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也勸道:“大劉弟妹,意好她娘說得對,這靈堂還是先别設了……你要是怕薄待了劉侯,那就全家茹素,再擺個香案,點盞長明燈,如此不管劉侯健在與否,都能給劉侯祈福引路。
”
大劉夫人被說動了,然而這兩天東北的戰報不斷,很快的,又有戰報送到京城,而這一回是十足的噩耗。
“劉侯被猛虎所食,殘骨被做成白旗旗杆,東慶賊寇以此恐吓陽吉府軍民,想要城中内亂!
”
“山鬼軍少主以葉二少爺為質,逼迫葉知府開城投降,葉知府不從,葉二少爺被猛虎生食!
”
“東慶賊寇強攻新六城,如今戰況緊急,吉慶府亦受到賊寇攻擊!
”
一天傳來幾個噩耗,而奇怪的是,這些戰報不再是偷偷送往衛霄或者周簧手裡,而是直接從城門口一路往兵部奔去,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大家夥聽見這些戰報,紛紛恐慌起來,京裡各家各戶已經開始搶糧搶藥,以及禦寒的衣物跟柴火,而不過一個時辰,所有物資都大漲數倍。
窦柯知道後,立刻派人把這消息送去金銮殿,讓衛岐跟戶部尚書知道,又帶着屬下去找五城兵馬的沈赳:“沈副使,秦國公還要物資去東北打仗,這物價絕對不能漲,還請你親自帶兵去各大坊市,捉拿趁機哄擡物價的奸商!
”
這話說得很義憤填膺,不過一想到窦家是世代商賈出身,大家夥又有點想笑。
窦柯踹了一腳一個憋笑的五城兵馬司小旗,又道:“還有那些大肆搶奪物資的人,也要抓起來……搶什麼搶?
東西要留給秦國公做軍資,誰敢搶就抓誰!
”
娘的,不知道打仗需要物資嗎?
還敢跟秦小侯爺搶,是想搶光所有物資,讓小侯爺光着去東北嗎!
“成,我即刻帶兵去坊市控制物價,定抓他幾百個刺頭來殺雞儆猴!
”沈赳立刻帶着半個五城兵馬司的将士趕往坊市,抓了很多人,五城兵馬司的牢房都快不夠用了。
可去采買的大多是各府的奴才,坐牢就坐牢了,主人家是一點不心疼,繼續派人搶奪物資,把府裡堆得滿滿的。
然而,窦柯跟沈赳都是狠人,一個是直接派兵盯着這些人家,不讓他們把搶買的東西轉運走,一個是回皇城,仗着衛霄的勢力,直接把這事兒捅到金銮殿上去。
“陛下,這是那些搶買物資,導緻物價上漲,使得京城物資短缺的府邸名單,請陛下過目!
”窦柯跪在金銮殿上,把一份名冊高舉過頭頂。
“把名冊呈上來。
”衛岐冷着臉問,心裡臭罵着京城各府人家……太不會辦事了,如今是什麼時候,還來給他添亂,想要逼他破功,不裝仁義是嗎?
!
“是。
”大内監衛敞是走下寶台,拿走窦柯手裡的冊子,回到衛岐身邊,打開冊子,遞到衛岐眼前讓他看。
窦柯默默算着時間,估摸着衛岐看得差不多後,他道:“陛下,馳援東北不能沒有物資,為了不延誤戰機,微臣懇請陛下即刻下旨,讓這些人家上繳搶買的物資,再獻銀,以資抗擊東慶賊寇之戰!
”
什麼,又獻銀!
金銮殿上的世家豪族聽到這話皆是驚恐不已……從大楚末年到現在,他們都獻過多少次産業了,再獻,他們積累幾百年的家産就要被掏幹淨了。
當年,景元帝要收商稅、逼着大家獻産抗戎的時候,衛岐還罵過景元帝,可現在輪到他當皇帝了,是覺得窦柯這話說得相當悅耳。
不過他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問道:“諸位臣将,你們覺得如何?
”
衛霄最煩衛岐這種假惺惺的模樣,第一個道:“讓他們獻銀都是給他們臉面了,此等趁着戰時搶奪物資,緻使米糧上漲之事兒,理應斬首示衆!
”
這?
果然是個新婚夜殺光嶽父家的狠人,是動不動就要砍人腦袋的。
封先生道:“陛下,臣附議……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他們都敢哄搶物資,等東慶攻打東北、劉侯被害的消息一出,大衛各地的某些人定然也會因為私心而哄搶當地的東西,為大衛安穩計,必須殺雞儆猴一番,方能震懾整個天下。
”
不過,封先生好歹加上了一句:“念在他們初犯,斬首就不必了,可必須重罰,那些趁機漲價的奸商還得抓去用刑,再把消息傳到各府各縣城,方能震懾住他們。
”
甯霁聽罷,立馬開口道:“陛下,封尚書說得極是,臣附議。
”
秦三郎點頭道:“陛下,臣附議。
”
他們都發話了,金銮殿上的臣将是紛紛附議:“陛下,衛親王的提議極好,臣等附議!
”
衛岐聽罷,心裡舒坦了,看向窦柯,道:“今日之事兒,你有功,且你對商賈物價等事兒也熟悉,這事兒就交給你來辦吧。
”
“多謝陛下!
”窦柯是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表現得極其的媚主……沒辦法,東北的戰事不可能很快平定,而領兵去馳援的是秦三郎,窦柯必須得到重要,緊緊握着物資一事兒,如此才能給秦三郎及時的、源源不斷的送去足夠的物資。
不然打仗沒有物資支撐,莫說兵敗,秦三郎很有可能會死在東北……太可怕了,他必須幫小侯爺,就算當奴才媚主也在所不惜!
衛岐很滿意窦柯的響頭,等他磕完頭後,是道:“下去辦差吧。
”
“是,微臣告退。
”窦柯是起身,一邊行禮躬身,後退着出了金銮殿,又直奔出皇城,去找到沈赳,把衛岐的旨意告訴他。
沈赳聽罷,是立刻招呼五城兵馬的将士:“陛下有令,速速前往搶買物資的府邸,讓他們交出物資!
”
“是!
”将士們聽罷,是立刻跟着沈赳跑着,趕往名單上的人家。
浩浩蕩蕩的,着實是鬧出一場不小的動靜來。
而到了臨近傍晚的時候,天上還下起血來了,天氣是越發的寒冷起來,襯托着那些被拉走物資的府邸有些凄涼。
可他們再凄涼,還能凄涼得過陽吉府的百姓?
城門快關的,又一個噩耗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