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千戶?
遊安皺皺眉頭,卻沒有多少害怕。
他隻聽命于主子,隻要是主子吩咐的事兒,即使對方的靠山是皇帝,他也照砍不誤。
“上!
”
一聲令下,身後的人疾風般沖殺出去,手中長刀還沒砍下,不過是踹了一個狗腿子,林長壽就跪下來了:“饒命,好漢饒命,我們知道錯了!
”
聲音顫抖帶着哭腔,可見是害怕極了。
餘下的狗腿子們見狀愣住,接着是全部跪下,那膝蓋砸在地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聽着都吓人:“好漢饒命啊!
”
遊安:“……”
就這點膽子,是怎麼敢設局坑害過路人的?
他下令:“捆了,一人先打三闆子,以儆效尤。
”
“是。
”屬下們立刻動手捆人,再把林長壽等人踹倒,砰砰打了三闆子。
他們都是練家子,勁大,三闆子下去,把林長壽等人打得皮開肉綻,有一個還被打得骨頭裂開,疼得暈死過去。
餘下的人是心驚膽戰,冷汗浸濕後背,一個個怕得不行,林小娃年紀小,是怕得哭喊道:“好漢饒命,你們想知道什麼就問,我什麼都說,嗚嗚嗚!
”
這門買賣是打從五年前,他們逃荒回來後就開始做了,坑害過不少客商,那些客商多是樂意花錢消災,他們覺得這買賣好做,也就越來的沒有忌憚。
怎知這次碰上一群厲害的。
林小娃好不容易從逃荒中活下來,不想死,是崩潰投降。
遊安進了屋子,找了張凳子,面對着屋外的林長壽等人坐下,道:“把你們坑害了多少人?
怎麼坑害的?
靠山是誰?
都有誰參與害人?
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敢隐瞞者……呵,高水縣的亂葬崗不少,我們來的時候就路過幾個,哪裡是扔着不少屍體,你們要是想去跟那些屍體作伴,我可以成全你們。
”
“不要不要啊好漢!
”林長壽他們知道亂葬崗裡的屍體,有餓死病死沒銀子埋,也有被人殺死扔去的,官府根本不怪,你被殺了就被殺了:“說,我們什麼都說!
”
隻求好漢别殺我們。
遊安點頭,對四安道:“記下他們所說的。
”
主子是武官,得握着證據才好把這些人給端了。
“诶。
”四安應着,解下背包,拿出筆墨紙張攤開,道:“誰先來?
先說的活下來的機會大些。
”
“我,我先來!
”林長壽怕死,趕忙搶着說了。
四安邊聽邊記,筆下速度還比林長壽說的快些。
遊安聽着,林長壽有說不全的地方他會及時發問。
林長壽想了想,又把遺漏的給補說了,等他說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嗚嗚嗚,好漢,我知道的就這些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相好的懷上了,明年就要生了,孩子不能沒有爹啊!
”
林長壽的相好是臨水村的一個寡婦,夫家人死得差不多了,寡婦膽子就大了,為自己後半生考慮,勾搭了林長壽。
林長壽快三十了,卻不甘心娶寡婦,還懷疑寡婦肚子裡的種不是他的,謀算着先讓寡婦伺候他,等多做幾筆買賣賺了錢,靠着林衙役的關系混進縣衙後,就扔了寡婦,去娶個黃花大閨女。
可如今為了保命,是把寡婦跟孩子給擡了出來。
“老實配合,自然有你的活路。
”遊安心下冷笑,做了這麼多惡事還想讓他們放人,簡直是做夢。
他又讓四安繼續問。
林長壽跟林衙役的關系好,知道的比較多,其他狗腿子們說得還沒林長壽全乎。
等問完後,四安又抄譽了兩份,一共三份供詞,去讓他們摁手印畫押。
林長壽是精明的,聽罷大驚,哭道:“好漢,我們把知道的都說了,不畫押成不?
”
這一畫押,唐縣尉等人就知道是他們出賣了他,那他們還能有個好?
遊安冷笑:“是畫押還是現在就人頭落地?
”
言罷,欻一聲抽出大刀,劈向旁邊的木門,是把一扇木門給直接劈得砸落。
“畫押,我們這就畫押!
”林小娃等人哇哇叫着,怕得要死,林長壽見狀,也隻能摁手印畫押了。
四安把供詞遞給遊安,遊安看了一遍後,滿意點頭,有了這分供詞,錢家、邊家、唐縣尉、黃總旗、錢百戶、賈百戶等人算是完了。
“那些娃娃關在哪裡?
把他們帶來。
”遊安收起供詞後,對林小娃道。
林小娃還不算太滑頭,一問就說了:“在村北林衙役家。
”
他們住的這間宅子是林厚德家的,是村裡最好的青磚大瓦房,可林厚德家自打逃荒後就沒再回來過,他們是占了這屋子。
“去把人帶來。
”遊安發話,底下的人就去村北林衙役家找人。
去了半個時辰才回來。
回來後,一群人的眼睛都是怒轟的,七安年紀不大,有些沖動,一回來隻抽出刀子指着林長壽問:“誰幹的?
站出來!
”
遊安皺眉,知道是出事了。
四安過來告訴他:“那群孩子裡有個長得極好看的半大姑娘……流了胎。
”
他們以為抓去賣的,為了銀子定然是不敢碰的,沒想到這群畜生卻碰了,有孕後還被折騰過,胎兒就沒了,他們到村北宅子的時候,那姑娘已經因為落胎而奄奄一息……身上的衣物也沒換,一大片幹涸的血迹。
遊安聽罷,站起身來,憤怒的眼睛盯着林長壽他們,聲音幽冷的道:“說,不然你們都得死!
”
他們出身水匪寨子,小時候的噩夢之一就是水匪糟蹋他們的親娘姐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事兒。
林長壽見他們一個個怒紅着眼,一副要失控殺人的架勢,忙道:“不,不是我們,我們不敢……是林長佑跟丁大勇他們,他們是衙役,是管着我們的,他們想動那丫頭,我們也攔不住啊!
”
林長壽是把那個好看丫頭的事情說了,說最開始動她的是丁大勇,後來林長佑見了也眼饞,趁着丁大勇不在,也把那姑娘給辦了。
沒多久那姑娘就有了,因着是殘花敗柳了,不值錢了,丁大勇手下的衙役也去碰了,胎就沒保住。
“胎沒了有半個月了,看病花錢,那丫頭壞了身子,賣不了多少錢了,就這麼扔着,一直到現在。
”林長壽說完是哭道:“當初她可是搖錢樹,要預備着賣大錢的,我們是真沒敢動她,是丁大勇他們碰的,好漢殺他們去,别怪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