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裡沒聽懂:“你在說啥?
”
“是問你,癸水可來了?
”秦三郎臉紅了,卻堅持說道:“吳老大夫說,女子癸水未至,就是可能懷孕了。
”
他擔心她年紀小,有孕而不自知,拼命趕路之下傷到孩子。
啊啊啊,顧錦裡快氣死了,要不是馬車不夠大,不好伸展的,她真想踹他一腳:“都說了一次很難懷上,你别再問了,我懂醫術,有沒有我自己知道!
”
還有,這家夥竟然還記得她的小日子,真是……顧錦裡臉頰滾燙,恨不得鑽車底下去。
秦三郎見她害羞了,是笑着抱住她:“小魚不用害羞,咱們是夫妻,彼此間應該坦誠,不用避諱什麼。
”
雖然你說得對,可隻要是個人,說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不好意思的啊。
顧錦裡想說兩句,可想想又閉嘴了。
不能說,越說越沒個結束的時候。
秦三郎見她不說話,是抱着她,輕撫着她的發絲,用這樣的方式哄着她。
片刻後,見她不再惱怒,才道:“小魚,要是有了,就是咱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必須護好你們,所以不要害羞,不要瞞着我,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
自打家裡遇難後,他就極其渴望一個跟自己血脈相連的至親,因此很渴望要一個孩子。
顧錦裡知道他的渴望,是道:“好,要是沒來,我會告訴你,不會瞞着你的。
”
秦三郎很高興,親了她一下:“謝謝小魚。
”
顧錦裡被他低沉溫柔又帶着撩人語調的聲音給弄得心頭酥麻,趕忙道:“快放開我,趕緊吃飯,吃完睡覺。
”
“好。
”秦三郎拿來一個木碗,把竹筒裡的飯倒出大半碗來給她:“你也吃。
”
顧錦裡接過木碗,道:“早知道就煮兩個竹筒,你都不夠吃了。
”
秦三郎咬了一口面餅,吃了一口飯,笑道:“有餅子,夠了,你快吃。
”
自打家裡有錢後,她也養得嬌氣了,讓她吃着硬邦邦的面餅子,他也舍不得。
顧錦裡聽話的把米飯給吃了,不過牛肉吃得不多,留給秦三郎了:“你在外面跑了一天,費力氣,要多吃牛肉。
”
秦三郎沒有拒絕,把大半的牛肉都吃了,很喜歡這種跟她互寵的感覺。
等吃完飯後,秦三郎道:“我也有驚喜給你,等着。
”
他半個身子探出馬車,長臂往馬車頂上一撈,拿到藏起來的臘梅,抖了抖上面的水滴後,身子一彎,鑽進車裡,把臘梅遞給顧錦裡:“送給小魚的。
”
顧錦裡眼前一亮,看見一簇簇半開的臘梅後,臉上漫上笑意,驚喜的道:“是臘梅,你什麼時候摘的?
”
顧錦裡有記路線的習慣,因此白天趕路的時候,她會透過車窗看外面的風景,記一些有标記性的山林湖泊,所以看見了這些臘梅。
秦三郎:“紮營的時候騎馬去摘的,喜歡嗎?
”
“喜歡。
”顧錦裡被這個驚喜給弄得心頭甜絲絲的,又道:“以後别再這樣了,大冷天的,跑去給我摘花,又不能吃,傻。
”
秦三郎卻說:“隻要能讓小魚歡喜就是值得的,以後還給你摘。
嗯,要是看見吃的也給小魚弄回來。
”
他家小魚是個吃貨,就愛吃吃吃,但她其實吃得不多,會本能的控制自己的口腹之欲。
說起吃的,顧錦裡想起一樁正事:“對了,你明天集合的時候跟将士們說,讓他們路上看見什麼根莖大的東西,比如長得像番薯等物的東西,記得挖回來讓我瞧瞧,我看能不能用來做糧食?
”
又道:“别看不起那些奇怪的東西,沒準以後能變成軍糧,像是斑鸠葉跟魔芋,如今就成了翡翠豆腐跟山芋豆腐。
”
西北又旱又荒的,缺糧,雖然她手裡有紅薯粉這樣的食物在,但在這個年代,糧食比天大,特别是掌兵者,你隻要有糧就什麼都不用愁,她想多弄幾樣别人還沒發現的食物給他。
而除了找可食用的東西以外,她還讓懂藥理的葉大蔻、三七、麥冬在休息的時候去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用的藥材。
秦三郎聽罷,看着她認真的臉兒,是喉頭發哽,抱緊了她:“小魚,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這些事情,我能解決,你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邊,開開心心的等我回家就好。
”
他知道她是為他好,可他舍不得她辛苦。
顧錦裡聽罷,故意闆起臉:“你是想把我養成個懶婆娘嗎?
再說了,我做這些又不是為了你。
這手裡有糧的,就算以後休夫了,我還能帶着這些生錢的東西去逍遙快活。
”
秦三郎笑了,又嚴肅的道:“你永遠不會有休夫那天,我也不會允許你走。
”
他是自私的,打從明白自己心意的那天起,他就一步步的靠近她,慢慢的捂着她的心,終于把她的心給捂熱了,讓她嫁給了他。
他謀劃幾年才得到的人,怎麼可能允許她走?
即便是死,他們也要死在一起!
“哈,逗你玩的,咱們是正經過日子,可不是演啥子虐戀劇。
”顧錦裡掐掐他的臉,看着手裡的臘梅,稀罕了片刻後,把臘梅捆起來,挂在馬車上,躺了下來,仰頭看着車頂道:“就這麼挂着,早上醒來的時候就能看見它們,起碼能看上好幾天才會謝。
”
秦三郎點頭:“嗯,聽小魚的,等它們謝了,我再給你找新的花回來挂。
”
他陪着她看了一會兒,就把小矮桌收了起來,放進箱子裡,爐子連同炭火放到車外,讓人把旁邊的一堆篝火給滅了,埋上燒熱的大石塊,再把馬車趕到石塊上,讓火堆跟石塊的餘溫烘着馬車底部。
接着是讓人在馬車四周燒起火堆,把四周燒熱,讓馬車四周不用那麼冷。
他是忙活了一通,等他再回到馬車上時,顧錦裡已經睡着了。
秦三郎笑了,看着她睡着的樣子,眼裡的寵溺溫柔如水,脫掉外面的衣褲後,鑽進被窩裡,抱着她,吻了她一會兒,跟她沉沉睡去。
……
翌日,卯時正刻,銅鑼聲就哐哐哐大響:“時辰到,拔營上路!
”
各個司兵所的守夜兵是敲鑼大喊着,大家夥是趕忙起來,收拾帳篷,趁着火堆的火還有餘溫,立馬烤幹糧吃,忙活兩刻鐘後,再次上路。
謝紀氏則是盯着謝百戶的身影,氣得眼冒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