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把牛老大夫妻給吓得愣住了。
“當,當家的,巧兒在說啥?
啥叫還她清白來?
”賴氏說話都打哆嗦了,扯着牛老大的手問:“該,該不會是?
”
“去他娘的!
”牛老大已經反應過來,抄起院子裡的鋤頭就往哭聲發出的屋裡沖,可屋門關着,何金娃還用桌子把屋門給頂住了,牛老大沖不進去,隻能用鋤頭哐哐哐地砸着房門,吼道:“何金娃你個畜生,給老子開門!
老子的搖錢樹你也敢動,不想活了!
”
何金娃很嚣張,在屋裡呵呵笑道:“舅舅您别喊了,你們回來晚了,表姐已經是我的女人,估摸着肚子裡已經有了我的娃,是賣不出好價錢了。
你要是不想這樁醜事傳出去,還是趕緊去跟我爹娘商量我跟表姐的婚事吧。
”
牛老大是目呲欲裂,啊的大叫一聲,手裡的鋤頭哐哐砸門,咆哮道:“畜生,老子殺了你!
”
賴氏聽到牛巧兒的清白沒了,是拍着大腿痛哭:“何金娃你個殺千刀的,吃我家的住我家的,還動我家的搖錢樹,老娘跟你拼命!
”
說着是拿起柴刀,跟着牛老大一起坎門,可他家這門還挺結實的,兩夫妻砍了片刻,才砍出一個腦袋大的窟窿來。
兩夫妻累得半死,從窟窿裡看見牛巧兒的模樣後,知道她的清白是真沒了,立刻大罵起來:“牛巧兒你個不要臉的賤蹄子,你是死人啊,你跑去何金娃的屋裡幹啥?
如今被人給睡了,成了殘花敗柳,你讓老娘怎麼向花婆子交代?
二十兩啊,那可是二十兩銀子!
”
牛巧兒今天被奪了清白,本就痛不欲生,以為爹娘回來後會心疼自己,結果他們隻是心疼錢,還責怪自己……她明明是被害的,他們不幫自己就算了,還罵她,這到底是什麼爹娘?
牛巧兒徹底絕望了,收起眼淚,呆呆的看着這場鬧劇,惡心得快吐了。
何牛氏一直注意着這邊的情況,生怕牛老大夫妻會殺了何金娃,趕忙沖着牛老大夫妻道:“大哥大嫂,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們就算打死金娃也沒用,咱們兩家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兩個孩子的婚事吧。
”
“呸!
”賴氏朝着何牛氏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你個賤人,看着自己兒子奪了巧兒的清白不說,還想娶巧兒,老娘告訴你,你們是做夢。
”
“呵,做夢?
”何牛氏嘲笑道:“嫂子,巧兒已經是破鞋了,我家金娃不娶她,還會有那個男人要她?
”
又威脅道:“也别指望着把她賣到樓子裡去了,花婆子要的一直都是黃花閨女,巧兒已經是殘花敗柳,你要是把她再往花婆子哪裡送,壞了花婆子的招牌,當心花婆子找人卸了你們夫妻的手腳!
”
賴氏聞言打了個哆嗦,花婆子肯給他們二十兩的高價,最重要的是因為巧兒是黃花閨女,你八字再好,要不是閨女也不值錢啊。
樓子裡可是會拍賣第一次的,就靠着這個賺上一筆了,你沒了還怎麼拍賣?
“你個賤婦,趁着我們兩口子不再就讓兒子欺負巧兒,老娘跟你拼了!
”賴氏是氣得不輕,心疼死那二十兩銀子,舉着柴刀沖向何牛氏。
可何牛氏把這邊的房門一關,賴氏就撲了個空。
賴氏怒極,吼道:“何牛氏你個賤人,給老娘滾出來!
”
是砰砰砰地砍着門。
可何牛氏就不出來,還在屋裡嘲笑賴氏:“嫂子,你别白費力氣了,還是坐下來商量兩個孩子的婚事吧。
”
知道牛老大夫妻貪錢,又用銀子做誘餌:“我家的屋子田地可是賣了五十兩銀子的,隻要你跟大哥答應這門婚事,讓我們一家在家裡繼續住着,那五十兩銀子咱們就平分,你家能拿到二十五兩,可比花婆子給的多,不虧了。
”
“好你個賤人,原來打的是賴在我家裡的主意,老娘告訴你,沒門!
”賴氏正在氣頭上,沒有立刻答應,可她跟牛老大都把何牛氏的話聽進去了。
二十五兩銀子,比花婆子給的還要多五兩,當真不虧了。
然而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騙了,何老四家的屋子田地隻賣了二十兩,根本就沒有五十兩銀子。
牛老大是個暴脾氣,即使對何牛氏說的話動了心,還是把房門劈開,把何金娃拖出來揍了一頓。
賴氏不甘示弱,用柴刀把何牛氏屋子的門劈了,把何牛氏也拽出來,啪啪啪扇了好幾個巴掌,再一腳踹翻何牛氏後,這才罷休。
不過他們也已經打算把牛巧兒嫁給何金娃了,因此沒有把何牛氏母子打得太厲害,這打殘了還得花錢去請大夫給他們看病,不花算。
“我家巧兒原本是要去做官家夫人的,卻被你家金娃這隻野狗給毀了清白,二十五兩銀子不夠,得給三十兩。
沒有三十兩,你們休想娶巧兒,也休想在再我家住下去!
”賴氏是越想越憋屈,立刻漲價了。
何牛氏沒有還價,是捂着被打疼的臉答應下來:“成,就三十兩……可戶籍沒有搬過來前,最多隻會給你們五兩定金。
”
何牛氏跟牛老大是兄妹,很是了解牛家人的德行,因此把牛家人給吃得死死的。
牛老大為了銀子,隻能答應下來,不過還是問何牛氏多要了二兩銀子:“那樓子裡姑娘第一次賣身都有紅封,巧兒因着你家金娃不能去樓子裡,可紅封你家是别想不給。
二兩銀子,起碼要二兩銀子,不然我就把再何金娃打一頓,出了心中惡氣!
”
何牛氏是氣得不輕,可她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氣,生怕何金娃被打出個好歹來,隻能同意。
哼,二兩銀子是吧,今天你們夫妻吃了我家多少銀子,明天就讓你們吐出來!
牛巧兒看着他們,隻覺得惡心極了,他們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一生給決定了,她是貨物嗎?
就算是貨物也沒有這麼糟踐的!
牛巧兒是死死咬着嘴巴,把嘴巴都咬出血來……她上半輩子已經被牛家毀了,下半輩子不能再被何家毀了。
因此當何牛氏假惺惺的過來安慰她,讓她想開點的時候,她笑了:“姑姑,我已經是金娃的人,這輩子不跟着他還能跟着誰去?
難不成去做娼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