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田苗的臉色終于不自覺微微變了變。

　　邱成浩告訴她胡慶聯系順飛集結他們的人的時候，田苗并沒有想到他們的人會占到周文輝人手的三分之一這麼多。

　　她自己的安危自然不用擔心，她擔心的是成芳。

　　若真如周文輝所說，周建軍派人來‘要’她的話，他們會放過能用來要挾她的成芳嗎？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交給他的。
”

　　“不是，我不是——”

　　田苗想說她不是擔心自己，而是在擔心成芳，可臨出口時，她卻又頓住了。

　　盡管這兩天周文輝對她極好，但他說喜歡她這話并不見的就是真話，再說即使他真有點喜歡她，那也不過是圖一時的新鮮罷了。

　　“也是，知道了我是周文輝，你怎麼可能還相信我呢？
”周文輝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覺得很奇怪，你和周市長可是親親的父子倆，他、他怎麼會讓你做、做那種事呢？
”

　　田苗覺得，不管相不相信周文輝，在弄清楚成芳在哪裡之前，她都得先穩住周文輝。

　　此外，她也真的很好奇，周建軍這個父親為什麼把自己親生的兒子當成工具呢？

　　難道不是當成工具，而是在培養他的各種能力不成？

　　可怎麼想，田苗覺得後一種的可能性不大，培養能力也不至于讓親生兒子當牛浪吧！

　　而且聽周文輝的口氣，周文耀與楊俊成極為相似，也就是說周文耀的先天條件比周文輝更适合牛浪這個角色，可是根據他們了解的情況，周文耀卻是再正經不過了。

　　聽到田苗的話，周文輝的臉色不自覺微微變了變，不過很快他便調整了過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因為我長得醜啊，既然長相上不能令老頭子滿意，就隻能用行動來達到他的滿意了。
”

　　“那、那也不用你親自上陣吧，找個長得好看的男人還不簡單。
”

　　想起邱成浩告訴他的周文耀和周文輝的關系，田苗心裡那句‘周文耀比你更适合’的話最終沒說出來。

　　“好看的男人不難找，可找個像我這樣有背景的卻不好找，再說，人家有背景的也沒有為老頭子做這種事的理由啊。
”

　　“我覺得那些本來就看重各種利益的女人，隻要許的條件夠好，她們應該會自願接收你們的培訓和交代的任務吧！
他又何必要求你必須得親力親為呢？
”

　　“你怎麼知道這是他要求的？
還有你、你這是為我打抱不平嗎？
”

　　周文輝心中不由一喜，一直以來，不管是和他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都以為他本性如此，可隻有他自己，再加上一個大宇，他們二人知道，他完全是遵從老頭子的意願做這些事。

　　老頭子嘴上不明說，但隻要他做的不合适，老頭子定會對他旁敲側擊。

　　他也曾懷疑過，老頭子是不是想用這樣的方式毀了自己這個礙眼的兒子。

　　可是，仔細一想，似乎除了這事，當然還有大宇提起的那些硬加在他身上的人命之外，老頭子對他也挺好的，除了給他提供富足的生活條件之外，也會時不時關心一下他的安危。

　　“我、我隻是有些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

　　一時嘴快，說秃噜了，田苗隻得用這話圓回來。

　　“可能是為了我好，隻有這樣我才不會為情所困，最終成長為像他一樣的人。
”

　　周文輝的話讓田苗想起了楊俊成，不，應該是‘君晟’，他也是因為被親爹坑而不相信愛情的人。

　　‘君晟’的爹是因為小三，周文輝的爹是因為周文輝受了情殇，這麼想，似乎周建軍這個父親要高大上的多。

　　可，治療情殇的方式應該有很多吧，他為什麼非要逼着周文輝當牛浪呢？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他把周文輝在當工具使喚，而且田苗心裡還隐隐有種周建軍心裡很不待見周文輝的感覺。

　　“你想成為像他一樣的人？
”

　　周文輝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

　　“以前想，這裡有了你之後不想了。
”

　　說到‘這裡有了你’時，周文輝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看來他用來教導你的方法還挺有用的。
”

　　田苗低頭擰眉作思考狀，假裝沒聽懂他的話，也沒看到他的手勢。

　　不知不覺，話題又被扯遠了。

　　而且，剛才說話時，她特意提到了那些女人培訓的事，可周文輝卻沒給出任何回應。

　　他是沒聽到她話裡的意思，還是假裝沒聽到呢？

　　“以前我全聽他的，以後我會慢慢想辦法脫離他的掌控。
”

　　見田苗擰了眉，周文輝忍不住解釋道。

　　“我能問你一個非常私人的問題嗎？
”

　　盡管不太确定周文輝的這番話是真是假，不過田苗心裡還是有些同情周文輝的。

　　畢竟，周建軍利用他去吊那些女人這件事做得很不地道。

　　“非常私人的問題？
”

　　周文輝臉上的神情滞了滞，心中莫名有些慌，“你、你問吧！
我、我一定會如實回答？
”

　　什麼是非常私人的問題呢？
周文輝覺得田苗要問的恐怕是他曾經和多少個女人有染的問題。

　　他是要如實回答呢？
還是選擇性地說幾個？

　　這時，他才想起田苗前面說到的培訓那些女人的問題。

　　但因為心裡糾結要說個怎樣的數字，又要如何表達他對那些女人沒有任何感情的事，所以心中暫時壓下了田苗為什麼會知道他們培訓女人、她又知道多少的疑問。

　　“你以前談過對象嗎？
”

　　田苗本想直接問周文輝要如何對待邱成琳這個曾經的‘戀人’，而後再由邱成琳引出成芳。

　　可是臨出口時她卻又改了主意，一是怕問的太直接周文輝會有了防備，等她提起成芳時不說實話，二來，她覺得多了解周文輝和周建軍之間的事，興許還能更容易地幫梁振南解決周建軍的事。

　　“談對象？
”

　　周文輝剛想好，即使田苗會非常嫌棄他，但是為了讓田苗信任他，他還是決定說實話。

　　可是，田苗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他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趙雅晴算是他的初戀，以前他也一直這麼認為，可是當他的心因為田苗而失了節奏後，他才知道，對趙雅晴的那種喜歡與對田苗的喜歡完全不是一回事。

　　喜歡趙雅晴的感覺就像是喜歡一種美好的東西，比如他喜歡他的車、喜歡這個家一樣的感覺。

　　可是面對着田苗時，明明他算不得多了解她，可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他的心都會控制不住地悸動。

　　就像剛才田苗說到培養那些女人的事時，他明知道她是在試探他，可他隻聽出了她為他打抱不平，卻直接忽略了她的試探。

　　明知道，他和她是敵對狀态，稍有不慎，他可能會萬劫不複，但是他卻還是想取得她的信任，把自己對她的喜歡盡數告訴她。

　　他對那些女人沒動過心，若是田苗問她們的事，他覺得很好回答，但對于趙雅晴，他有些分不清自己算不算動了心。

　　他不想對田苗撒謊，所以他便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你不會沒有談過對象吧？
”田苗‘訝然’道。

　　“我高中畢業那會兒處過一個對象，不過那時候年歲小，并不知道喜歡和愛是兩碼事，我對她勉強算是喜歡吧，但對你——”

　　“哦，處過對象啊，後來她是不是背叛了你？
”

　　田苗及時打斷了周文輝後面對她的表白，雖然邱成浩沒有催她，但是她知道他早就按奈不住了。

　　“算是吧！
”想起趙雅晴，周文輝的目光不由變得有些暗沉。

　　當年他并不知道自己對趙雅晴的感情隻是喜歡，他以為那樣的喜歡就是愛情，他覺得自己比他爹幸運，竟然那麼早就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

　　為了讓老頭子同意他娶趙雅晴，他才特意把趙雅晴帶回家讓老頭子把關。

　　為了不刺激他媽，他特意選在他媽不在的時候帶趙雅晴回的家。

　　趙雅晴的父親是普通工人，她母親是廠裡的臨時工，家裡還有一個弟弟。

　　她家條件不好，為了能多掙點錢，她母親平時很忙，所以家裡的飯基本上都是趙雅晴負責，因此她的做飯水平還挺高的。

　　所以，每次他帶她去見老頭子，都會特意讓她做頓飯。

　　幾次下來，老頭子對趙雅晴的印象的确好了很多。

　　那時，趙雅晴總是有意無意打聽老頭子和他媽的關系如何，他也是傻，竟然對她實話實說。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見了幾次老頭子之後，趙雅晴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老頭子身上。

　　等事情發生，他在大宇哪裡躺了幾天之後，他才想明白，早在趙雅晴催着他帶她去見老頭子時，她的目标已經轉向了老頭子。

　　也許，時間還要更早。

　　他們倆是高中畢業确定的關系，那時他想親一下趙雅晴，但被她拒絕了。

　　他覺得她是害羞，而且也是因為年齡還小的緣故。

　　等上了大學，大學裡談戀愛的人多起來之後，他覺得趙雅晴應該不會那麼保守了吧。

　　可那時，她還是避開了他的親吻，他雖然有些不開心，但也因她的矜持而更加欣賞她了。

　　可是，等事發後，他終于想明白趙雅晴為什麼一直拒絕他了，可能從一開始她的目标就是老頭子，而且還做好了為老頭子守身如玉的打算，畢竟被他親過了再跟着老頭子那真就有些太過分了。

　　他媽長相一般，而且也沒什麼文化，當年老頭子之所以選擇他媽是因為當時他姥爺是老頭子在隊裡時的直接領導。

　　老頭子能有今天離不開他姥爺當年的教導和提拔，隻是姥爺身體受損，在他十歲那年就去世了。

　　老頭子和她媽的關系本來就很平淡，自那之後，老頭子表面上還是和他媽相敬如賓的。

　　隻是等他成年之後，他才知道那種相敬如賓其實更多的是敷衍，而他們的這種關系可以說是人盡皆知，而且還有人背後說老頭子當年為了高升才不得不娶他媽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