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山生氣了,開口阻攔:“田嫂子,我家裡這幾天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村,家裡亂糟糟的,不好留人……”
田喜旺媳婦能聽他的?
是根本不聽,沒等他說完就直接架着田惠兒往後宅沖。
可惜被二慶攔住。
二慶盯着田喜旺媳婦,冷冷道:“後宅重地,外人不可亂進。
”
田喜旺媳婦驚了,看看四周,再看看二慶,這丫頭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動作也太快了吧,她都沒看清她就到了自己面前。
田喜旺媳婦很快就鎮定下來,問道:“你是誰?
”
二慶淡定:“顧家丫鬟。
”
田喜旺媳婦眉眼一飛,嘴角一揚,冷笑道:“原來是個丫鬟啊,那别愣着了,趕緊過來搭把手,我家惠兒暈倒了,大山弟妹可是很喜歡我家惠兒的,要是她有個好歹,你就得被大山弟妹提腳賣了。
”
這話說得,二慶都想笑。
東家夫人可不喜歡你們,是暗示了你們兩次天色不早了讓你們早點回去,你們都當做沒聽見。
田喜旺媳婦呵斥完二慶,又生怕被三爺爺他們追上,回頭看了田喜旺跟兒子一眼,讓他們趕緊攔着三爺爺他們。
田喜旺跟兒子也這麼做了,是拽住三爺爺跟顧大山求道:“顧家三爺、大山兄弟,你們幫幫忙,派騾車去請大夫來給惠兒看病吧,她真是病得不輕。
”
顧錦裡笑了,說道:“田姑娘暈倒了,我們家自然會派騾車去請大夫,你們放心。
”
澤子聽到這話,立刻去準備騾車。
田家人見了很是高興,特别是田喜旺媳婦,以為這事兒有門了,隻要顧家派車去請大夫,那大夫就得天黑才能到顧家,再把脈看病、熬藥,今晚肯定就回不去了。
隻要第一天能住下來了,往後就可以有借口留在顧家養病,住上幾天,他們家就能放出風聲,說些兩家要結兒女親家的話。
這三人成虎,隻要傳出流言,顧家就不好不負責,那他們家惠兒就能名正言順的嫁進顧家來。
隻要結了顧家這門親,他們一家就能靠着顧家吃香喝辣、呼奴喚婢,不用守着一座宅子一點地過活。
田喜旺媳婦想得很美,又招呼二慶:“你趕緊過來幫把手啊,怎麼當差的?
沒點眼力勁。
”
他們家在戴家做下人的時候,可是聽見主子咳嗽一聲都要上前詢問伺候的,這顧家的丫鬟真是不懂規矩。
不過沒關系,等惠兒嫁過來後,會好好訓斥這些丫鬟,教她們怎麼當差的。
二慶當做沒聽見,就攔在她們身前不動。
田喜旺媳婦怒了:“你個丫鬟是怎麼回事?
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行行行,我不用你幫,你趕緊讓開。
”
讓開?
做什麼美夢呢?
二慶不讓,田喜旺媳婦氣得不輕。
顧錦裡走了過來,握住田惠兒的手,一邊悄悄給她把脈,一邊道:“田家伯娘别急,二慶也是按照規矩辦事。
”
“啥?
她攔着二門不讓我們進去還是按照規矩辦事?
我們再怎麼說也是你家的客人?
哪有客人在主人家暈倒,主人家的下人卻不出手幫忙的?
”田喜旺媳婦很生氣,想要發火卻又顧忌着田惠兒的交代。
惠兒說了,他們家是要跟顧家結親,不是結仇,小算計可以,但不能撕破臉。
顧錦裡道:“咱們都是逃過荒的,知道有些人病了不是小病症,而是瘟疫,我家怕這個,就定了一條規矩,在沒有确定客人得的是什麼病之前,不能往後宅裡帶。
要是瘟疫,這全家都得遭殃,所以您還是等等吧。
”
田喜旺媳婦懵了,沒想到顧錦裡會拿瘟疫說事兒,是氣笑了:“顧家丫頭,你咋能這麼說?
我家惠兒好好的,就是個小病,怎麼到你嘴裡就成瘟疫?
”
顧錦裡笑得很甜呀,對田喜旺媳婦道:“這病沒确診之前都說自己是小病,老顧家那幾個也不相信自己得了花柳病,結果呢?
所以您還是耐心等等,這樣大家都好。
”
說完,藏在手掌裡的針是直接紮進田惠兒的手腕裡。
田惠兒吃痛,卻忍住沒有睜眼。
她得撐住,隻要撐過去就能留在顧家過夜,隻要能住進顧家,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可澤子已經帶着三奶奶和崔氏來了。
陳氏愛八卦,能錯過這等好戲?
也跟來了。
她一看見被田喜旺媳婦架住的田惠兒就嚷嚷起來:“诶喲,田嫂子,你家惠兒咋暈倒了?
莫不是得了什麼惡症,現在病發了?
那可不得了啊,得趕緊送她去醫館看診,免得送晚了就完了。
我幫你把她擡上騾車吧,來來來,你讓讓。
”
說着是屁股咚一聲,撞向田喜旺媳婦,把田喜旺媳婦給撞開,再雙手拽住田惠兒,手一翻,直接把田惠兒轉到自己背上,背起田惠兒就跑。
田喜旺媳婦懵了,發生了什麼?
她家惠兒怎麼不見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陳氏已經背着田惠兒沖到大門口。
田喜旺媳婦急忙招呼自家男人跟兒子追上去:“大貴弟妹,你站住啊,我家惠兒就是小病,不用去醫館,等大夫來就好!
”
陳氏呵呵,根本不搭理田家人,把田惠兒背出大門後,直接砸進車廂裡,對澤子道:“田家丫頭得了重症,等不得的,你趕緊送她去柳家醫館。
”
柳大夫愛錢,醫藥費都是往貴裡收的,這田家太會做夢,得讓他們破财冷靜冷靜。
“诶。
”澤子應着,正要駕車離開,卻被陳氏給拽了下來。
“你不能去,你是安哥兒的小厮,要是把田家丫頭送去醫館定會傳出閑話來,趕緊下來。
”陳氏沖着追出來的顧大貴道:“你,駕車送田家丫頭去柳家醫館!
”
是把澤子拽下,把顧大貴給推上騾車的前車闆子,再一拍騾子屁股,騾子撒開蹄子就跑。
顧大貴差點就吓死了,趕忙拽住繩子控制騾車,而田喜旺他們則是在後面追,等追上的時候,騾車已經出了顧家宅子的街口。
田喜旺媳婦氣瘋了,大罵顧大貴:“顧大貴,你想做啥?
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是不是?
帶着我家閨女就跑,你什麼居心?
!
”
顧大貴自己都懵着,是對他們道:“我兒子過幾年都能娶媳婦了,還能有啥居心?
你們這麼說也不怕壞了自家姑娘的名聲?
趕緊上來,我送你們去醫館。
”
田喜旺媳婦不服,不想去,是鑽進騾車裡想問田惠兒拿主意,可田惠兒這回是真的暈了,顧錦裡給她紮的那一針裡有毒,她是想醒來挽救這場混亂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