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憋屈,對于衛岐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為什麼景元帝要把自己葬在秀山之内?
想要時時刻刻盯着他嗎?
死都死了,為何還不放過他?
難道景元帝已經查出當年的事兒是他做的?
不可能的,他做得那麼隐秘,景元帝怎麼可能發現端倪?
!
袁将軍衛岐一直盯着薄被不說話,有些急了,趕忙問他:“衛王,您在想什麼?
快醒醒,可千萬别被噩夢給吓到了。
”
衛岐這才回過神來,看向袁将軍,笑道:“不用擔心,本王隻是在想明天楚昊要是反悔,咱們該怎麼應對的事兒,沒有被噩夢魇住。
”
呵,楚昊,你現在還活着我就能打敗你,你死了,又能奈我何?
!
然而,你真以為景元帝奈何不了你嗎?
他隻是不想把天下拉入私怨的漩渦,讓戎賊跟東慶有機可趁。
而他即使死了,也能為自己報仇,折磨自己的仇人!
“我沒事,你出去吧。
”衛岐說完,再次躺下,隻是他一直沒能睡着,清醒到卯時,伴随着操練的鼓聲醒來了。
等衛家軍操練結束,辰時正刻,衛岐為首,領着衛霄與衛家軍擺下香案,祭拜已故的衛國公父子,以及衛國公一系被害的所有人:“爹、大哥、駱伯父、秦大哥……阿岐今天就能為你們報仇了,你們安息吧!
”
你沒死,他們真的安息不了。
“拜!
”王大人做喊着,所有衛家軍是跪下,朝着香案上擺的牌位三叩九拜,行了大禮。
巳時正刻,京城正門大開,鐘寰跟邬長震站在城門前,朝衛岐跟衛霄道:“請。
”
衛岐看向鐘寰,到了今天,此人見到他的時候,依然驕傲張狂,沒有一絲見到新皇的害怕,讓他很不爽。
可他還得拿出風度來,點頭道:“嗯,二位辛苦了,等新朝建立後,會給二位請功。
”
鐘寰笑了,隻說一句:“衛王、小衛王,請。
”
是根本不稀罕衛岐給的賞賜。
至于他的弟弟鐘宇,有秦三郎護着、有鐘家留下的産業養着,此生無憂了。
衛岐熱戀貼了冷屁股,很是不爽,可也不能現在就計較,趕忙帶着衛霄跟衛家的文臣武将們進了京城。
周簧領着五千兵馬進來護着,其餘衛家軍依然守在城外,等一切落定後,才能進城。
京城人家依然是閉門不出,可他們每一家都是激動又害怕的,激動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經曆這種讓江山的事兒,害怕衛家軍進城後,會不會像景武帝進城一樣,禍害整個京城的人?
!
可想着衛家号稱仁義之師,又是談判進來的,不是打進來的,還有封先生、歐陽大人他們守着,衛家軍應該不敢造孽才對。
衛岐是帶着人馬,是整整走了兩個時辰,腳都快廢了,才走到皇城門口,心裡大罵着景元帝……混蛋,都快成亡國之君了還耍心機害本王,給本王等着,等本王做了皇帝後,有你楚家好看的!
“宗政顯,拜見衛王、小衛王!
”一道聲音打斷衛岐的幻想,他循聲一看,見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在跟他說話,老者旁邊還有一個年輕人,想來就是宗政毅了。
“宗政老爺子,多年未見,您可還好?
”衛岐趕忙過去,扶住宗政老爺子,道:“您瞧着憔悴了許多,可是最近受苦了?
莫怕,今天事情就會大定,等江山大事定下後,就給小輩們把親事也定下,不會辜負了誰家的。
”
衛岐知道宗政雅跟衛霄的事兒,而他是想衛霄娶宗政雅的,隻因宗政雅厲害、狠毒、還有毅力,娶了這樣的正妻,衛霄的後宅定會不甯,怕是得天天鬧騰,沒準會鬧得衛霄連個孩子都沒有!
而他要的就是衛霄絕後!
宗政老爺子聽到這話,激動得身軀發抖,緊緊握着衛岐的手臂,道:“衛王的意思是……”
“叔父,時辰不早了,得趕緊進去見景元帝。
”衛霄開口,打斷宗政老爺子的話。
宗政老爺子跟宗政毅皆是心下大驚,衛霄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見事成了,京城不需要内應了,就想把雅姐兒撇開?
!
衛霄并沒有想把宗政雅撇開的意思,他會給宗政雅一個名分,隻是他現在覺得,宗政雅不配做他的正妃,側妃最合适。
正妃……可以給慧娘。
一來是他喜歡,二來是慧娘身後站着穆哥兒、賀爺爺、駱英一系,還站着顧家、青馬王、魯家一系,而顧錦安又是歐陽家的孫女婿,歐陽家後頭又是半個士林,這麼算來,慧娘很夠資格做他的王妃了,沒必要一定向宗政雅兌現承諾。
這等兒女情長的承諾,即使不兌現,也就是個風流賬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衛岐道:“霄哥兒說得是,先去見景元帝要緊,諸位,走吧!
”
衛岐招呼一聲,帶着自己的人馬,跟等在皇城門口的封先生、歐陽章等大楚文武百官互相一拜後,一起往金銮殿去。
是又走了半個時辰,才到金銮殿下,再登百步丹墀,險些累死後,終于跨進了夢寐以求的金銮殿。
然而,這還沒完,鐘寰是喊道:“衆王公臣将,跪拜陛下,謝陛下讓江山,免戰禍之恩!
”
衛岐想死,可封先生跟衛霄都跪下了,他是不能不跪……是随着衛家楚家兩邊的文臣武将一起跪拜景元帝,念着那句:“臣,叩謝陛下讓江山,免戰禍之恩!
”
衛岐念出這話的時候,是憋屈得要命,他可是新皇,為什麼要跪拜景元帝這個亡國之君?
!
搞清楚了,你還沒登基,如今還算是反王。
三叩九拜之後,終于能起身,可迎面就對上景元帝滿是蔑視的眼眸……這樣的眼神,讓衛岐覺得自己被扒光了一般,相當難堪。
他很憤怒,差點忍不住暴跳起來,可最終是忍住了,昂着頭,直視着景元帝,道:“楚昊,十年未見,你竟老成這副模樣了!
”
原本是想羞辱景元帝的,可景元帝聽罷,連個冷笑都沒給他,隻擡手,指着懸挂在金銮殿上空的一大方卷軸道:“衛霄,你上來,把繩子割開。
”
衛霄皺眉,心裡生出懷疑來,景元帝不會在卷軸裡藏毒,等他把捆着卷軸的繩子一割開就中毒身亡吧?
最他最終還是上前,身形一躍,跳到金銮殿的龍頭石雕後,再一個借力,身體向上飛去,拔刀朝着上空的卷軸就是一割。
嗖,繩子被割開。
呼啦啦一陣響,厚重卷軸快速打開,從半空中直接垂落到地面,待衆人定睛看去後,發現這赫然是一副巨大的輿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