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平勇一愣,“你說什麼,天揚這些日子一直惦記着這事兒?
”
雲氏點頭,“是啊,他就一直惦記着,也怪兒媳婦多嘴,把這事兒告訴他了,要不然他也不會想着,說來說去還是那林思其像個狐妹子,竟然把他的魂兒都給迷了去,要不然哪有今日這事兒啊?
”
“天揚的腿斷了,其實對他來說還好些,你想想啊,林長源夫妻可是把這個閨女當寶貝似的疼着,當時宣氏生她的時候難産,好不容易保下來的,這些年來一直捧在手心裡,他如今不在家,今日要是被他知道,天揚隻會比現在更慘。
”
“等他回來了也一定會上門來找天揚的麻煩,要是天揚隻受了些皮外傷,咱們無論如何都處于下風,沒辦法争辯,可現在天揚的腿斷了,這也是大事,他林家的姑娘受辱了,我們家的孫子腿斷了,誰也沒讨着好。
”
“至少咱們有說頭了,大不了就鬧,看誰鬧得過誰,左右天揚的腿已經傷了,而要是鬧得厲害了,那林思其的名聲隻會毀得越來越厲害,我相信林家不會揪着這事不放的。
”
顧平勇覺得她的話有道理,不由得輕輕的點了下頭,誰知道楊氏正好到上房來了,聽他們在說這事兒,立馬就發了火。
“娘,您這是什麼意思呀?
還說天揚的腿斷得好,果然不是親生的,您就一點兒都不疼他是吧?
”
“天揚的腿斷了,以後可怎麼辦?
你們可得想想以後啊,林家把天揚毀成了這樣,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咱們無論如何都得讨回公道來,賠不了腿那就賠銀子,肯定得讓他們拿銀子出來。
”
雲氏瞪着她說,“你倒是想得好,你以為我不想找他們要銀子?
說是說讓他們賠藥費,可最後要不要得回來我心裡知道,人家姑娘的名節都毀了,你覺得天揚的腿斷了,還能讨回銀子來?
”
“人家又不是平白無故的打他,那是因為他自己先去招惹,剛剛我才在說呢,天揚的腿斷了咱們才能跟林家對着鬧,要不然人家罵,咱們頭都擡不起來。
”
“你以為這事兒鬧大了對天揚就有好處了?
林家可是有人做官的,咱們家又有什麼,要是鬧上了公堂,天揚以後可怎麼辦?
你就知道個錢,真是沒腦子。
”
楊氏一聽這話,又坐在地上哭,“我不管,我隻知道我兒子毀了,以後掙不了大錢了,就得讓林家賠,賠我一個兒子,賠不了那就得賠錢,得讓他們拿出一大筆錢來才行。
”
“林家反正又不缺錢,要是他們不依,我就把思其被玷污這事兒往外說,鬧大就鬧大,反正天揚也考不了功名,大不了就讓林思其嫁給天揚,我就不信他們能委屈了自己家的閨女,到時候嫁妝到了咱們家,那也就是咱們家的了,就用那些錢養天揚一輩子。
”
顧平勇聽了她的話,倒是眼睛一亮,轉過頭說,“先前我想着把林思其說給天揚做媳婦兒,你們說人家不會願意,現在天揚既然已經做了這樣的事,村裡人也都知道了,我就不信林家還不點這個頭。
”
“他們難道希望自己家的姑娘嫁不出去?
在家裡變成個老姑娘?
要是這樣了他們都不嫁,那我也無話可說,反正這事兒就這麼解決,林家要是問咱們家怎麼交代,那就說把林思其嫁進來。
”
雲氏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按理來說林家該點頭,可是這林家處事向來和别人不同,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想,還是先等天揚醒了再說,養養他的傷,這事兒可得好好解決呢,沒那麼輕易了的。
”
楊氏聽了他們兩人說的話,心裡安慰了許多,雖然自己的兒子腿斷了,可現在至少有了機會能把林思其給娶進家門。
就沖着林家的家産,這樁親事也是劃算的,而且天揚的傷就是因為林家才變成這樣,把林思其娶進了門,以後怎麼折騰就看她的了,她是婆婆,難道她還能不敬婆婆嗎?
隻有讓那個女人進了家門才能夠給自己的兒子報仇,楊氏心裡是這麼想的。
顧天揚傍晚時分才清醒過來,得知自己的腿以後會瘸,他跟瘋了似的在屋裡砸東西,藥也不喝,隻要有碗盤端到身邊就直接給摔了,一地都是碎片,楊氏心疼得不得了。
“天揚啊,你可别這麼折騰自己,藥還是要吃的,飯菜也得吃,要不然怎麼把身子養好啊?
你要是這麼折騰自己,傳出去了不是讓壞人高興嗎?
這回打你的人就是這麼想的呢,他們恨不得打死你,你這樣實在是讓他們高興啊!
”
顧天揚又想起今日被打的時候,顧天闊一下一下的打他,那都是用了十成的力道,一點都沒手下留情。
他沒想到顧天闊竟然會那麼瘋,他都已經看了林思其的身子,林思其都已經不幹淨了,難不成顧天闊還要那麼護着她嗎?
當時若是他想到顧天闊會那麼瘋,他肯定不會那麼挑釁他的,早早的就走了。
現在可倒好,白白賠上了自己的一條腿,他還這麼年輕,以後跟個瘸子一樣,還能出門嗎?
“娘,我不想斷腿,你再讓爺爺奶奶請大夫回來啊,多請幾個大夫回來看看,今日那大夫肯定不好,我怎麼能斷腿呢?
我還要掙大錢呢,我還要讓你好好享福,你快去想想辦法。
”
楊氏說道,“天揚啊,我的兒,你聽娘跟你說,今日那大夫已經是鎮上頂有名的了,他接骨接的好,他都說沒救,那肯定沒别的辦法了。
”
“現在這樣已經算是好的,今日你被打成了那樣,娘以為你連命都撿不回來了,你現在可好好的,不要再鬧騰了,可得好好養着,要不然你那腿會傷得越來越厲害,到時候瘸得也就更嚴重,你不想這樣吧?
”
這話倒是吓住了顧天揚,他立馬不折騰了,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緊緊地攥着拳頭。
“顧天闊,顧天闊!
都怪他,我一定饒不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