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在捅人和被捅之間選擇正當防衛
孫英心咯噔一下,不讓她知道?
小書不會真的拎着菜刀砍羅汖去吧?
錦書挂了電話,伸了個懶腰,想着出去找婆婆繼續說事,電話又響了。
這次是孫英在客廳接的。
怕什麼來什麼。
這個電話是樸家打過來的。
樸家老太爺過壽,邀請錦書過去赴宴。
孫英聽到樸字就炸了。
“我們跟你們不熟,誰要給姓樸的過壽?
”
手裡一輕,電話被錦書接了過去。
“樸老爺子什麼時間過壽?
就今晚嗎,好,我會去的。
”
錦書挂上電話,孫英憂心忡忡。
“樸家跟個糞坑似的,就沒有一個好玩意,你去那幹嘛?
”
“糞坑?
這個形容詞我喜歡,很貼切。
他們是糞坑,那我就是......炸糞坑的。
”
“你就不怕迸你一身!
”孫英腦瓜仁嗡嗡的,“是不是兩口子在一起久了,都會越來越像對方?
炸糞坑這種事,你男人小時候經常做,你非得學他?
”
錦書這個炸,是精神層面的炸。
林毅軒那個炸,是物理意義上的炸,他是拿着二踢腳,往廁所的儲糞池裡丢,損極了。
“他有沒有迸一身?
”錦書馬上精神了。
“那倒沒有,他跑得快,每次都是點着了扔進去就跑,把裡面上廁所的吓一跳。
”
孫英回想那段歲月,咬牙切齒。
“我懷疑我現在腰不好,就是那會鞠躬道歉的次數太多了,林毅軒小時候太皮了,沒有一分鐘是消停的。
”
那會死刑犯行刑前,都要放卡車上遊街。
每次看到卡車拉死刑犯遊街,孫英都是唉聲歎息,總覺得她這個淘氣兒子已經預定了位置。
錦書聽婆婆講往事,樂得不行。
“你還笑得出來?
”孫英犯愁。
“毅軒跑得快迸不到,我也一樣,我刺激完他們就跑,保證他們傷不到我。
就是這個壽禮,我有點頭疼。
”
錦書在屋裡來回溜達,突然一拍腦門。
她怎麼把那玩意忘記了?
孫英看她朝着廚房走,嗖地竄過去,身手敏捷一點也不像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媽,您這幹嘛呢?
”錦書啼笑皆非。
孫英把廚房的各種刀都劃拉到一個盆裡,抱着鐵盆,滿臉警惕。
“小書啊,雖然姓樸的不是啥好玩意,但殺人犯法,咱不能知法犯法!
”
“我知道呀,我沒打算動手。
”
“不動手你進廚房幹嘛?
”難道不是拿菜刀要跟人玩命嗎?
“鄰居送了咱一隻甲魚,還在吧?
”
“你不能喝甲魚湯,太寒涼了,對孕婦不好,我把它養起來了。
”
孫英比了比廚房角落裡的陶瓷大缸,陳晨收回來的古董,被孫英拿來養甲魚了。
這甲魚有A4紙那麼大,此時正趴在缸底,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你要拎着這個去?
這個都快死了。
”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圖個不吉利嘛。
”錦書伸手戳戳龜背。
小王八随時都會噶的精神狀态,讓錦書非常滿意。
“圖個.......不吉利?
”孫英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人家都是要圖個吉利,不吉利是什麼意思?
錦書找了塊白綢子,在快噶了的甲魚背上打了個蝴蝶結,白色蝴蝶結配上快死的甲魚,嘲諷效果直接拉滿了。
錦書還嫌效果不夠,又挑了一身純黑的西裝,戴了個白色領結。
用白色絲巾做了個軟發箍,繞頭一圈後系成一個巨大白色蝴蝶結。
拎着奄奄一息的小王八,知道的是給樸老爺子過壽,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給王八辦葬禮去了。
孫英把家裡的刀具看得嚴嚴實實,确定錦書沒有帶刀具,可還來不及松一口氣,就被錦書這身戰袍刺激到了。
之前是擔心兒媳婦情緒上頭,拿刀砍人。
看到錦書這身裝扮,她又擔心樸家會不會情緒上頭砍錦書。
扪心自問,如果孫英過生日時,有人穿得跟參加葬禮似的,還拎着個快死的王八,她肯定要幹一架。
錦書看婆婆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擔心自己,怕她在家胡思亂想着急上火,索性把孫英一起帶上。
白色的軟發箍太過新潮,不适合孫英,錦書就把孫英的頭發做成偏分,發量多的那邊用個白色珍珠發卡别着。
配上一件黑色長款大衣,拎個黑包,包把柄上纏上一圈白色絲巾,尾端是蝴蝶結,跟錦書站在一起,一看就是一家人。
氣場很足,特别像富婆領着閨女參加别人的葬禮。
孫英對着鏡子瞅了半天,默默地找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揣兜裡。
在捅人和被捅之間,她選擇正當防衛。
樸家的壽宴選在本市最大的飯店,就是上次林毅軒爬房梁的那家。
婆媳倆拎着小王八赴宴,一進飯店,迎賓的禮儀小姐就過來指路。
“您好,白事席在二樓。
”
“不,我們是參加樸老先生壽宴的。
”錦書有禮貌地說。
禮儀小姐滿臉震驚,穿成這樣參加壽宴.......?
錦書氣定神閑,領着惴惴不安的婆婆,大大方方地進了宴會廳。
門口擺了個桌子,有專人負責記錄人情賬。
排在錦書前面那個人,一出手就是兩捆百元大鈔。
收賬得把鈔票随手丢到大箱子裡,在本上記上名字。
看這滿不在乎的樣子,這禮肯定不是最大的。
除了鈔票,後面還擺着一面牆的禮物盒子,看不到裡面的東西,但從精美的包裝看,肯定價值不菲。
“于家,于錦書。
”錦書等前面的人送完了,高聲報上自己的名字。
這一聲足夠響亮,引得門口幾個負責迎賓的樸家人同時側目。
于家長公主給樸家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這個名字在樸家内部如雷貫耳,都想看看她本人什麼樣。
第一眼,被這對婆媳的葬禮裝扮氣到了。
第二眼,看到了她手裡拎着的“壽禮”,更氣了。
錦書捏着白色蝴蝶結,把快死掉的蔫巴王八放在桌上。
記賬的人瞪着那隻小王八,捏着筆的手都氣哆嗦了。
“怎麼不記呀,來,我教你寫,賀禮,長命百歲龜一隻!
”
“這特麼是隻死烏龜!
”記賬人忍無可忍,拍桌而起。
“活着呢。
”錦書用手指頭戳戳龜腦袋。
小王八戲劇化地偏頭,四肢都伸出來了。
小王八,卒.......
呀!
這麼巧!
錦書眨眨眼,這小王八,也忒會活躍氣氛了。
周圍的樸家人紛紛看向錦書,想知道這個情況這女人怎麼處理,火藥味一下子就上來了。
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