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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賺錢

  可等到了辦公室,宋小麗卻什麼也沒有問,而是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紅色的貼子道:“下個月三号,去市裡培訓的張翠蘭同志和何玉書同志便回來了,公司方面準備借此開個年度總結會,你到時也一起來吧。

  “啊!”

  吳應成一聽這話,像是即将被宣判的犯人免除了審訊,一時怔在了那裡。

  ...

  “什麼?
這個苟日的竟然受到了日雜公司的邀請?

  當坐在車上等着接受檢驗的魏強得到這個消息時,他的驚訝程度,遠遠超過了吳應成。

  日雜公司,這個時代的商業霸主,雖不是政府機構,但卻擁有與政府機構一樣的威信,說一不二、無人可以反對,他們怎麼可能邀請他一個小小吳應成呢?

  畢竟,在這樣的大家夥面前,别說是一些小商小販,即便是如日中在的他,成功與毀滅,也在他們一念之間。

  他很快想到,這樣的話,這個小子就沒有那麼容易被他毀滅了,可他也不應該被毀滅,因為他已經掌握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最強法則,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難成豪宅人。

  日雜公司既然是公司,那麼他的這一套法則就還能用,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這個張賤人眼中的蒼蠅,就偏偏要把這個蛋叮個縫出來。

  “老朱,一會你去交席子,我下車去走走,透透心裡這口鳥氣。

  他說完下了車,老朱是他父親早年跑車時救下來的一個人,老實可靠,現在又在運輸公司當隊長,信得過,有什麼事,他一般都是讓他代辦。

  他每次也能辦的很好,即不得罪人,還能替他省不少的錢,就在剛才,他聽說他可能要升大隊長了。

  所以,他已經決定追他的女兒,一個還沒有張翠蘭那個女人漂亮一半的女人。

  可他這人也有一個缺點,就是和他老而不死的父親一樣,太過正直,什麼事都是一闆一眼的來,一點都不知道變通,他想,接下來的事,不能讓他知道一點點消息。

  他走到第五輛車面前,敲了敲副駕駛的門,一個年青人便很快跳了下來,他和他長的差不多,打扮也相仿,小了兩三歲的樣子,正是他的弟弟魏斌。

  從小父親就到處跑車,根本沒有時間管他們,後來母親死了,他就跟着他,對他的話,比對他父親的話還信。

  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他讓他往他住院的父親輸液瓶裡打一針敵敵畏,他都會想也不會想的便去做。

  不錯,他和自己一樣,骨子裡恨死了這個正直的老父親,因為他沒有像别人的父親一般,利用自己的權力給他們創造過任何賺錢的機會,更沒有偷偷摸摸地為他們兩個兒子找個好工作,讓他們能幹幹淨淨的做人。

  可以這麼說,他們兩個,不但沒有因為這個大隊長的父親受過任何恩惠,反而在那個黑白颠倒的時代,差點因為他丢了性命。

  他還記得,八年前的那個風雨交加的下午,山上發了大水,他和弟弟,還有民兵連長呂權志被為了躲雨,困在了溝邊的崖底。

  眼見水就要漫到了腳下,他的父親奮不顧身的遊過來了,可他卻救了呂權志,而給他隻有一句話:“老大,你會遊水,快把弟弟弄過河,爸爸相信你能行的。

  他當時就傷心的哭了,他不明白自己的父親已經被這夥人鬥的沒了人形,他為什麼還要救他們的頭,而不是他和弟弟?

  當他看着父親托着呂權志向對面的高地遊過去時,他的心涼透了,可他卻沒有哭,而是托着弟弟的頭下了水,硬是憋着一口氣,喝了幾口泥水,總算是遊到了對面的高地。

  到了那裡,他看着父親投來的贊賞目光時,他臉上卻沒有一點笑容,從這一刻起,他再也不是他心中的英雄,而是一個不負責、沒有感情的壞男人。

  這次大水過後,呂權志在批鬥大會上講了父親的好話,公社商議決定摘掉了他頭上的大帽子,這時他才明白,父親當日那麼做,就是想用他和弟弟的命,去換他的自由。

  從那以後,他不但沒有因為父親又能回去開車而高興,而是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跟他說一句話,叫他一聲爸爸。

  可一個月後,他領到了工資,然後遞過來一塊錢,讓他和弟弟去買東西吃,他愣了好久好久,竟然又叫了他一聲爸爸。

  從那時起,他就發現了一件事情,人的尊嚴、志氣,在錢面前根本就是個屁。

  他想這是他父親教給他唯一有用的東西,可他的父親也隻教了他這一點東西。

  等1987年徹底平反之後,呂權志當上了縣運輸大隊書記,他也當上了大隊長,可他卻不願讓自己破格去學開車,更不願給自己任何一個發财的機會,隻讓自己好好讀書、讀書。

  而呂權志的兒子呂建設,卻因為呂權志的一句話,進入了日雜公司,一路平步青雲,如今已經在日雜公司當了主任,與宋小麗平起平坐。

  想到這裡,他就恨死了他的父親,要是他在退休前能幫他一把,他現在也可以賺點輕松錢了。

  可他也要感謝他,因為是他讓自己變得無情,變得隻認識錢,變得相信隻有不擇手段的努力賺錢,才能過的比别人好。

  他叫上了弟弟,二人來到信用社,取了三千塊錢,又去一個老收藏家家裡,買了那套乾隆帝親自為母親抄寫的楞嚴經,這才又回到了日雜公司。

  當他經過賬務室時,他看見吳應成正在領錢,它們碼成一摞又一摞,看起來應該有六七萬的樣子。

  他也是個初中生,雖然成績不行,可他會算賬,他知道這小子這一次賺了兩萬多,那個會計老女人正對着他在笑。

  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嫉恨,他想要不是張翠蘭,他根本得不到這樣的待遇,因為他平時領錢時,這個老女人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不過,繼而他又是一笑,因為他知道,等他手裡的書送出去之後,他與那個老不死的朋友的兒子,将在日雜公司建立與他一樣的牢固關系。

  呂建設不喜歡女人、不喜歡錢,就喜歡書,他想他會收下的。

  ...

  吳應成這人從來不喜歡顯擺,也不喜歡跟人訴苦,因為他覺得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個承擔這個的主體始終都是自己,顯擺和訴苦并不能改變什麼。

  所以,吳應成原本是不打算把收到日雜公司邀請函這事告訴外人的,而且這事還涉及到張翠蘭,連王素芬也不想告訴,要不然她又要想多了。

  可當他背着一口袋錢剛走出來時,萬慶春和宋北林臉上還挂着彩呢,就開始像個記者似的,争先恐後地問起這事來。

  “兄弟,我聽說日雜公司要請你去吃飯?
”萬慶春先問。

  吳應成知道瞞不住了,隻能點了點頭,“對。

  “那是什麼時候?
”宋北林接着問。

  “下個月三号。

  “那能給我看看請帖不?

  萬慶春再先問,宋北林呵呵傻笑,表示他也想看一下。

  是呀,日雜公司雖然請的是他們的兄弟,可這卻釋放出了一個強烈信号,他們三個鎮的席子得到了日雜公司的肯定,這也是對他們兩個的肯定。

  他們一個曾經是混混,一個現在就是混混,雖然平時别人見了他們,迫于壓力都是點頭哈腰,好像有多尊重似的,可背後指不定說什麼呢?

  這下子好了,像日雜公司這麼大的單位,竟然承認他們了,他們能不高興,能不覺得臉上有光嗎?

  吳應成雖然對這東西不感冒,可也知道在這個年代,一個農民要想得到日雜公司這種單位的認可,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隻好把請帖從包裡摸了出來。

  在這個年代,印刷廠也是國有企業,由于技術落後,印出來的東西雖然算不上精美,但勝在正式,也比手寫的請帖好看許多,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感覺。

  二人像是接受勳章一般,莊嚴的接了過去,看着那紅色封面上兩幾個燙字的大字,雖然不認識,卻久久不願轉眼,好像是請的他們似的。

  可他們并沒有打開,因為打開了,他們也不認識裡面的字,萬慶春七分顯擺、三分疑惑地問:“魏強那個苟日的收到沒?

  吳應成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宋主任隻是說他和呂主任手裡一人有五個名額,她給了我一個,還有四個人我不認識,呂主任手裡哪五個給了誰,連她也不知道。

  宋北林嘿了一聲道:“老萬,你管魏強那個苟日的有沒有,咱們兄弟有就行了,走,回雙溝鎮去,咱們兄弟幾個好好慶賀慶賀。

  “對!
對!
對!
這麼大的好事,是應該好好慶賀一下子。

  萬慶春本來就跟吳應春、陳沖等人混得熟,急忙就要先坐車回去報告這個好消息,吳應成想着事情已經成這樣子了,也隻能順其自然,幹脆讓幾個點的人今天都休息半天,好好回來吃個團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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