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太笨了，念書念不進去，我要是像林會計這麼聰明，那裡還用得着這麼辛苦地做生意。
”

　　林文慧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的身後，為了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田苗便給林文慧投去了一個贊賞的微笑。

　　“苗圃妹子你太謙虛了，我也就是書念得好一點，可是在做生意這方面我可就差遠了。
”

　　“小苗、小林你們倆都很聰明，隻可惜小苗同志不能來廠裡，要不然有了你們倆做我的左膀右臂，哪還有什麼事是我辦不成的。
”

　　林文慧和田苗剛好一左一右跟在楊副廠長的身側，他突然停了腳步，竟然伸出胳膊分别搭在了她們二人的肩膀上，手掌還親昵地輕拍起來。

　　要不是今天帶着馮建設給得艱巨的任務，田苗鐵定會彈跳開來，并将楊副廠長的豬手狠狠地拍開。

　　“楊副廠長，林會計可是您的得力幹将，我幹脆給你們倆拍張照片做個留念吧！
”

　　田苗忍住惡心，快速避開楊副廠長的手，倒轉身，迅速後退三四大步後，用相機對準了楊副廠長和林文慧。

　　“苗圃妹子，别——”

　　林文慧的拒絕還沒說出口，楊副廠長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卻猛地收緊。

　　“好，那就讓小苗同志給我們倆合張影吧，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

　　楊副廠長的動作使得他和林文慧的頭突然間‘親昵’地靠在了一起，這是多好的機會，田苗怎麼會錯過。

　　所以，‘咔嚓、咔嚓’，一張以挂着窯山煤礦八号礦坑牌子的辦公室及堆成小山的煤堆為背景的，楊副廠長與林文慧的親密合照便被田苗搶拍了下來。

　　“小苗同志，來來來，讓小吳給我們三個人拍一張。
”

　　田苗手裡‘捯饬’着相機，“吳哥，你站到楊廠長跟前，我先給你們拍一張合影，然後再換你來給我們拍。
”

　　“我、我就算了吧！
”吳主任看看楊副廠長緊緊摟着林文慧的樣子，沒敢往跟前湊。

　　“吳哥，能和楊廠長拍照合影的機會可不多，你要是不拍，以後可要後悔的。
”

　　“我、我——”

　　“趕緊過來，啰嗦什麼，趕緊拍完了由你來給我們三個拍。
”楊副廠長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好、好吧！
”吳主任小心翼翼地站到楊副廠長的另一側。

　　“好，站好了，我喊一二三，你們都笑一笑哦！
”

　　林文慧被楊副廠長摟着，笑得有些牽強，不過對于田苗來說這樣的笑容已經足夠了。

　　當然為了讓楊副廠長安心，接下來田苗把相機交給吳主任，自己主動站到了楊副廠長的身側。

　　不過每每楊副廠長伸手來摟她的肩頭時，她便找借口跑過去指揮指揮不太會用相機的吳主任。

　　所以她和楊副廠長的合影是照了，但是她和他之間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換了幾個背景，比如礦場的大門口，礦洞附近，煤礦堆加上後面的有着皚皚白雪的高山等等，田苗把能照進去的背景都照了進去。

　　直到所有膠卷都照完了，田苗還有些‘意猶未盡’的。

　　“要是早知道今天有機會能與楊廠長您合影，我就該多買一卷膠卷，還不知道以後有沒有和您合影的機會了。
”

　　田苗把相機小心翼翼地裝進包裡，很是遺憾地看了看早已裝好的車。

　　“那還不簡單，苗圃妹子多來幫吳主任拉拉煤，不就有了和楊廠長合影的機會了，夏天這裡的風景可比現在美多了。
”

　　看着楊副廠長緊緊黏在田苗身上的目光，林文慧心裡早已有了新的打算。

　　要是她手裡有幾張楊副廠長和‘苗圃’同志的親密合照，她就能輕易地把‘苗圃’從邱成浩身邊給打發了。

　　不過，現在還不行，第一步就是先要讓‘苗圃’幫她解決邱成浩和田苗離婚的事，這個也得依靠邱成浩和‘苗圃’的親密合照，另外說不定還能用這個從田苗這裡再弄點錢。

　　“光想一想就很美啊！
”田苗一臉憧憬地望了眼遠處有着皚皚白雪的山脈，“隻是，為了不影響和長期老客戶的關系，我隻能忍痛割愛了。
”

　　“小吳，怎麼回事？
我不是讓你和小苗同志簽訂長期運輸合同了嗎？
你是不是忘了。
”

　　楊副廠長突然将黏在田苗身上的目光轉向吳主任，臉色也‘難看’起來。

　　“廠長，您的意思是？
”吳主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從未從楊副廠長那裡接到過這樣的指示啊，再說了，這裡的煤根本不夠田苗簽長期運輸的量啊。

　　楊副廠長冷着臉沖吳主任眨了眨眼，“你别擔心小苗同志會嫌我們這邊的運輸量不夠，讓小苗同志看看我們的客戶群後讓她自己做決定，如果這邊實在沒有運輸量的時候，我也可以安排她去大廠拉煤嘛！
”

　　“客戶群？
”田苗的眼睛瞬間發亮，“楊廠長，您的意思讓我直接給這些客戶供煤嗎？
”

　　“如果你願意簽長期合同的話，我自然要好好照顧你了。
”

　　“隻要量夠多，運輸距離夠長，我當然願意和您簽長期合同了。
”

　　田苗一臉興奮地轉向吳主任，“吳主任，快、快讓我看看客戶群裡客戶的用煤量夠不夠我拉的，如果不夠這重卡拉的，我也可以用那個新卡車來拉。
”

　　“楊廠長——”吳主任還是有些猶豫，因為這個客戶群其實是有貓膩的。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帶着小苗同志去看，記得一定要把那些願意出高運費的客戶推薦給小苗同志。
”

　　“好嘞，我知道了。
”吳主任瞬間領會了楊副廠長的意思。

　　田苗跟着吳主任一同回了辦公室，楊副廠長和林文慧也随後跟了進來。

　　一個筆記本，上面寫着某某廠，需煤多少噸，每月幾号到幾号供貨等信息。

　　除了宏遠磚廠，吳主任特意指給田苗的還有好幾家甯城附近，每個月也能要個五六車或是七八車煤的廠子。

　　翻看的過程中，田苗竟然看到了松坪鎮粉條廠的名字。

　　因為林文慧的存在，田苗隻能努力保持鎮定，未敢将目光過多地投給粉條廠。

　　不過來回多翻了一遍後，她終于看清了寫在松坪鎮粉條廠後面的數據。

　　每個月的需煤量竟然是十車，田苗在心裡不由冷笑了下，看來這又是楊副廠長為馮建設準備的了。

　　除了粉條廠，那些個看上去需煤量挺多，但是吳主任卻并沒有指給他的客戶，恐怕都有問題。

　　田苗正在猶豫要不要問一問的時候，目光突然看到了亭縣化肥廠的名字。

　　“吳主任，這是怎麼回事？
亭縣化肥廠的煤不該是亭縣煤礦供應嗎？
怎麼你們這裡也要給他們供煤？
”

　　“這個啊——”吳主任不自覺擡頭望了眼就坐在跟前的楊副廠長，得了他的許可，這才繼續道：“按照亭縣化肥廠原來的規模，亭縣煤礦供應給亭縣化肥廠的煤是足夠的，不過今年亭縣化肥廠擴大了生産規模，這供應煤就不夠了，楊廠長和龔廠長是老交情，便在這邊先給他開了點口子。
”

　　“哦，是這樣啊！
”田苗心裡已經有了數。

　　因着田苗沒有繼續追問，吳主任臉上的神情便松了幾分。

　　田苗又多翻了兩邊這個筆記本，把那些個有貓膩的廠子記在了心裡，這才指着那幾個甯城附近的廠子開了口。

　　“吳哥說的這個廠子挺好，路好走，距離也不近，算起來最劃算了。
”

　　田苗的目光轉向楊副廠長，“楊廠長，要不我這幾天先跑幾趟感覺感覺，如果可以，我就和吳哥簽合同，您覺得這樣行不行？
”

　　“你一個人跑安全嗎？
邱成浩呢？
”楊副廠長一臉笑意地問道。

　　田苗臉上的神情微微滞了滞，不過很快便笑着回道：“多謝楊廠長的關心，他現在在學駕照，所以暫時是我一個人跑，估計過不了幾天他就該回來了，到那時就我們倆跑了。
”

　　“哦，你看我這記性，上次你就提到過這事，我竟然忘了這茬。
”

　　楊副廠長的目光閃了閃，“那簽合同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能落下他。
”

　　“當然了，他現在是我的員工，是和我綁在一起的。
”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今天就開始往甯城送貨吧！
”

　　向着田苗說完這句話，楊副廠長根本不給田苗拒絕的機會，而是直接對着吳主任開始下命令。

　　“小吳，你給宏遠磚廠的劉廠長打個電話，就說他不用派車來拉煤了，我這裡安排人給他送過去。
”

　　“好的，我這就給他打。
”吳主任拿起電話，要撥号的時候，突然想起件事來，便又匆忙擡頭問道：“廠長，那這運費？
”

　　“運費？
”楊廠長的眉頭輕輕皺了皺，“還是一天一結，你給小苗先結了，回頭我會讓他補過來。
”

　　“廠長，我的意思是标準怎——（麼定。
）”

　　“照舊！
”

　　打斷吳主任的話之後的楊廠長，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田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在低聲嘀咕着，宏遠的十車運完之後該選哪一個廠的問題。

　　吳主任撥通了宏遠磚廠劉廠長的電話，簡單說了幾句，楊廠長拿過話筒又隐晦地說了幾句後，事情便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