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注意。
”王晨陽實話實說，隻所以說胡亞楠眼睛大是因為，胡亞楠轉過來驚訝地瞪了他一眼的那一下，他注意到的，後來他就沒怎麼看胡亞楠。

　　“嘴呢？
是薄嘴唇還是厚嘴唇，還有下巴是尖的還是圓的？
”

　　田苗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王晨陽除了搖頭就隻剩下滿肚子的疑問。

　　“你是讓我去調查那姑娘嗎？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所以并沒有太注意她，要不要我再跑一趟？
”

　　“不用了。
”田苗臉上的神情稍松，“你有沒有什麼問題問我，比如說我妹妹為什麼不和我一個姓之類的？
”

　　“這有什麼好問的，不是親妹妹就該是表妹吧！
”

　　王晨陽被田苗弄得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

　　“行，既然你不問，那我就接着問你了，你今年多大了，另外再說說看，需要我幫什麼忙？
”

　　田苗對王晨陽今晚的表現很滿意，上次他能主動想着幫她，說明他心底善良，那時他并沒有因為她醜而嫌棄她，而今夜他也并沒有太多關注漂亮的胡亞楠，說明這人并不會以人的外表來評價一個人，也不會過多地關注漂亮的臉蛋。

　　不詢問她的妹子為什麼姓邱，也不追問她為什麼非得讓他去捎那麼簡單的幾句話，說明這個人并不是個八卦的性格，而且覺得什麼是自己該幹的、什麼是自己該問的。

　　“我翻了年就是二十二了，至于要幫的忙，既然你問了我就說了，你能幫就幫，實在幫不了也請你不要為難。
”

　　對于越來越看不懂的田苗，王晨陽感覺自己該實話實說，而不再是謙虛來謙虛去的了。

　　“嗯，我明白，幫與不幫在我，我不會承諾自己做不到的事。
”

　　王晨陽簡單了說了一下他和許海的情況，然後說出了請田苗幫的忙。

　　他們倆是在一個林場認識的，本來他倆都是伐木工人，偶爾一次，他們倆被一個來運木材的老闆看中，把他倆從林場裡帶了出來，并培訓他倆學了駕照。

　　前兩年，除了吃住，老闆每個月隻給他們開五塊錢的工資，直到去年年初的時候，工資才漲到了二十五塊錢。

　　他倆原以為，老闆會一直這樣雇傭他們倆，而且還會不斷漲工資，可是最近，老闆又培養出了司機，其中的兩人取代了他們倆的位置。

　　老闆的意思是，他們倆可以離開他的公司，不過每個人必須要交三百塊錢的賠償款，算是對培養他們成為司機的賠償。

　　要嘛就是用他們倆現在開的這輛車再給他開一年的車，直到用每月二十五塊錢的工資抵銷三百塊錢的賠償款。

　　“他公司裡有比你們幹的時間長的人嗎？
”

　　田苗擰着眉，有些想不通這老闆的做法，一個月二十五塊錢，工資已經非常低了，這麼便宜的司機上哪裡找去。

　　四年的剝削，應該早就抵消了學駕照的錢，并且給他賺了一大筆錢了，繼續雇傭，賺的不是會更多嗎？

　　“有兩個人，他們比我們早一年，真是因為他們倆鬧騰的太厲害，老闆才會想把我們這一批給辭退了。
”

　　“哦，看來鬧騰的有些大吧！
”

　　“嗯，差點把他的一輛車給毀了。
”王晨陽頗是無奈地笑笑，“他們聽說一些單位的司機工資能拿到五十多塊錢，所以就要求老闆漲工資，老闆不同意，兩人一合計竟然就給一輛車潑了汽油，要不是老闆及時報了警，那輛車怕是就要廢了。
”

　　王晨陽輕歎口氣，接着道：“老闆一氣之下直接把他倆趕了出去，也沒要什麼賠償款，至于我和許海，他的意思是我們比那倆來的晚一年，掙的錢還不夠培訓駕照的錢，所以讓我們交了三百塊錢才能離開。
”

　　“他和你們簽了幾年的合同？
”

　　田苗的心中松了松，看來這個老闆還不算太壞。

　　說起來，要不是這個老闆，那兩個人那裡有錢學到駕照，談不攏就要燒車的做法，實在是有些過分了，老闆沒有把他們倆送進去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當初說的是至少五年，不過都是一年一簽的，具體的工資待遇是寫到合同上的，老闆怕過不了審，這方面做得很細。
”

　　“明年的合同簽了嗎？
”

　　“還沒有，本來該是最近要簽的，老闆原來的要求是我們把玻璃廠的這批貨拉完就讓我們離開，但是我們倆實在拿不出錢來，他便又給了我們那輛車，給出了第二個選擇。
”

　　“注冊運輸公司有沒有嚴格的要求，比如必須要幾輛車或是多少資金？
”

　　注冊運輸公司是遲早的事，但是田苗希望能晚一些，畢竟早的話，她的支出就要多出來不少。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是當初老闆雇我們之前隻有兩輛車，也就是那兩個比我們早的人在開，我們倆拿到駕照，他又買了兩輛車，這才去注冊的運輸公司。
”

　　田苗心安了幾分，看來應該是達到三輛或是四輛的時候就得注冊運輸公司了。

　　“你打算和許海一直搭夥下去嗎？
”

　　許海的技術如何田苗不知道，但是他的人品田苗有些看不上。

　　“其實他人并不壞，就是眼皮子有些淺。
”

　　“比如我雇你給我開車，我給你開五十塊的工資，你願意和他共同來分割這五十塊錢嗎？
”

　　這是對王晨陽的一個考驗，至于許海，并不在田苗考慮的範圍内。

　　“這——”王晨陽眼睛亮了一瞬之後便是一臉的糾結。

　　“我的意思是，我以五十塊錢的月工資雇了你，至于你雇不雇許海、給他開多少工資那就是你的事了，不過我要知道你心中的答案。
”

　　“不瞞你說，我家裡情況不好，很需要錢，但他也不容易，我會暫時選擇雇他，但是工資不會和他對半分，最多給他二十，他要是相呆就和我一起幹，不想呆等他找到更好的工作，他可以自己離開。
”

　　“你會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他，還是會選擇告訴他，你和他拿着一樣的工資？
”

　　王晨陽擰着眉猶豫了一瞬，“我會選擇實話實說，至于他怎麼想和怎麼做我都不會怪他。
”

　　一番考驗下來，田苗對王晨陽的人品徹底放心。

　　“你這個忙我幫了，我會以一定的工資雇你，工資多少到時候我自會告訴你，但我可以給你透底的是至少比五十多，許海那裡你自己去說明情況，我要的結果就是我與你是雇傭關系，而你與他是另一層雇傭關系，也就是我和你簽合同，你和他簽合同，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

　　“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

　　“行，今天先這樣，五号晚上這個時間你還是到這裡來，我會告訴你具體要你幹什麼。
”

　　送走了王晨陽，田苗回到小樹林，悄然進入了空間。

　　坐到辦公桌前，打開抽屜，田苗把紮成一沓沓的錢都取了出來。

　　共計二十四沓，糾結了片刻後，田苗把四沓又放了回去。

　　手裡的現金是買不了一輛車的，隻能走抵押貸款這條路，記得杜媽有個老姐妹的兒子在銀行工作，所以貸款這事還得請杜媽幫忙。

　　第二天裝車時，田苗又去找了一下杜兆豐，把想貸款的事給他說了說，讓他先給杜媽捎個話。

　　“你要貸款買車？
你那晚說的買十幾輛車不會是真的吧？
”

　　杜兆豐被田苗的想法給驚到了，這還是個女孩子嗎？
男人都怕是沒有這樣的魄力吧！

　　“當然是真的了，以後還得哥多給我點貨拉，要不然我可還不了貸款啊！
”

　　杜兆豐并沒有細問這新買的車要誰來開的問題，不過卻把給田苗找貨源的事裝在了心裡。

　　......

　　因為見到了和田苗很相似的女司機的緣故，這一夜的邱成浩輾轉反側了大半夜，後來好不容易睡着了，夢裡都是以前的田苗、割麥子的田苗和女司機交替出現的場景。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洗漱過後，邱成浩去食堂打了個饅頭，而後便來到了裝車點。

　　為了幫田苗打聽邱成浩，昨天下午劉正君去找了一下邱成浩原來挖礦那裡的班長和組長，他們倆對邱成浩的評價都很不錯，但是劉正君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

　　心中還在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找邱成浩說這事兒的他，出門準備去打早飯時，卻看到了在哪裡一下一下認真地過篩的邱成浩。

　　“邱成浩，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上工了？
”

　　劉正君的目光不由一亮，既然這人這麼早過來了，那他剛好再試探試探這人。

　　“劉組長早上好，反正睡不住，就過來了。
”邱成浩停下手，沖劉正君淡淡地笑了笑。

　　“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太适應這邊的工作？
”

　　“不是，隻是換了睡的地方有些不太習慣。
”

　　工地上基本上是大通鋪，一個班的人睡一起，便于管理。

　　“哦，是這樣啊，過兩天就習慣了。
”劉正君仔細打量着邱成浩，“你年紀不小了吧，成家了沒有？
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家裡已經有兩個蘿蔔頭了。
”

　　“翻年就二十六了，成家了，有三個孩子。
”

　　說起大寶二寶和小寶，邱成浩的情緒更加複雜了。

　　“怎麼，他們不聽話嗎？
”

　　“不是，他們很乖，是我這個爹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