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泉鎮的牛婆子，确定是她？
可有證據證明其身份？
！
”奉副莊頭問着，暮山這邊年紀相符的施姓婦人可有近千人之多。

　　奉滿答道：“可以确定有八成真，是奉隐查到的，他從瑞城繡莊裡拿到一副繡品，此刻已經帶人趕去牛婆子家。
”

　　又說起那副繡品來：“牛老三的媳婦拿了一幅萬福金繡去瑞城繡莊問價的緣故，那幅繡品上有李侍郎的親筆題字，驗過筆迹，乃是真迹，而當年李侍郎的小兒子夫妻确實給李薛氏的父親送過一幅繡品做壽禮，為顯重視，還請李侍郎在繡品上題了字。
”

　　還簡單說了牛老三沒本事，愛花天酒地，牛老三媳婦貪财膽大，夫妻倆會合夥偷取家裡東西拿去變賣的事兒。

　　“聽說以往都是拿去南邊賣，這回是牛老三睡了一個小寡婦，被那寡婦的婆家給拿住了，被迫寫下三百兩銀子的欠條，隻能铤而走險，盜取繡品賤賣。
”

　　奉副莊頭聽後皺眉，總覺得：“這事兒，有些巧了。
”

　　奉滿一愣，想了想，道：“這等時候冒出來，确實有些過于巧合了……副莊頭是怕這是個陷阱？
”

　　奉副莊頭點頭：“嗯，我确實有這種懷疑，可不管是不是陷阱，咱們都得趕去牛婆子家一趟……留下十二人鎮守，其餘人馬随我趕去牛婆子家，定要一舉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張嬷嬷，還得搜查她家，找出李侍郎留下的所有東西……沒準李侍郎會把證據藏在物品裡。
”

　　“是！
”奉滿趕忙去傳令，僅用了半刻鐘，莊子裡的人馬就集合完畢，朝着壽泉鎮的牛婆子家趕去。

　　而此刻，奉隐帶着的十人暗軍已經趕到壽泉鎮外，可惜他們還是來晚了。

　　铛铛铛！

　　铛铛铛！

　　“牛老三夫妻毒害全家後潛逃，每家每戶需最少出丁一人搜尋牛老三夫妻下落，其餘人等禁閉家門，莫要外出，免得被那對畜生夫妻給害了！
”鎮上司吏坊的差役敲鑼大喊着，把鎮上的人家都吓壞了。

　　“武衙役，你說的可是真的？
牛老三夫妻真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兒？
那混球欠着我家六兩銀子的綢緞錢，今天我才剛跟他催過債，他，他不會找上我，把我全家也給毒死吧？
！
”臨街布莊的掌櫃跑出來問，聲音都是抖的。

　　隔壁雜貨鋪的掌櫃不敢出來，是開着一扇窗戶，伸出腦袋，不敢置信的問：“武衙役，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家？
牛老三夫妻雖然無賴，可他們也不敢做出毒害家人的事兒吧？
”

　　武衙役指着牛家宅子的方向道：“我們也巴不得是假的，可全家的屍體都躺在客堂裡呢，趙林那小子都吓暈過去了，如今趙老叔正帶着司吏坊的人在牛家守着，讓我出來通知大家夥，湊人手去尋那兩個畜生。
”

　　又道：“你們也别躲着了，每家每戶都要出丁去尋人，要是找不到他們夫妻，全鎮的人都不敢睡覺，誰知道下一家被禍害的會是誰家？
都趕緊的拿上家夥什去司吏坊集合，我還得去找人往縣裡送信。
”

　　這等大案子，沒有縣裡出手，光靠壽泉鎮根本不行。

　　雜貨鋪的掌櫃怕死，是沖出來攔住武衙役，塞給他一兩銀子：“武衙役，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得留下看家，這銀子您拿着，幫我免了這苦差吧。
”

　　武衙役沒收：“不成，每家都要出丁，不然縣裡大人來了，我們也不好交代。
”

　　言罷是用力推開雜貨鋪掌櫃，繼續敲鑼喊人。

　　奉隐聽後都驚了，牛家人竟然全都死了，看來牛婆子就是張嬷嬷，如今是被人殺人滅口了：“老七，你帶一半人手去鎮子附近找牛老三夫妻，再通知副莊頭，讓咱們的人馬出手，一定要把牛老三夫妻找到。
”

　　“是。
”奉老七趕忙帶着一半人手走了。

　　“其餘人，跟我走。
”奉隐帶着餘下的半數人手摸去牛家宅子……如果牛婆子真是張嬷嬷，那牛家應該留有李侍郎的東西，他們一定要去搜查，不能讓李侍郎留下的線索落入别人手裡。

　　牛家宅子就在司吏坊附近，是一座不錯的三進宅子，此刻正鬧哄哄的，全是問詢趕來的鎮上人。

　　趙老衙役被氣得不輕，是帶着衙役們趕人：“都閉嘴，别問了，這事兒是能亂問的？
也别亂看亂翻東西，牛家宅子要封起來等縣衙的人來，都出去，别在這裡，都是屍體，也不怕晦氣！
”

　　“都，都是屍體？
”

　　這話着實吓人，很多膽大的漢子都被吓得後退到宅子門口。

　　不過這些人裡有不少是奉命來看情況的富家下人，他們是問道：“趙老衙役，害死牛家人的真是牛老三夫妻？
牛家人都死了？
”

　　趙老衙役道：“嗯，除了牛老三夫妻以外，是全都中毒身亡。
”

　　臉色青黑，身體卷縮，口吐血沫子，死得很慘。

　　“天老爺啊，這牛老三夫妻也太可怕了！
”大家夥都吓得不輕，又聽趙老衙役說了一遍牛家人慘死的模樣後，是吓得不敢再在這兇宅裡待着，紛紛退出牛家大家。

　　奉隐身手好，善于隐藏，是把這話聽得清清楚楚，又生怕李侍郎的東西會被人拿走，不敢再多聽，趕忙去後宅搜查……可他帶人翻了一遍，是什麼也沒有找到。

　　又懷疑東西在屍體上。

　　在宅子裡貓着，等天黑後，趁着衙役害怕不敢守門之際，溜進牛家客堂，把牛家人的屍體，尤其是牛婆子的屍體都找了一遍，連頭發都扒拉着看了，可還是一無所獲。

　　他這邊沒有收獲，鎮上的人卻找到了牛老三夫妻，隻是找到的是兩具屍體……他們夫妻投井自殺了。

　　死了，又死了。

　　奉七心驚不已，一邊讓人把屍體打撈上來，一邊讓人去通知奉隐。

　　奉隐得知消息匆匆趕到鎮上廢棄枯井之時，牛老三夫妻的屍體已經被吊上來了。

　　奉七正在檢查屍體：“剛死沒多久，屍體吊上來的時候還沒有覆上冰霜……屍體上沒有明顯傷痕，也無中毒迹象，積雪上沒有腳印，積雪下的泥土也沒有倒着走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被人逼着跳井的？
”

　　奉隐臉色沉沉的看了兩具屍體一眼，道：“不用猜了，就是殺人滅口，且做這事兒的是手眼通天、權勢無邊的人物，不然咱們不可能撲空兩次……對方比咱們厲害，大家都要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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