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文山見她不走了,很高興,輕咳一把嗓子,小聲道:“昨天傍晚,吃完百日宴後,有個姑娘攔住他問,要不要娶她?
季豐聽後很開心,琢磨着要娶。
”
這個不算撒謊,也沒把肖家姑娘說出來,季豐跟肖家人應該會少揍他幾拳。
“啥?
他還敢開心?
簡直是喪盡天良!
”小吉又驚又怒:“他做過什麼以為大家忘了嗎?
那麼喜歡冷梅芳,被她耍了好幾年都不知悔改,冷梅芳去勾搭房公子,都被抓現行了,他還護着冷梅芳,天老爺啊,這種窩囊廢就該打光棍到死,竟然還有人喜歡他?
”
又問道:“喜歡他的是誰?
肯定不是我們衛所的姑娘!
”
他們衛所的姑娘都很聰明,沒有那麼傻的,一定是其他衛所的。
呃,叢文山聰明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安慰她:“你别生氣,人姑娘有家人,她家裡人不同意,把季豐給打了一頓。
”
小吉聽得爽了,眼睛彎彎的笑道:“活該,沒把他打死算輕了,最讨厭這種拎不清的男人。
我家夫人說了,拎不清的男人嫁不得,嫁了會害自己一輩子、會害孩子一生、還會害了娘家人,很可怕的。
”
叢文山趕忙點頭:“大人也時常教訓我們,讓我們不許有什麼糊塗想法,誰要是敢在外頭找女人,作踐家裡的媳婦,誰就得滾。
”
小吉聽得很高興:“大人說得很對。
”
還很自豪,小東家的眼光就是好,大人的品行是沒得說……呃,就是太兇了,想想都覺得吓人,隻有小東家覺得大人可愛。
叢文山趁她高興,是道:“我不這樣,我拎得清,以前也沒有跟哪個女人不清不楚過,這麼大年紀,也就中意過一個姑娘。
”
說着,意有所指的看向小吉。
小吉的臉蛋全紅了,提步跑了。
叢文山趕忙去追,跑得快,沒幾步就追上了,攔住小吉的去路,道:“小吉姑娘你别跑,聽我說兩句話就成。
”
小吉也生怕他們糾纏間被人看到,會給小東家惹來閑話,隻能道:“那你趕緊說,就兩句啊。
”
“好。
”叢文山笑了,又收起笑意,認真的道:“咱們認識快兩年了,我很忙,要是沒有哪個意思,咱們是一年都别想撞見一次了,可咱們撞見了那麼多次,我也不裝了,我是故意的,就是對你有意思。
”
小吉氣得要命,罵道:“你果然在算計我。
”
叢文山笑:“這不叫算計,隻是想給自己求個媳婦罷了。
”
又生怕她生氣跑掉,忙道:“咱們認識快兩年了,你的脾氣我是清楚的,很确定你就是我想要的媳婦人選,也知道你在害怕。
”
“你不用怕,可以慢慢想,慢慢看我這個人,看個五年十年都沒事,不用急着給答複,隻要你願意考慮我就成。
”
小吉震驚,脫口而出:“看個五年十年,你不老,我都老了!
”生孩子都不趕趟了。
哈哈,叢文山大笑不止,他喜歡的就是小吉這個脾氣,好玩。
又趕忙收起笑聲,把一個竹盒遞給她:“烤羊腿,給你吃的,我先走了,記得好好想啊。
”
說完就跑了,不讓小吉為難,喊上給自己清路攔人的将士們,回去了。
躲藏在附近的大慶見小吉要把羊腿扔掉,最後可能是太饞了,沒舍得扔,生氣地跺腳,咒罵幾句後,抱着羊腿回去了。
大慶暗道:得,這回怕是要嫁了,夫人可以準備嫁妝了。
小吉是個憋不住的脾氣,心裡又慌張,而她認識最久,最親的人就是顧錦裡,因此等到顧錦裡把客人送走了,她憋不住了,跑到顧錦裡面前晃,眼神期艾的看着她。
顧錦裡道:“有啥事兒你就說,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始亂終棄了。
”
小吉立馬抱着竹盒子過來:“夫人看。
”
顧錦裡見盒子裡是一條被啃了好幾口的羊腿:“咋的,吃剩下的給我?
”
小吉:“不是不是,這是别人送給奴婢的,很香,奴婢沒忍住,啃了幾口。
”
顧錦裡挑眉:“别人送給你的,那你就吃啊,不是最愛吃肉嗎?
”
小吉萬分為難:“可是,吃完了可能就不好拒絕了……畢竟吃人最短。
”
顧錦裡:“那你還吃?
”
呃,小吉不說話了。
顧錦裡見狀,笑道:“我知道是誰送的,說吧,他都對你說啥了,你是怎麼想的?
”
小吉糾結片刻,最後還是把叢文山跟她說的話,告訴顧錦裡,又苦惱的問:“夫人,奴婢要咋辦?
”
顧錦裡:“咋辦,自然是有空的時候就想想,反正你也沒有喜歡的人。
”
小吉:“可嫁人要生孩子,很痛的!
”
顧錦裡生孩子的時候,小吉被吓到了,發誓絕對不嫁,可她又覺得叢文山挺好的,況且他都這麼求她了,她要是不考慮一下,好像不太仗義。
顧錦裡問她:“你覺得大狼跟二狼好玩嗎?
”
小吉:“好玩,兩位小少爺可讨喜了,奴婢喜歡他們。
”
顧錦裡點頭,道:“所以生孩子雖然很痛,卻是值得忍受的。
”
又問她:“要是其他姑娘纏着叢文山,他要跟别的姑娘成親,你會不會生氣難過?
”
小吉沒覺得難過,可她很生氣,氣炸了。
顧錦裡看得笑了:“生氣就證明你對叢文山還是不一樣的,好好想想吧,反正我們不會逼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留在我身邊,做個管事嬷嬷,以後有秦顧兩家給你養老。
”
“夫人……”小吉感動哭了。
哭得正歡,二慶突然來敲門,說:“夫人,外頭來了幾個客人,說是費家人,得知夫人生了雙胎,特來恭賀。
”
“啥?
”顧錦裡驚了,起身開門,問道:“打哪裡來的人?
怎麼到的衛所?
誰帶他們來的?
他們真說自己是費家人?
不會是細作吧。
”
費氏的娘家人早就死絕了,其他的同族也早就不知去向,怎麼突然冒出一夥人來認親?
二慶道:“盤問過了,他們是從東北那邊過來的,走的明路,文牒上有沿途各個府衙蓋的大印。
”
顧錦裡:“那也不能證明他們不是細作。
”
戎賊在北倉府的細作就是有光明正大的身份,費家人有沿途府衙的大印說明不了什麼,隻要有個正經身份,再給點銀子,就能讓各路府衙給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