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收押開始,思其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會輕易了結,都已經把他們抓進牢房了,就算最後能放出去,那也一定會受些刑罰的。
且她還不知外面到底如何,這件事情有沒有讓家裡人知道?
能不能想出什麼主意來?
她當然不想死,而且恨透了這些人,還想着報仇呢,要是就這麼死了,還有什麼機會找他們報仇?
林長源和宣氏也不是骨頭軟的人,就算是用了刑讓他們招認,他們也咬住了不放,沒做過就是沒做過,當日進府的的确不是思其,這有什麼好認的?
張誠的死是一個意外,也是張家自己作的,現在倒要找别人算賬,哪有這樣的道理?
嚴刑拷打了一天,什麼都沒交代,方知縣還頗為意外,“沒想到這小地方來的人竟這麼有骨氣,用了刑還不肯招認,如果還不肯張口,那就說明打的不夠,繼續給我打。
”
姜氏這兩日一直待在府上并沒有出去,心裡急得不行,不知道宋耀知道之後會作何反應。
好在她的夫君并沒有讓她失望,略一思索之後便回到了府城,而此時宋雲軒也帶着思瑤回來了。
就在當天下午,子康和天闊也都到了府城,全部到了宋家。
這事兒要好好商量看看怎麼辦,子康和天闊來完全就是擔心,他們兩個現在就是學生,就算天闊有舉人的功名,那又能說得上什麼?
要幫忙,還得看宋家。
知道宋老爺從京城回來了,他們二人都松了一口氣,這就代表宋家肯幫忙,如果處理得當,事情就可以圓滿解決。
先前就知道宋老爺在府城十分低調,從不拿自己的官威吓人,如果他不肯伸手,這回還真不知道找誰幫忙了。
自己的家裡雖然也有人做官,可是都是些小官,還比不上方知縣這個府城的縣官,且不說天遠地遠的,趕過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就算是來了,又能有多大的用處呢?
還是得指望着宋家呀。
這是宋耀第二次見到天闊,這一次子康和天闊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府上了,下人将他們引到了前廳去見面,天闊踏進門的那一刻,擡起了頭,宋耀與他視線相對,吓出了一身冷汗。
片刻之後立馬恢複正常,讓他們坐下商議。
子康說道,“宋伯父,我們家無權無勢,惹上了這樣的權貴,的确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這回還請宋伯父出手相助,大恩大德定沒齒難忘。
”
子康說着就要給他跪下,宋耀趕緊扶住了他,“都是一家人,不必說這些。
”
等他們落座了,姜氏着急的開口,“老爺,這事兒恐怕不太好辦呢,跟案件相關的人都已經跑了,我已經讓人出去找,但是離開府城,外面天大地大的,也不知道能去哪裡找人。
”
“對方雖是一名弱女子,跑不了多遠,可是就怕她藏身于山林之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現身,就算之後總會找到的,可是如今總得把這些人抓住才能結案啊。
”
如今朝中争權奪利,鬧得正是最厲害的時候,宋耀已經站隊,這時候是萬萬不能被人拿住把柄的。
就算是他要幫林家的忙,也必須從明面上來解決,若是動用背後的關系,事情解決起來倒是輕松,但要是讓自己的對手拿住了把柄,影響的不僅是宋家,還有更重要的人。
姜氏雖是一個婦道人家,對這些也很清楚,所以這會兒才會想着把那些人給抓回來,正當的結案,把林家的人給放出來。
宋耀說道,“多派些人出去找,總會找到的,方知縣那邊我會去交涉,他總要賣我個面子,他們在牢裡一直出不來,但也不會繼續受刑,這件事情急不得,還得慢慢來才行。
”
姜氏點了點頭,“是該慢慢來,可是如今,馨兒着急得不得了,眼睛都給哭腫了,看着她那樣子我也不忍心,又想着他們一家招來這無妄之災,在牢裡還要受刑,想想心裡就難受啊。
”
宋雲軒今日不在府上,他是親自帶着人出去抓人了,而思瑤則是在宋雲馨房裡安慰着她,二人都很難過,思瑤這會兒都還不知道家裡來人了呢。
在前廳說了會兒話,姜氏便讓人帶着子康和天闊去住下,這事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眉目,他們二人可要在府城住幾日了,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去牢裡見見人。
等他們走了之後,姜氏屏退左右,這才說道,“相公,你老實跟我說,顧家的孩子到底有什麼特别之處,相公兩次見他都有些不對勁,我是你的枕邊人,你是什麼樣子我能不清楚?
剛剛你着急的樣子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你分明就是被他吓到了。
”
宋耀知道瞞不過她的眼睛,隻好歎了口氣,“夫人,這事兒太過複雜,夫人還是不知道的好,為夫不願讓你擔驚受怕。
”
姜氏說道,“你我夫妻二人同心,成親多年,你也沒想着納妾,一門心思在我和孩子身上,我自然也是如此,你心裡事情多便說出來,讓我幫你分擔,朝堂上的事我拿不了主意,但你也可以聽聽我的意思,多個人多出個主意,萬一就是個好主意呢,你說是不是?
”
宋耀也不想瞞着她,他隻是不想讓妻子跟着自己擔心罷了。
他帶着姜氏去了書房,想了許久才開口,“你常年不在京城,也沒有進過宮,所以說才不知道我為何被他吓到了,若是你進宮見過皇上,見到他的時候隻怕要吓得比我更厲害。
”
隻說到這兒,姜氏便已經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不可能吧,顧家隻是鄉下普普通通的人家,據我所知,皇上也從沒到過萬和鎮,這,這怎麼可能呢?
”
宋耀說道,“我也是這麼想,先前見過他一面,我便仔細查過,皇上這些年出巡的次數不少,可從沒經過萬和鎮那個地方,劉公公跟在皇上身邊多年,也從沒說起過皇上有流落在外的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