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被押上公堂的,還有邊家其他人,以及錢啟文的庶女。
一群二十來人,全被用了刑,一個個被打得面目全非,有一半是受不了酷刑,已經在刑房招供,摁手印畫押了。
錢六姑跟那群狗腿子也被押了公堂,還有臨水村的惡賊,以及被解救的人。
錢六姑比較猛,一上來就指着邊載德哭道:“将軍,就是他,就是這個畜生蒙騙我們,讓我們跟他一起做害人的!
求将軍把這畜生砍了,給那些被害的可憐人一個公道!
”
又嗚嗚哭道:“老婦人是冤枉的,都是被邊家人害的。
”
那群在顧家村被抓的狗腿子也哭爹喊娘的道:“将軍,都是他,都是這個畜生逼我們害人的,請大人把姓邊的砍頭,還被害人公道……我們冤枉啊!
”
你們一群從犯,害的人不少,有臉說這話?
!
葛将軍是煩透錢六姑等人,可他們卻是最好用的,借着他們的話,葛将軍拿出錢六姑、錢啟文、以及聞瑢等人的供詞,讓縣衙書吏念了一遍,再問堂下跪着的一大群惡賊:“高水縣跟臨水村的事兒,邊家可有份?
”
“有有有!
”一大群惡賊是齊聲喊道,聲音大得都快把屋頂掀翻,全部沖着邊載德道:“就是他,就是這個畜生讓我們害人的!
”
實則他們有很多人都沒見過邊載德。
邊載德精明,隻坐鎮府城,不會到這種鄉下地方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秦三郎認定,邊載德托商隊帶的血書走不出西北。
隻因邊載德躲在隴安府裡,他是怎麼被抓來的?
府衙的大人們不攔着童百戶嗎?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許尤在整個西北都藏着心腹,隴安府内的人已經知道高水縣的事兒,沒有攔着童百戶抓人,還會去查邊載德。
要是邊載德托了商隊帶了血書,一定會被查到,那隴安府的許尤心腹就會派人去追,估摸着現在快追上了。
果不其然,馬副将很快就帶着一個穿便裝的人進了縣衙,走的後門,把那人安頓好後,去公堂找葛将軍,跟他耳語:“隴安府的人已經在追血書,出不了西北。
”
葛将軍還是擔心:“萬一碰上冊封隊伍咋辦?
”
“隊伍裡有咱們的人,已經送信去,要是碰上商隊找京城的大人,會立刻攔截,不會讓他們見到京城的大人。
”馬副将言罷,提醒道:“盡快結案,明天就把邊家人斬首示衆。
”
西北戰亂,很多文官都死了,因此京城給了許大将軍很大的權利,讓他可以代管隴安府府衙的事兒。
高水縣正是隴安府轄下的縣城,所以他們身為武将才敢在高水縣升堂審案。
葛将軍也怕拖久了事情會生變,一拍驚堂木,道:“邊載德勾結唐中州,侵吞高水縣土地宅子,殘害無辜百姓,惡行震怒天地,按律斬首示衆,家中滿七歲男丁者同罪處斬,女眷充做官奴!
”
邊家被判得極重,幾乎把所有男丁都給殺了。
邊家人徹底瘋了,哭喊着:“将軍饒命啊,唐中州跟仇滿武才是主謀,我家是被逼的!
”
可許大将軍要的是斬草除根,邊家男人,休想活着。
“六姑婆,救我,救救我!
”錢啟文的庶女哭瘋了,向錢六姑求救。
錢六姑竟然幫了錢韶兒,指着邊載德的長子道:“将軍大人,救救我家韶兒啊,她沒有害人,她是被害的。
邊明煊見她長得漂亮,設計毀了她的清白,把她扣在邊家做了妾室,求将軍大人可憐可憐她,放了她吧。
”
錢韶兒确實長得漂亮,這種亂世,長得好看的姑娘總是有用的。
那個秦三郎可就在縣衙裡,等韶兒被放了,讓她去找秦三郎,把這親戚情分給續上。
秦三郎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被韶兒這樣的漂亮姑娘一纏,定然把持不住,隻要韶兒給他做了妾室,她身為他們的媒人兼姑婆,秦三郎能不把她救出去?
可錢六姑是在做夢。
葛将軍說:“放了錢氏女?
你在說什麼屁話?
她可是錢啟文的女兒,她爹犯下重罪,她還想逃過這一劫?
來啊,押下去,充作官奴,敢鬧騰,立即斬首!
”
錢韶兒聽罷,直接吓暈過去。
錢六姑見自己的計謀沒得逞,不敢再說話,老老實實跪着。
公堂上很是鬧騰了一段時間,等所有犯人被押下去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秦三郎帶着小平喜他們來跟馬副将、葛将軍道别:“兩位将軍,時辰不早了,末将先帶他們去水富客棧,二位将軍要是有事兒吩咐末将,派人去水富客棧送信即刻。
”
“辛苦你了。
”葛将軍說着,問秦三郎:“聽說你在找會打深井的老師傅?
”
這麼快就知道了?
不過秦三郎要的就是他們都知道。
秦三郎點頭:“嗯,西北這邊吃水難,先把老師傅找好,等分了地方後,打上兩口井,親眷們吃水也容易。
”
葛将軍聽得點頭:“你思慮得很周全,本将會傳令下去,幫你在高水縣找老師傅。
”
“多謝葛将軍。
”秦三郎道了謝,跟馬副将辭别後,帶着将士跟一群小家夥回了水富客棧。
安頓好小家夥們後,秦三郎沒有閑着,帶着金百戶、将士們大搖大擺的在縣城裡找起人來。
找的有點多,打深井的老師傅、顧家村的人、顧福丫一家、謝氏等人。
可惜運氣不咋地,找到天黑也沒找到,隻買了一些下葬的東西。
而他找人的事兒,很快就被報到葛将軍跟前:“看來他是真的想打井。
”
親兵回道:“應當是的,聽說他在離開興安府的時候就拜托了高雷氏找會打井的人。
”
又問道:“将軍,咱們要不要也找幾個會打井的老師傅?
刀口溝那邊吃水确實困難。
”
葛将軍心動了:“先給他找,他不要了再說。
”
親兵聽得可惜,他們也很缺打井師傅啊,又問道:“将軍,還跟嗎?
”
那個秦三郎帶着一群人在縣城亂轉,他們跟得差點吐了。
葛将軍想了想,道:“先不跟了。
”
因着仇滿武的事兒,他是被許大将軍用了軍棍,因此遷怒了秦三郎,想深查這個人,看他有沒有在跟什麼人聯系?
如今看來,是他想多了。
然而,你真沒想多。
秦三郎會大張旗鼓的找會打深井的老師傅,就是為了把駱英給的人,名正言順的帶去刀口溝。
而那些人,已經在高水縣内,等着他給過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