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梁将軍,末将告辭。
”秦三郎說了道謝的話後,打馬跑了,牛大豹他們跟上。
副将剛從城樓下的屋子出來,見秦三郎他們走了,皺眉道:“這就走了?
”
不是說要留秦三郎他們吃洗塵宴,好問問刀口溝大營的情況嗎?
“不急,他們回來且要待上幾天,明天再吃席也成。
”梁将軍瞧着已經跑沒影的秦三郎他們,笑道:“都趕着回去見媳婦。
”
又想起秦顧氏那臉,有點惡心了。
不過也沒想給秦三郎塞個美人,他可不敢塞,還指望着秦顧氏把戎賊的驅蟲神藥做成後,白送他們幾車呢。
副将聽罷也笑了,眼見着天色黑了下來,立刻讓将士敲鐘關城門。
铛铛铛!
挂在城樓上的鼎鐘被敲響,值守的将士喊着:“金烏回宮,速閉城門!
”
厚重的城門被幾名将士合力關上,發出沉悶如雷的聲音。
城門一關,大家夥就安心了,不然城門開着,他們總擔心會有細作混進來。
可擡頭看見城牆中上部的幾個大窟窿後,心又提了起來……京城工部的大人快點來吧,不然這城牆他們可沒本事補好。
……
铛铛铛!
城門一關,城内就想起銅鑼聲,是城内百姓組織的巡邏隊伍開始巡邏了。
領頭的大發伯喊着:“天黑了,當心賊人,發現可疑者立刻吹竹哨喊人!
”
城裡不是家家都買得起銅鑼,雷家商隊就想到了竹哨,家家戶戶都給發了,教着吹,如今别說是細作,就是東家的狗子跟西家的母雞打架了都能響起一陣急促的竹哨聲。
哒哒哒!
一陣有序的馬蹄聲傳來,前方一群自帶殺氣的人策馬奔來,還扛着軍旗,巡邏的男人們見狀,全都讓開了:“是軍爺來了,快讓開,别耽誤軍爺們辦事!
”
“诶诶诶。
”一塊巡邏的人是趕忙讓開了。
可有個半大小子不放心的道:“大發伯,城門都關了還有軍爺進城,也沒見梁将軍的人馬跟着啊,這夥軍爺不會是假冒的戎賊細作吧!
”
因着女奴營裡出了細作的事兒,城裡如今很怕戎賊細作來偷藥。
啪一聲,大發伯拍了一掌那小子,指着已經跑沒影的軍爺們道:“什麼假冒的?
他們扛的可是河安府的軍旗,那旗子可是很多人瞧見過的,城裡人都記着呢,應該是秦英雄他們回來了。
”
又道:“诶喲,可算是回來了,明天得讓你伯娘喊上你奶,一塊去雷家别院送雞鴨鵝毛去。
”
秦夫人愛好特殊,喜歡雞鴨鵝毛,在城裡瘋了一樣買這些毛。
明天讓媳婦送去,不要秦夫人的銀子,算是結個善緣。
其他巡邏的人聽罷紛紛說道:“我家也攢了不少,明天讓婦人們一塊給秦夫人送去。
”
心裡是怎麼想都想不通,為啥秦夫人喜歡雞鴨鵝毛?
莫不是覺得它們味道夠沖,想多收點堆在屋裡給秦百戶聞着,好不嫌棄她身上的臭味了?
他們沒見過秦夫人,關于秦夫人又醜又臭的事兒,也是聽人說的,不過秦夫人跟秦百戶都對興安府有恩,他們是不敢亂傳什麼閑話的,隻在心裡嘀咕兩句。
铛铛铛!
“天黑了,當心賊人,發現可疑者立刻吹竹哨喊人!
”大發伯又敲鑼喊了起來。
秦三郎他們已經轉進雷家别院所在的街巷,遠遠就瞧見雷家别院大門的燈籠,秦三郎心裡高興……終于能見到小魚了,開心。
“爹,爹,是您嗎?
我是五金啊!
”牛五金得知牛大豹他們回來的消息,立刻帶上弟弟們、将士的兒子們等在雷家别院大門口。
娃太多,把整個大門前的空地都給堵住了。
其他将士的孩子們聽罷,也紛紛高喊着:“爹,爹,爹啊!
”
一時間,爹聲一片。
章延家奕哥兒的聲音被蓋住了,急得不行,拔腿想跑過來,被牛四金一把揪住後衣領:“奕哥兒别跑,天黑了看不清,會被快馬撞到的!
”
奕哥兒聽罷,這才乖乖站好等着。
秦三郎他們怕撞到孩子,提前下馬,牽着馬走過來。
孩子們見了,呼啦啦撲過來,可惜娃多爹少,很多将士的孩子都沒找到爹。
有膽小的直接吓哭了,問道:“我爹是不是被戎賊殺死了?
”
打了這麼久的仗,他們是隔上一段時間就能聽見誰誰誰死了的消息,有些是他們認識将士,因此心裡很害怕,怕自家老爹也會死掉。
“嗚嗚嗚,我爹死了,我娘昨天剛生了弟弟,以後就得靠着我們養活了!
”林大英跟林二英沒找到林二左,兩兄弟以為自家爹死了,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牛大豹郁悶了,一手一個把他們分開,看着他們道:“你們爹沒死,就是受傷了,沒法趕路,如今在刀口溝大營養傷。
等過段時日,你們随我們去刀口溝大營就能見到他。
”
又看向挑起話頭的林大英,問道:“你的藥還在吃吧?
”
這孩子被毒蟲進了頭,抽搐暈厥過,魯大夫說可能傷了腦子,會影響聰明勁啥的,如今瞧着确實是變笨了。
不過魯大夫說能治好,就是得吃上一年以上的藥,可魯大夫現在不在興安府了,不過他被悍匪綁走前是留下了藥方。
林大英點頭:“吃着呢。
”
秦夫人訛了全城的藥材,留下了不少好藥材,娘跟牛夫人說了,讓他好好養病,使勁吃藥,别院裡有的是藥給他吃。
牛大豹松了一口氣:“這就好。
”
“牛叔,天黑了,先進宅子。
”秦三郎掃視一圈,沒見着顧錦裡後,提醒一句,把馬扔給馮進,直接去了先前他跟顧錦裡住的院子。
遠遠看着院門,沒有瞧見期盼的身影後,皺起眉頭……小魚怎麼沒來接他?
要是往常,小魚早就等不及的來接他了,還會提着裙擺朝他跑來,抱他。
可是有了身子,所以要歇着?
定是沒有的,他們這幾個月有通信,他在信裡問過她,她說沒有。
“夫人是病了?
還是累着了?
”秦三郎加快腳步朝着院子走去,心裡有些氣,留了這麼多人,都是怎麼照顧小魚的?
大慶忙道:“回主子的話,夫人身體很好,是等得睡着了。
”
秦三郎聽罷,腳步沒有放緩,而是更快的朝着院子走去。
等進了正房,看見小魚趴在軟塌的一個大枕頭上呼呼大睡後,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