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的時候,林長源又跟大家說起這一趟出去在外面的見聞,“爹,您是不知道,就那養馬鎮都有人說咱們村裡種的土豆呢,還有人跟着種,現在都已經種下地了,就等着臘月裡收。
”
同心村的土豆也已經種下去了,看到了土豆的好處,這一季度大家就種得挺多的,反正冬天有些土也是要空閑下來的,正好能種土豆。
思其吃了一口土豆絲,歪着頭聽林長源說話,她沒想到傳得這麼遠,養馬鎮離着萬和鎮挺遠的呢。
林德正也挺好奇的,“那是怎麼傳過去的呢?
咱們這兒也才沒種多久,他們哪裡來的種子?
”
“說起來還是從咱們村裡傳出去的,我仔細問過了,先前不是有好多人上門來讨要吃的嗎?
咱們村兒有些人心軟,就給了自己家的親戚,還說了這東西能種,讓他們能節省就節省一些,九月種下去,臘月又能收。
”
“後來收了糧食,家裡不那麼缺吃的了,那些人又上門來了,都是親戚,自然能拿一些的,這親戚家裡又有親戚,就這麼傳來傳去的,也就到了養馬鎮,一共也才兩戶人家有,并不多。
”
林德正點了點頭,“這倒是好,要是家家戶戶都種上,就算是到了災荒年月那也不怎麼缺吃的了,至少不會餓死人,咱們也算是做了一樁善事。
”
林家的人都不自私,隻要自己家過得還行,也有那個能耐,是願意幫助别人的,思其很喜歡他們這種淳樸的特質,讓她覺得格外安心。
林長富說,“現在雖然種的人不多,過幾年也就多了,現在大家都沒有多少種子,就算是想幫别人那也是沒法子的,等多種上兩季,種子多了,各家的親戚互相給,以後種的人也就多了。
”
說起這個,林長富又說道,“我看到顧平勇家裡還種了呢,應該是顧二叔家給的種。
”
林德正點頭,“這事兒我知道,你顧二叔跟我說過,這也沒什麼的,隻要是他不來找咱們家的麻煩,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咱們家的種子本來就是要給村民的,他也是同心村的人,當初就是他上門來要咱們也會給的。
”
林德正抿了一口酒,“隻是長生果沒給他,知道他不願意賣給咱們家,所以也就沒給。
”
林長源在邊上說,“以他那性子,以後也能找到的,總覺得要跟咱們作對。
”
吳氏道,“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從村民手裡收長生果能拿多少錢就拿多少,不讓大家吃虧,就這樣了人家還是要跟着他混,那咱們也沒法子,管不了那麼多,快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
這段時間家裡面沒什麼農活要幹,所以家裡又開始養羊了,山頭上的草不多了,很多都枯萎了,孩子們放羊要換地方,要不然羊吃不飽。
子辰也跟着放羊了,他笑眯眯的說,“姐,要是咱們能把羊放山上吃就好了,整個山頭随便吃,不用管,咱們還能幹别的呢。
”
思其笑着道,“你倒是想得好,這山又不是咱們家的,要是咱們家的就能這樣。
”
子辰歪着頭,又有問題了,“那咱們家為什麼不買一座山頭呢?
”
就算思其也是個志向大的,這會兒也被弟弟這話逗得樂了,笑着說道,“你倒是想得遠,還買一座山頭呢,咱們家想買幾畝田地都難得很。
”
“那為什麼難呢?
”
子辰現在這個年紀,正是對什麼事都好奇的時候,隻要有什麼弄不明白的就要張口問,要是個沒耐心的跟他在一塊兒,會被問得煩躁的。
以前思其也不喜歡小孩子,覺得小孩子可煩人了,什麼都不會做,要是不如意了就隻會哭,得哄着,怎麼就那麼能折騰呢。
可是到了這裡之後,有了弟弟妹妹,她忽然覺得哄小孩子也是一件挺好玩的事情。
“因為土地很珍貴呀,大家都想要,所以輕易買不到,山頭也是一樣,咱們就是想買那也得衙門點頭才行,沒那麼容易買的,而且一座山頭得多少銀子呀,想想就買不起。
”
思其托着腮,看着對面的山頭歎了口氣,這個想法不僅子辰有,她先前就想過了,林長青從南邊兒還送了向日葵的種子回來呢,這個才是大的利潤。
這個年代沒有瓜子,要是能買下一座山頭把向日葵給種上,這樣一來他們家得掙多少錢啊?
那簡直是天上掉銀子下來,可是這事兒沒那麼容易辦,想想得了呗。
之前家裡要買下村裡的堰塘都跑到縣城去托了關系呢,要是沒那李捕頭幫忙,估計他們還買不了。
朝廷有的時候會允許老百姓自己開荒地,可要是老百姓的耕地不缺,地裡産的糧食能夠糊口,朝廷就不會允許無止境的開荒地了。
每次能開荒地的時候大家都會抓緊時間去開幾畝地出來,養上幾年就能正常地種地了,那也就是自己家的地了,可是這樣的機會不是時常都有的。
思其也不知道要買一座山頭需要多少錢,要是能買下來多好啊,那家裡種棉花和向日葵都不用發愁了,直接種山上就挺好。
前些日子吳氏和劉氏說話她也聽見了,她們在說沒地方種棉花呢,家裡的地的确是少了一些,要想把日子過得好,糧食是不能缺的,如果為了織布掙錢就不種那麼多糧食,到時候錢是有了,但是自己家的人就沒有安全感了,萬一缺了糧食該怎麼辦?
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思其就帶着子辰去摘野果子,這個季節已經沒多少野果子了,姐弟倆逛了會兒就回來了,等羊吃得差不多了,就把羊趕回家去。
剛剛進門就聽到了院子裡傳來的笑聲,思其笑了笑,“看樣子家裡又來人了呢,不知道是誰來了。
”
“我去看看。
”子辰笑呵呵的跑進去了,進了院子裡,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可是他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是誰。
他頓了頓,又跑回去,“姐,我認識的。
”
“是誰啊?
”思其把羊趕進羊圈裡關上,問了他一句。
子辰搖頭,“不知道。
”
思其,“……”你不是說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