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辰郁眉頭一擰:“你這是什麼意思?
”
雲妙音往後一仰,翹起小二郎腿:“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放了那僞造之人,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不然,等我把與趙夫人私通的小厮交給皇上,告訴皇上此人就是當年馮家之子。
那你說,面對這種餘孽,皇上會不會全力清除?
而他這麼追查下去,你覺得以皇上的能力,可能會查不到你身上嗎?
就算你滅了口,但别忘了,那可是皇上。
”
晏辰郁的瞳孔驟然一縮:“你說什麼?
那小厮是馮家之子?
”
雲妙音冷冷一笑:“看來,你早就知道是小厮和趙夫人所為,所以,才可以先我們一步抓到那僞造之人,是雲妙涵告訴你的吧?
事發之後,趙夫人立即前往你的府邸與雲妙涵見面,你說……皇上若是知道你一直知情,會不會覺得你是同夥?
加上藏着僞造之人,那是不是更坐實了這個想法?
”
晏辰郁的神情倏地凝重了起來,還帶着許多的恐懼。
因為雲妙音說的沒錯,那可是皇上,就算他現在年老多病,也不妨礙他手段高明。
這也是為何這麼多年,幾個皇子隻敢明争暗鬥,卻絕對不敢對他有反心的原因。
若是皇上真的查到他頭上……
一時間,不由想起四皇子晏辰秉的下場,他頓時從心底冒出一股子寒意。
“這是解藥。
”雲妙音也不多說,直接将袖口的一包藥扔了過去,“放不放人對我都沒什麼影響,你自己看着辦。
”
晏辰郁有些詫異,看着那包藥竟是隐隐生出些希翼:“妙音,你明明可以将此事做絕,也可以不給我解藥,可你還要對我這麼做,是不是你心裡,其實也還是在意我的?
”
雲妙音聽到這句話,險些吐了。
她當即翻了個白眼道:“别自作多情了好嗎?
我隻是不想皇上查到你時,再牽扯出你與我做的交易,人多嘴雜,誰知道會傳成什麼樣,雖然我不在乎,也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
晏辰郁的心不禁沉了下去:“是什麼?
”
雲妙音站起身,接着将信放到了桌上。
“自己看吧,看完你就知道,我隻有留着你,才能将整日處心積慮要害我的人除掉。
”
雲妙音說完,便走了出去。
這一次,她對雲妙涵再也不會手軟。
包廂内,晏辰郁迅速将那封信展開,接着,當即勃然大怒。
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藥,全部倒入自己的口中。
藥很快發揮作用,那些疼痛逐漸從體内消失,讓他終是站直了身軀。
他直接沖出門,對着一人吩咐道:“去将那人送到禦史府。
”
之後,便直接自己跳上馬,飛快朝自己的府中沖了回去。
而他的府邸中,碧喜一邊抹着粉,一邊道:“趙夫人死的消息,給那賤人傳過去了?
”
“回姨娘,傳過去了,聽說現在她已經發瘋了。
”
碧喜勾了勾唇:“很好。
”
而此時的雲妙涵得到消息後驚疑未定,也痛不欲生,忍不住從床上坐起,對着底下的丫鬟們怒罵道:“我娘怎麼會死?
你們不能打聽清楚一些嗎?
”
丫鬟們面面相觑,隻能低聲道:“回夫人,聽說是……”
“是什麼?
”雲妙涵直接将枕頭扔過去,砸向那吞吞吐吐之人。
那小丫鬟被砸地頭上都起了一個包,也不敢吭聲,隻是連忙回道:“聽說是與下人厮混被大小姐當場抓包,然後,被那下人所殺。
”
“什麼?
”雲妙涵臉色大變。
她娘怎麼這麼蠢,竟然被人發現?
!
但是,為什麼是被下人所殺,而不是雲妙音。
她隐隐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
所以,再次問道:“你們還聽到什麼,不管是什麼,都給我事無巨細地說出來!
”
小丫鬟不敢怠慢,也不敢明言,隻能道:“夫人,這都是外面百姓們的交談,不一定是真的。
”
“我讓你說就說!
”雲妙涵氣得又想抓起東西砸,但她不能下床,手邊又沒有東西,隻能作罷。
那些丫鬟隻能七嘴八舌地說了下去。
“大家說,是趙夫人反咬一口,說被強……那下人氣不過。
”
“還有的說,是趙夫人一直以夫人身份欺壓那小厮,那小厮不甘于受辱而反抗。
”
“大家還說,趙夫人死的時候未着片縷,最後扔進亂葬崗時隻有一個草席。
”
“對,我打聽來的也是,據說很多人去亂葬崗圍觀,都看到了。
”
“還有人說身上還有那種痕迹呢,一看就是剛剛……”
“滾!
都給我滾!
”雲妙涵終于聽不下去了,直接發了瘋一樣地将所有人趕出了門。
怎麼會這樣?
一定是雲妙音那個賤人!
她氣得狠狠地将手捶在床上:“雲妙音,等我生完孩子,我一定要将你碎屍萬段!
”
然而,話音剛落,就聽到晏辰郁暴怒的聲音響起。
“生完孩子?
雲妙涵,你還敢說什麼生孩子?
”
接着,就見晏辰郁手持長劍,帶着滿身殺氣闖入。
雲妙涵頓時一驚:“殿下,你這是要做什麼?
”
“我做什麼你不清楚嗎?
”晏辰郁目呲欲裂,提着長劍一步步上前,“懷着别人的野種,卻設計讓我背上這鍋!
我因為你王爺之位沒了,還要幫一個和尚養兒子嗎?
”
雲妙涵的臉色大變。
她來不及想這件事晏辰郁怎麼會知道,隻是趕緊否認道:“殿下,我冤枉啊!
是誰在後面亂說,又是雲妙音對不對?
”
“雲妙音,你還敢提雲妙音?
”晏辰郁走上前,一把将她拽過,狠狠摔在了地上。
如今他徹底失去了雲妙音,心裡正有火發不出。
若不是眼前這個女人,他又怎會落得如此雞飛蛋打的下場?
雲妙涵本就為了保胎而不能大幅度動作,如今這麼一摔,隻覺肚子頓時鑽心地疼。
很快,那兩腿間便流出血來。
而晏辰郁卻絲毫不在意這些,他雙目冒火地盯着床上。
方才,雲妙涵被他強力扯下床之時,将褥子也随之帶了起來。
那褥子下,十幾封書信,每一封的信紙都與他所看到的那個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