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折騰了這一出,天闊狠狠的吓了一跳,再有什麼事他是真的不太敢跟思其說了,就怕她隻想着這些,真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後悔都來不及。
他也真是不懂事啊,怎麼什麼事兒都讓她煩心呢?
哎,真不是個稱職的丈夫,自己的妻子辛苦孕育孩子,他倒好,找些事讓她煩心,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天闊他們這裡很晚才睡下,另一處也是一樣,皇帝回到屋裡之後也就不想睡了,劉公公在一旁勸道,“老爺,這還早着呢,還是該睡一會兒,明日精神該差了。
”
皇帝擺了擺手,“上了年紀覺少,醒了就睡不着了,你說咱們留在這兒是不是不對呀?
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也知道這其中有事,那到底是朕的兒媳婦,成日裡操心着這些,這才動了胎氣,萬一有個好歹,那朕的罪過可大了啊。
”
劉公公在一旁勸道,“皇上,您怎麼能這麼想呢?
您大老遠的過來一趟,不就是想好好的和殿下相處一下嗎?
皇上才是辛苦。
”
皇帝笑了笑,“辛苦什麼呀,一路有你們陪着,朕就當遊山玩水了,你說是不是應該表明身份,把這一切都告訴那孩子?
”
劉公公這可做不得主了,在一旁低着頭不說話,這事兒他還是少摻和為妙,如今這樣的局勢,向着誰都不好收場啊。
他在宮裡混了一輩子,不可能到頭來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他不說話,皇帝也沒有逼着他說什麼,自己又念叨了幾句,躺下去睡了。
思其喝了安胎藥之後倒是睡得很香,一覺就到大天亮,天闊還在屋裡陪着她呢,她一醒來就問她好不好,有沒有什麼不适。
思其笑笑,“你還信不過陳大夫啊?
連夜過來看了,能有什麼事,安胎藥都喝下去了呢,不會有事的,今日不是說還有要緊事要處理嗎?
早些去。
”
天闊握着她的手,“我是真不放心你,多想留在家裡陪着你呀。
”
思其笑了,“外面的事要緊,等這一陣子過去了,你就在家好好陪我,這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
天闊輕輕的點了下頭,“我讓周好周興今日不去作坊,就在家裡陪着你,你好好的,别去想其他的事了,不管如何,都有我頂在前面,你要再胡來,我真的不順着你了,就算多找些人也要把你送回家裡去。
”
思其應了下來,“好,什麼我都不過問了,隻是你也别把自己累着,你要是累着了,我不也一樣擔心嗎?
”
好說歹說的,天闊總算是放心的去衙門了,周好周興在家裡陪着思其,今日她就别想出這房門了。
昨日閃了下腰,也的确有點兒疼,起身都有點困難,這懷着身孕又不能用活血化瘀的藥,還真是挺麻煩的。
思其沒出去,也就不知道家裡的事,周好給她拿了些吃的過來,思其便問了一句,“家裡那幾位客人可跟着一塊兒出去了?
”
周好點頭,“跟着大人都走了呢,昨晚上姑娘肚子疼,那幾位也過來了,都在院子裡,我們看着還吓了一跳呢,他們幾位着急忙慌的就過來了。
”
思其愣了一下,趕忙問道,“誰先過來的?
”
周好想了想,“好像是那位知府大人。
”
思其又問她,“哪一位知府?
”
“就是江大人。
”她有些不确定,又問了周興,“是吧,你看見是誰先過來的?
”
周興想了想,“就是那位江大人,大同府知府,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那不過是家中的客人,估計也是聽到了動靜,所以起來看看。
”
思其沒有接話,又問她們,“他們在外面可有說什麼?
事無巨細,都說給我聽。
”
周興想了想,“那幾人都過來了,好像江大人格外的着急,時不時的就問一句姑娘到底好不好,孩子有沒有什麼事,邊上的幾人倒是還好,還一個勁兒的勸着他呢,看樣子那江大人是很看重咱們家大人的,要不然為何會這麼擔心呢?
這是好事啊,知府大人看重,明年調任的時候,大人并能去一個好地方了。
”
思其說道,“這是朝廷決定的,天闊哥一心一意為百姓做事,多次得到嘉獎,他不靠着讨好任何人,也該得到器重。
”
她又偏過頭問周好,“昨日他們什麼時候回去的?
”
周好搖頭,“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大人出去之後,我們兩個就進來陪着姑娘,後來再出去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去了呢。
”
接下來思其問了她們兩個好多問題,包括那幾個人誰站在哪裡,誰說了什麼話,周好和周興不是所有的都記得那麼清楚,但隻要是記住的,思其全都讓她們說了個明白。
對于昨晚上院子裡發生的事,她也大緻有一個印象了,結合着之前觀察到的一切,她倒是有些想法。
正琢磨着呢,肚子又有些不舒服,思其不敢繼續想了,她這身子可真是弱,别人懷身孕也沒見像她這樣的,仔細調理着,大夫隔三差五的上門來看,還是這麼經不起折騰,這些日子多想了些事,這孩子就不安生了,看樣子還真是不敢大意呀。
都到了六個月了,這時候出點什麼事,這輩子她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思其在屋裡歇了三日,這幾日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她都是從周好周興口中得知的,她知道要是問天闊,天闊必定不會告訴她,她心裡有所猜想,從周好周興的話中也得到了印證,這幾人果然不是那麼簡單。
怪不得文武明明身負重任,卻願意留在這裡這麼些日子,那是因為這裡有他要保護的人啊。
那人極為重要,重要到他不敢輕易離開,隻能随時随地守在跟前。
怪不得宋耀會說那些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她心中的猜想還沒有完全得到印證,可思其已經有九成九的把握了。
這一日晚間天闊回來,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熬到頭了,後日這幾位爺就該走了。
”
思其愣了一下,“什麼?
後日就要走了嗎?
怎麼突然之間這麼着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