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二人成親的第二天,從外面來了幾個不認識的人,趕着一輛馬車,直接就到了顧家門前。
敲了門之後,來應門的人是陳氏,見外面的人沒見過,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敢問你們找誰呀?
”
領頭的人說道,“昨日是狀元郎辦喜事吧?
我家主子讓給狀元郎送賀禮過來,不知方不方便進去說話。
”
陳氏點了點頭,領着他們到了院子裡,又進去跟王氏等人說了,大家這才出來接待了他們。
來了這麼幾個人,到上房去說話也不方便,這才辦了親事第二日,顧家還住着許多親戚呢。
好在這時候天氣也不冷,直接就在院子裡說話好了。
顧平章問道,“你們幾位是?
”
領頭的人十分恭敬的見禮,“老爺子沒見過我們,畢竟我們也是頭一回才來,是我家主子讓給狀元郎送成親的賀禮過來,東西都在這裡了,您好好點一點。
”
大家這才往他們後面看,幾個人一直在往院子裡搬東西,這都搬了好幾箱了,還沒有搬完。
顧平章和王氏對視了一眼,皆是蹙起了眉頭,他們可不是那種愛貪小便宜的人家,莊戶人家,日子過得雖然沒有那些大戶人家好,可是一家人在一處不缺食不少穿的,和和美美,有什麼不好的?
這平白無故來的東西可不能要。
顧平章問道,“敢問你家主子又是誰?
”
這回那人卻不說了,隻是笑笑,“老爺子隻需要把這些賀禮收下就行了,我家主子并不是壞人,不會害了狀元郎,至于我家主子的身份,實在是不方便說。
”
顧平章立馬說道,“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們可不敢要,還請你把東西拿回去吧。
”
那人也并不着急,隻拿了一塊令牌出來,天闊一見那令牌,頓時就知道這事兒不簡單,趕緊說道,“爺爺,東西既然送來了,還是接下吧。
”
顧平章一臉莫名,按理來說,天闊不該接下這些東西才是的,隻是天闊都這麼說了,那就說明這些東西的來曆他心裡有數。
顧平章想了想,便點了頭,“那好吧。
”
來人又将禮單給了他們,然後就告辭了,王氏留他們吃飯,他們也不留下,直接就走了。
等那幾人趕着馬車走遠了之後,顧家的親戚們才問起了,“這是誰給的呀,竟然給了這麼多?
聽他的話,倒像是知道昨日天闊成親,那為何今日才把賀禮送來呢?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
顧家所有人都弄不明白,王氏拿着那禮單,帶着兒媳婦孫媳婦去清點他們送來了多少東西。
顧平章則是叫了天闊和思其去上房裡,想問問他們這是怎麼回事,思其這會兒也很莫名其妙呢,她都不知道到底是誰送來的,但是剛剛那塊令牌她瞧見了,金黃金黃的,能用這樣的東西,多半跟皇宮有關,
是當今皇帝?
那不太可能啊,天闊雖是狀元郎,可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天闊成親,用得着大老遠的送這麼多東西過來嗎?
要真是皇帝送來的,光明正大的送就是了,又何苦這麼藏着掖着?
反正她不知道,也就不多話,聽天闊怎麼說吧。
顧平章直接問道,“天闊,你好好跟爺爺說說,這東西到底是誰送來的,剛剛也是你點了頭我們才敢收下,這白來的東西放在家裡,心裡都不安生,一定得弄明白了才行的。
”
天闊說道,“爺爺,其實我也不知是誰送來的。
”
顧平章有些着急,“那為何還要收下?
萬一惹上麻煩可怎麼好?
”
天闊笑了笑,“爺爺,我雖是不知是誰送來的,可剛剛那人拿的令牌是宮裡的,而且他說話尖聲尖氣,一看就是宮裡的公公,我雖然就進了兩次皇宮,也沒見過多少宮裡的公公,但從他說話還是聽得出來的。
”
“既然是宮裡頭送出來的,他又不肯說,那多半就是皇上授意,皇上為什麼要給我送這些賀禮我不明白,可既然是皇上送來的,咱們就該好好收下,要不然也是不敬聖上。
”
這是天闊猜測的,他其實心裡也沒底,但可以肯定的是和皇宮有關。
顧平章聽他這麼一分析,便點了點頭,“那的确是該收下,這些東西得清點好了,都放在那裡,若真是聖上賞賜的,那可真是咱們家的大福分了。
”
他這個年紀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天恩,誰家要是出了個秀才,那都能吹一輩子的牛了,他們家裡出了個狀元郎,還得到了聖上給的禮物,那能不高興嗎?
可這事兒不能出去炫耀,樹大招風啊,他們家裡現在因為天闊變成了狀元郎,跟原來可不一樣了,要是太招搖,反而容易壞事。
這事兒雖然還沒有個定論,但顧平章認為天闊所說的應該沒有什麼差錯,心裡稍微松了一口氣。
等王氏等人把那些東西清點好,到屋裡來,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這到底是誰送來的,竟然送了那麼多東西,衣裳料子,珠寶首飾,連銀子都給了千兩,還有幾錠黃金,天闊,這是你認識的人嗎?
”
天闊笑了笑,又把剛剛所說的話告訴了王氏,一家子高興是高興,可那些東西放在那兒,都不太敢用。
這要是當今聖上派人送來的,那不得給供起來呀?
祖祖輩輩的傳下去,這就是顧家的榮耀呢。
家裡親戚多,這事兒他們也沒有過多的讨論,東西收下了也就收下了,王氏清點的時候也注意了,那些銀子金子并沒有露出來,家裡的親戚問起賀禮是誰送的,也隻說是先前天闊到京城去科考認識的達官貴人。
人家知道他要成親,特意讓人送來的,路上晚了些日子罷了。
大家也沒追問,天闊如今不一樣了,認識什麼達官貴人那也是應該的啊,哪像他們這些泥巴地裡長大的啊,這輩子也見不了個當官兒的呢。
真要是遇上了達官貴人,吓得頭都不敢擡起來了,更何況跟人家說話呢?
瞧瞧天闊,剛剛跟那些人說話不急不躁的,半點不見慌亂,這可真是讀書人才有的神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