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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風風光光

  “這個苟日的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呢?

  等到了晚上睡覺時,吳應成把這事告訴了萬慶春,意思讓他提防着一點。

  萬慶春摸了摸眼睛上刀疤,像是在示威似的道:“明天老子結婚,這個苟日的要是敢來搗亂,老子非把他滅了不可。

  吳慶成心中雖感不安,甚至感覺他們不是沖着萬慶春來,而是沖着自己來的,但還是勸慰道:“老萬,從明天開始,你就是有媳婦的人了,不要有事沒事的,要滅這個要滅那個的,省得嫂子擔心。

  “兄弟,都聽你的,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早去接親呢。

  萬慶春說完,便倒頭睡了,吳應成卻翻來覆去的,怎麼睡不着,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什麼時候結婚,但跟誰結婚,好像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堅定,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變了心,還是**得太對不起張翠蘭。

  哎,總之,一想着就頭疼。

  便又去想白天張洪達的事,想前幾天前遇見他,他說的那些狠話,心裡總覺得毛毛糙糙的,一點瞌睡都沒有,便起了床去上茅房。

  院子裡已經用泥磚、稀泥巴架好了竈,裡面冒着幾點火星,好像火才剛熄,吳應成上完茅房,想着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便拿了個木墩子坐在那看星星。

  沒過多久,卻聽得背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吳應成急忙回頭一看,王素芬披着一件衣服,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走到房子側邊,在那哇哇地吐了起來。

  吳應成急忙上前問道:“媽,你這幾天不是不怎麼吐了嗎,怎麼今天又開始了,是不是太累了?

  王素芬擡起頭來,月色下,一臉的蒼白,搖了搖頭道:“也不是,就是覺得心裡慌,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吳應成心裡一個咯噔,雖然這個年代,經曆了轟轟烈烈的批判封建迷信運動,但有些事情你還不得不信,就好比自己的重生,嚴格來說,是不是也算得上是迷信呢?

  可他卻真實的發生了,就像一場夢一樣。

  現在,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覺得有事發生就算了,可連王素芬也有這種感覺了,那是不是說明真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呢?

  可這事到底是什麼事呢,是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發生在父親身上,還是發生在王素芬身上,還是發生在兩個妹妹身上?

  無論如何,這些想法是千萬不能讓王素芬知道的,她已經快懷孕三個月了,要是動了胎氣,以這個年代的醫療條件,很難保證不出事,那就是沒事找事了。

  “媽,你就别想那麼多了,咱們現在一大家子人和和氣氣的,又都能賺點錢,你還收了這麼大一個幹兒子,能出什麼事?

  王素芬笑了笑,“老大,你說的對,好人自有上天保佑,我們不偷不搶的,誰也害不了咱們。
哦,對了,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坐在這裡,是不是在想女人了?

  吳應成雖然六十二歲了,可在父母面前,始終還是一個孩子心态,不由漲紅了臉。

  “媽,你就别操心這些事了,老萬明天結婚,你還是操心他的事吧。

  王素芬一下了不樂意了,“幹兒子的事我要管,你這個親兒子的事我更要管。

  我問你,你三媽跟我說,你對咱們村學校來的女老師唐月婉有想法,有沒有這麼個事?

  “這個...。

  吳應成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幾天自己真是忙昏頭了,竟然忘記了給三媽交代,先别給父母提這事。

  “老大呀。
”王素芬語重心長地道:“感情的事,你要想清楚,找一個你喜歡的,不如找一個對你好的。
就像你爸一樣,雖然他比我大十歲,可他對我好呀,這比什麼都重要。

  “媽,我知道了,你回去睡吧。

  吳應成本就煩亂的心緒更加亂了,再也不想想這些事情,更不想王素芬他們來操心,急忙把她扶進了屋裡。

  又擔心王素芬回屋裡給父親說自己睡不着,害得他也跟着擔心,也不敢在外面呆了,進了屋子,從小小的窗戶裡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顆一顆的來回數。

  也不數了多久,總算是睡着了,可感覺剛一合眼,外面又鬧騰起來了,睜眼一看,萬慶春已經起床了,屋外燒着紅通通的火,一大院子的人在說話。

  春娃子來了,唐大山也來了,還有幾個給萬慶春扛席子的兄弟,有的正七手八腳的收拾着轎子,有的正把酒、布、棉被、米、花生等彩禮散的東西往車上放。

  吳應成也急忙起來幫忙,雖然搬不動、抱不動,可當個總指揮,就沒有人不服他的,幾個大男人忙活一陣,終于收拾完了,急忙啟程了。

  清河鎮離大湖鎮九公裡路,這麼遠肯定不能走路,就算新娘子受得了,萬慶春也受不了,那就得坐車才行。

  他三十九才結婚,孫翠蘭又才二十九,小自己十歲,這輩子也就這一回了,肯定要辦的風風光光的。

  接親的、送親的,這麼多人,一輛車根本坐不下,昨天下午又加了一輛卡車,一路上打鑼吹喇叭的,也不知道吵得多少還沒起床的人在罵。

  浩浩蕩蕩地拉親隊伍到了竹山村村口,便不能再往前開了,兩個司機師傅等着,餘下的人都下車,擡的擡轎子,擔的擔被子,背的背米,拿的拿花生、瓜子、糖,打的打火把,繼續往前趕。

  天終于亮了,遠遠的便見着孫翠蘭家院子裡冒着煙,竄上高高的天空,與山間的晨霧搭成一座橋,映着後面的大片大片的草地,美麗極了。

  “老萬,你看老天都在給你和嫂子搭橋呢?
”吳應成指着那煙和霧形成的橋,真心祝福着自己這位老來得妻的兄弟。

  萬慶春呵呵地傻笑,他不懂那麼多浪漫,心裡就記挂着一件事,今天晚上要怎麼好好表現一下。

  都說女人三十猛如虎,男人四十老棒杵,今天晚上,千萬不能讓媳婦看不起。

  孫大滿還是那麼個萎萎縮縮的樣,見着老女婿帶了這麼多的人和禮來接親,雖然覺得臉上的有光,卻半天打不出個屁來,隻是傻呵呵地笑,大有跟萬慶春這個女婿比傻的架式。

  是呀,這個年代,一般人都是走路接親,有點錢的,大不了也是請村上的拖拉機,挂幾尺紅布大紅便出發了,誰會像自己女婿一樣,開了兩輛大卡車來。

  之前村裡人都說,自己是個吼子,生個女兒又是個斜眼睛,生個兒子也球麻子了,這輩子肯定抱不上外孫孫子了,誰曾想這心都涼透了,還遇到這麼個有本事的女婿,自己這張老臉總算是有點光了。

  “老頭子,你傻笑什麼呢,快請女婿娃進來搶親呀。

  孫翠蘭她媽孫張氏在裡面喊,孫大滿急忙把人讓了進來。

  孫張氏領着七大姑八大姨站在堂屋門口賭着,幾個小孩子在旁邊鬧騰,見着萬慶春領着人進來,急忙把堂屋門關上了。

  春娃子塊頭大,又跑得快,直接擔着挑子就往門上撞,後面幾個大男人跟着起哄,吳應成還沒用到勁,就被後面的人推巴(緊貼的意思)到了門上,還有幾個人把瓜子和糖從門縫裡撒進去。

  農村女人勁大,可男人的勁更大,吳應成在雙方力道的比拼中,終于被推着向前沖了,門嘩的打開了,亮光從門裡撒進來,把整個堂屋照得亮堂堂的。

  孫翠蘭就站在堂屋中間,身上穿着新縫制的紅色新衣,頭發梳成高高的發髻,沒有打粉,隻塗了一點點胭脂在嘴唇上,雙手相互抓着,一雙大大的眼睛,努力正正地看着萬慶春。

  但她實際上隻能看見一旁的吳應成。

  萬慶春當然明白自己這傻媳婦在想什麼,她不想自己在這麼多兄弟面前丢臉,不想讓别人說她娶了一個斜眼睛媳婦,不想讓人看他的笑話。

  這一刻,他感覺煙子進了眼睛,雖然那煙子在院子裡,可他感覺有什麼東西鑽了出來。

  “傻媳婦,正眼看着你家男人。

  “诶!

  孫翠蘭愣了一下,轉過眼來,給人感覺又是看着旁邊的吳應成,她笑了,雖然有點詭異,但萬慶春卻沖了上去,抱起了她,當衆親了一口她,高興地像個大孩子。

  “哦,好羞,好羞!

  小孩子們跑過來了,圍着吳應成幾個打轉轉,要瓜子花生和糖吃,嚷着要去坐大卡車,送親的人也過來了,過來接被子米,整個屋子裡熱鬧的不行。

  這個年代雖然沒有後世那麼多彩禮什麼的,但規矩一樣不少,搶完了親,還要哭親,哭完了親,還要吃早飯,吃完了早飯,這才擡着轎子往回走。

  一路子人上了車,鑼鼓唢呐又整起了,吹得哩哩啦啦的,不過這個時候人們已經起來了,看着兩輛大卡車挂着紅布、紅花,好像是見着了什麼大人物,紛紛開始打聽詢問。

  孫大滿保持着老農民應有質樸和高傲,縮着脖子隻是傻笑,也不回話,倒是孫張氏,一路都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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