯,我們的确看到了。
”
而衆人方才已經知道兇手是誰,這會被引導地自然都向雲妙音看了過來,目光中都帶着諸多的探究。
雲妙音心中微沉,看起來,若是不給一個很好的解釋,她的名聲真的很難不被破壞了。
那,該說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