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宮中。
“什麼!
”貴妃聽了自己嫂子的話,吓得将茶杯摔在了地上,“你說皇上在宮外見到了一名和他十分相似的青年男子?
”
坐在貴妃對面的人是貴妃的大嫂,文貴妃家中也是幾代為官,她的祖輩還做過開國功臣,到了他爺爺那一輩,漸漸的沒落了,家中隻有幾人做了小官。
她選秀進入皇宮,沒多久就成了皇帝的寵妃,這麽些年來,聖寵一直不斷,不管宮裡進了多少的人,在皇帝那裡,她始終有一個位置。
她在皇帝邊上說話都是管用的,就因為這個,她家又漸漸地興盛起來,如今文貴妃的父親以及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都在朝中為官,官職大小不一,今日到宮裡來的就是她的大嫂。
先前她讓人去查皇帝出宮那一日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這件事自然是交給她的母家去辦的。
過去了好幾日,終于有了消息,她的大嫂便進宮将這事兒告訴她,後宮的嫔妃是不能随意見外男的,就算是親生父親,親兄弟,那也得避諱才行。
有她嫂子在,見面就要更容易一些。
一般的嫔妃要見家裡的女眷也是不容易的,隻是因為文貴妃地位不一般,又十分受寵,所以這事兒對她來說就并不難。
她有什麼事需要家中去幫着辦的,也很容易就傳出話去了,有什麼進展就由她的嫂子進宮告訴她。
上一次皇帝出宮過後再回來,雖然是沒明明白白的說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情,但她總有那種感覺,這事兒一定會跟她扯上關系。
從那一日之後,貴妃就一直心神不甯的,就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她托家裡人去查,也隔了好幾日才有回信,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大,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許多。
怎麼會這樣?
那孩子……那孩子不是早就去了别處嗎?
怎麼會出現在京城,讓皇上看到呢?
文貴妃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一時之間,她也慌了神,她的大嫂看到她這個樣子,更是害怕了。
畢竟她向來遇事沉着冷靜,這些年在宮裡不知遇上多少艱險的時候,都被她一一化解了,她的寵愛可不是白白來的。
這宮裡的女人就跟那春天裡開的花兒一樣多,一茬一茬的,永遠都數不完,可是因為有她的努力,這些年來,這宮裡始終沒人能蓋過她的風頭。
這樣沉着冷靜的她,聽見剛剛那消息,也慌成了這樣,她娘家嫂子壓根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會兒看她的模樣,當然也就跟着着急起來了。
“娘娘,到底是什麼事啊?
家裡幾番查探,的确是查清楚了,當日皇上在宮外遇見一個和皇上年輕的時候長相很是相似的人,據說那就是當今新科狀元。
”
一聽這話,貴妃更加慌亂了,一拍桌子,“什麼?
新科狀元?
”
她的大嫂點頭,“是啊,就是新科狀元,怎麼會有那麼巧合的事,和皇上長相那麼相似,娘娘,您知不知道這件事?
難道是皇上年輕的時候在外面留下的龍種?
”
貴妃一時半會兒都說不出話來了,隻是不停的搖頭,“不會啊,怎麼會這樣呢?
明明就,明明就……”
她忽然回過神來,還有其他人在邊上呢,便又收住了話茬,很顯然,她并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大嫂。
現在她心裡亂得不行,還需要好好想一想,隻好先把她的大嫂打發出宮了。
“嫂子,你回去讓父親再好好查一查,那新科狀元家裡到底是哪裡的,有沒有什麼背景,他的來曆一定得查明白了,切記,這件事情不能聲張。
”
她的事情,她的大嫂又怎麼敢過問呢?
這是宮裡的貴妃娘娘啊,喊她一聲大嫂都是給她面子,她可不會認為皇上的寵妃會真的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大嫂。
這會兒她心裡是很是疑惑,可是哪裡敢問啊,起身也就走了。
她走了許久,貴妃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一直在喃喃自語。
“怎麼會呢,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
她身邊的宮女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文貴妃脾氣不好,也隻有在皇上面前的時候才會露出個溫柔的樣子來,對自己身邊的這些人都沒個好臉色的,她不開口,其他人絕對不敢吭聲。
她手裡抓着自己的帕子,捏緊又松開,然後又捏緊,然後又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她的貼身宮女如意勸道,“娘娘,當心把嘴唇咬破啊,皇上看見會心疼的。
”
文貴妃回過神來,總算是松開了自己的嘴唇,看着旁邊的宮女不說話,那名叫如意的宮女頓時覺得如芒在背,每次文貴妃發火的時候,誰離她近誰就會遭殃。
她這會兒緊張極了,剛剛就不應該多話,但是如果她不說,之後貴妃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也會責罰她們的,反正不管怎麼做都是錯。
在她身邊當差,除了說出去好聽,讓這宮裡其他的太監宮女高看一眼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文貴妃這一次卻沒有打罵身邊的宮女,而是讓人趕緊去将孫嬷嬷給請回來。
那孫嬷嬷是原先伺候她的嬷嬷,從她進宮開始,就一直在邊上伺候着了,前幾年孫嬷嬷請求出宮休養,她上了年紀了,的确也是該出宮了。
文貴妃十分舍不得,卻也點了頭,放她出宮去,還請求皇上賜給了她一處宅子,這在上了年紀出宮的宮人裡面可是十分數得上來的了,沒幾個人有這樣的福分,也就是跟在皇上身邊伺候的大太監,和皇上的奶嬷嬷有這樣的待遇。
因為這事兒,更讓公裡的人看清了貴妃得寵的事實,孫嬷嬷走了之後,文貴妃身邊就沒有一個用的上得人了,這些人她都沒辦法信任,許多事都自己放在心裡,隻與娘家人說,并不讓身邊的宮女知道。
遇上大事的時候,依舊是會請孫嬷嬷回來與她商議,這已經成為習慣了,她身邊的宮女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