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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7章 擋箭牌

  本想着這幾天讓唐二山去交,他便可以趁機冷落一下她,慢慢結束這段感情的,這下子好了,她知道自己在這裡呆着,還不得天天往這裡跑。

  但這些事情,吳應成又不能告訴王素芬,住院三天時間,張翠蘭可是天天去去看她的,同個病房的人,都以為她是她的兒媳婦了。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竟然要跟她玩這一套,非把家裡的報雞母吵立起來不可,聽了這話,也隻能回答:“媽,你想多了,我怎麼會怪你呢?

  可等張翠蘭來了,就輪到他想多了,見也不是,不見也不是,像個小媳婦似的,在二樓磨了半天,這才在王素芬的再三喊聲中下來。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着三個人,一個中年人,戴着眼鏡,進店便開始亂瞟,看着之前吳培忠擦過的那把劍,便挪不開眼睛。

  一個老年人,戴着一頂這個年代特有的毛毛帽子,這種帽子看起來很像當兵的防寒帽,旁邊有兩個長長的帽子耳朵。

  這個老人好像很怕冷,已經把耳朵放了下來,半遮住一對大大的耳朵,他身上穿着一件長衫子,懷裡鼓鼓的,好像藏着什麼寶貝似的。

  第三個人是個中年婦女,穿着一件很是時髦的卡叽布白衫衣,頭燙成了卷發,一隻手裡提着一個竹籃子,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一隻手扶着老年人,看起來好像是父女。

  “陳叔,你先自己在下面看,一會有什麼看上的,跟我說就行,我帶他們先上去。

  張翠蘭說完,看了一眼吳應成,吳應成哪裡還不知道,她是趁着下班這一會,給自己拉生意來了。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要疏遠,可别人千找萬找找來人幫他,他總不能連這些客人一起拒之門外吧。

  不過幸好對于這事,他也是一竊不通,正好叫上劉建國這個專家做擋箭牌,二人一起上了二樓。

  張翠蘭估計也已經感覺到了吳應成對她的疏遠,見着他遠遠地站在樓梯口,卻讓劉建國過來,臉上閃過一道不悅之色。

  但她并沒有像某些女人一般,當即便甩手不幹,而轉眼看着劉建國,平靜地道:“劉建國同志,這位是龍爺,今年已經八十七歲了,曾經在燕京給一個貝勒爺當過少年管家,可有本事了。

  又指着中年婦女道:“這是他的女兒龍青青女士,現在在縣民政局上班,今天他們二位來呢,主要有幾件東西,想讓你定定價。

  劉建國可不敢怠慢。

  店是吳應成這個好兄弟出錢租的,古董也是他出的,連裝修時,他的相好、後媽也都來了,現在終于輪到自己報恩了。

  “龍爺,還繁請把帶來的寶貝拿出來,讓在下鑒定一二。
”劉建國說着,恭恭敬敬打了個千,一副清朝文士的模樣。

  如果是别的地方,對着别的人,他這一幅模樣,說不定會被當成是個演戲的,哈哈一笑了之。

  可這位龍爺,好像就好這一口,也起身還了個正宗的清朝禮,這才把懷裡的鼓鼓的寶貝拿了出來,隻是用黑布包着,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那就有勞掌櫃了。
”龍爺道。

  對于掌櫃這個稱呼,劉建國沒做過多解釋,這也是吳應成給他的權利,對内對外,凡是古董這一塊,他都是那說一不二的大掌櫃。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分寸,便給吳應成安了個東家的名,吳應成推不掉,也隻能由着他這麼喊了。

  這一會,他把掌櫃應有的姿态和責任都表現了出來,雙手接了過來,放在茶幾上,又從抽屜裡拿出一幅白布手套帶上,這才小心翼翼将黑布掀開。

  黑布裡面是一個雕工精美的木盒子,感覺像是金絲楠木所做,渾身泛着高貴的金黃之色,打了開來,裡面是一個紫金鼻煙壺,雕着一條五爪金龍,模樣威嚴、活靈活現。

  劉建國一見,眼睛裡立時放出古董愛好者特有的光芒,激動而興奮,渾身都因為此物,而不斷的顫抖着,看着龍爺道:“龍爺,這,這可是清朝最後一個鐵帽子王奕劻用過的鼻煙壺?

  龍爺一聽這話,那張蒼白的臉,泛起一抹血紅,激動的像個小娃娃,一把拍在大腿上道:“掌櫃的,好眼力呀!

  這一句話,即是對劉建國的肯定,也是對吳應成的肯定,吳應成同時也明白,今天這事已經成了八層,又想着自己球經不懂,站在樓梯口像個跟班似的,留下來隻會礙事,便慢慢退了出來。

  未曾想剛走到一樓,張翠蘭就咚咚地跟了上來,氣呼呼地喊了一聲,“吳應成,你就這麼讨厭我嗎,跑得這麼快?

  她這一聲,可謂是喊得恰到好處,近處的吳培忠和王素芬聽見了,裡面正陪着剛才那位陳叔看古董的小李,卻沒有聽見。

  這段時間,王素芬是越看張翠蘭越順眼,眼睛大、心眼大、屁.股也大,将來肯定是個即大方孝順,又能生養的好兒媳婦。

  至于那個傳說中的吳應成一見鐘情的唐月婉,她也偷偷去看過,結果越看越不順眼,無病**、感花傷草的,沒事還皺着眉學林黛玉做幾句詩,遲早會被自己給氣死。

  聽了這話,她拉了一把吳培忠,二人大步走了過來,看了一眼仍在生氣的張翠蘭,又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吳應成,拿出為人母應有的威嚴。

  “老大,小張問你話呢,咋個不說話?

  最難卻是美人情,況且還有一個已經準備好火燒耳巴子的媽和煙鍋的爸看着,吳應成還能說什麼,也隻能把那尾巴夾的緊緊的,把那些疏遠、分手、沒感覺、不願意給咽進肚子裡。

  臉上極力做出感激的笑容道:“張翠蘭同志,你帶了龍爺這麼尊貴的客人來,我怎麼可能讨厭你呢,我,我這不是下來拿錢嗎。

  “這還差不多。
”張翠蘭聽了這話,沒了意見,可王素芬卻不願意了,闆着臉看着吳培忠道:“老吳,聽見沒,你這兒子還叫人家小張為同志呢。

  吳培忠看了一眼吳應成,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這個砍腦殼的,怎麼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這麼好的女人站在眼前,你還叫人家同志,這不是存心讓你爸我這一輩子都抱不上孫子嗎?

  知子莫若父,吳應成二世為人,何嘗不是知父莫如子,自然知道父親這一眼意味着什麼,那是星星和燈,是現實和夢幻的抉擇。

  雖然自己已經不再迷茫,可無論如何,也得給二老面子,不能當着他們的面,說出他和張翠蘭本就是純潔的同志友誼的話。

  “那個張翠蘭,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吳應成怯怯問道,多麼希望張翠蘭說個不可以呀,可這話不是她回答的,而是王素芬搶着回答的。

  “當然不可以,得把張字去掉。

  “王孃孃,你又來了,誰稀罕他叫人家名呀?
”張翠蘭一聽這話,臉紅得像個蘋果似的,“哦,對了,吳應成,價格方面已經談得差不多了,你快把錢拿上去。

  “好。

  吳應成長舒一口氣,再這樣說下去會是什麼話,用屁.股想都不知道,叫張翠蘭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可不想這事到了最後,變成你死我活的分手。

  “東家,我都和龍爺談好了,這個鼻煙壺一千二。

  吳應成一到二樓,劉建國便迫不及待地給他彙報,即有成功的興奮,又有期待答案的忐忑。

  吳應成點了點頭,表示沒有意見,劉建國心中長舒一口氣,又指着一個景泰蘭瓷花盆子道:“這也是一個了不得的老物件,做工精緻,上面還有皇室專用的金絲,我給了一千。

  吳應成是真不懂這些,可見着劉建國的表情,知道這兩個東西肯定不會虧,也沒多說什麼,坐到椅子上,從包裡拿出錢,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禮貌而是不失尊嚴地道:“龍爺,這裡是兩千二百塊錢,你給點點。

  坐在那泰然自若的龍爺一驚,這才知道這個像夥計的年青人,竟然才是這家店的真正主人,态度也變得謙恭起來,道:“少東家年輕有為,必是有信之士,這錢就不用點了。

  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龍青青,她便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把那錢裝進籃子裡,然後若無其事的蓋上藍布,再放上之前拿出來的雞蛋。

  龍爺繼續道:“少東家,大掌櫃的,我看你二人都是實在人,我也給你二位一個實在話,老朽今年八十有七,前後共曆三朝,給王爺貝勒當過管家,也當過義和團團員打過白鬼子,還當過兵殺過鬼子。

  現在老了,雖然已經沒有當年的熱血,但老兄弟還有一大把,你們若是能保證現在這種态度,明兒我便再帶幾個人來,你們也給他們幾個瞧瞧他們的寶貝。

  吳應成看了一眼劉建國,自己看人沒問題,可看寶還是要這個專家才行,劉建國忙打千兒道:“龍爺,你老請放心,我家東家為人,素來是仁義至上、以信為先,你明天帶他們來就行,價格絕對讓你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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