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銘爺是高興的,回了禮。
千山先生卻看向遊安,眼裡帶着一絲探究。
遊安知道他在想什麼,直截了當的道:“先生想多了,我對現在的日子很滿意,沒有要去從軍拼前程的意思……我們的命是大人給的,這輩子隻願跟在大人身邊辦差。
”
且去從軍,除了要立功才能升遷以外,還得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他不想花費太多力氣去跟人虛與委蛇。
千山先生臉上有點不好看,可他還有事兒想問遊安,沒有發火,平複一會兒後,道:“兩位小少爺乃是秦家嫡子,身份特殊,教導上不能有任何差錯……大人跟夫人可說了想讓誰來教導他們?
”
遊安有點無奈了:“千山先生,這話您剛才就可以問夫人,不必等出門了再來問我。
”
這種有話不直說,隻在背後打聽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大人跟夫人真的很不喜歡這樣。
不過,遊安還是把實話告訴了千山先生:“武功兵法上,大人會跟賀老将軍、郁叔、蘭叔一起教導,學問上,大人屬意京城封家的封先生。
”
“制定大楚刑律的封家?
!
”千山先生驚了,那位封先生他是知道的,确實是麒麟之才,即使他再自負,也明白封先生不必他差。
他咬牙暗恨,又不死心的問一句:“封先生身體不好,怕是不能同時教導兩位小少爺。
”
遊安:“還有歐陽家的歐陽浒先生,顧家跟歐陽家乃是姻親。
”
千山先生聽得差點想罵娘,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秦顧兩家認識的能人多不勝數,他根本不算什麼。
千山先生心情很不好,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銘爺跟在他的後頭,等他們要分開時,由衷的對他說了一句:“千山先生,秦夫人把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且秦顧夫妻都是講義氣的,隻要您真心幫忙,他們不會虧待您,望先生好好想想吧,珍重。
”
言罷,鄭重的給千山先生行了一禮,去把他恢複自由身,能去從軍的好消息告訴麾下的兄弟,還把顧錦裡放他們自由身的事兒也說了。
“當真?
太好了,銘爺,那我們也跟着你去從軍,打戎賊!
”他們也是見過戎賊造孽的,早就想打這群畜生了。
銘爺點頭:“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我要你們記住,咱們能恢複自由身是秦顧兩家給的,無論什麼時候,你們的刀子都不能指向秦顧兩家!
”
“是!
”兄弟們應着,還一起跪下,發了毒誓。
銘爺也發了毒誓,當晚是睡不着了,連夜收拾了東西,又招呼兄弟們:“要辦新戶籍,把你們原先的名字報上來,要是不想用以前的名字就趕緊想一個。
”
兄弟們趕忙報名字、改名字的,弄好後,第二天一早就拿去給千山先生,由他送去縣衙,給他們辦了新戶籍。
拿到新戶籍後,他們就去從軍了。
牧縣就有募兵處,他們又是被姚百戶親自帶去的,一個個還身手不凡,募兵處的人眼睛都亮了,查明身份沒問題後,很順利的成了小兵丁。
“這是你們的軍牌,拿好了,到物資營帳那邊去領物資,明天就随物資隊伍一塊出發去隴山府。
”募兵處的總旗踮起腳尖,拍着銘爺的肩膀道:“本來應該讓你們去昌河府的,可你們身手這麼好,不去最前方拼命太可惜了。
”
真菜鳥去昌河府守着,有本事的都滾去隴山府賣命,别想留下來享福!
銘爺道:“是,我們樂意去賣命!
”
總旗眉開眼笑的:“哈哈哈,上道,走,趕緊去領物資吧。
”
“是!
”銘爺他們随着其他新兵去物資營帳那邊排隊了,很快就拿到武器戰甲、衣物、幹糧跟藥材等物。
“過來這邊簽名摁手印,不會寫字的報姓名,我給你們寫,沒大名的就報小名,狗蛋鐵柱都成,不許隻給個姓!
”錢慶賀喊着,嗓子都快喊廢了,而更悲催的是,他領了新差事,明天得押送物資去隴山府,聽說還很有可能要過隴山山脈去。
嗚嗚嗚,錢慶賀想哭,嶽父大人,您到底跟我有啥仇?
為啥要給我這種會丢命的活計?
!
都沒讓你提刀去打仗,你還敢嫌棄這活計不好?
要是不敢點危險的差事,咋給你官職?
!
“韓銘。
”銘爺道。
錢慶賀給他們登記好後,指着旁邊一塊立着牌子的空地道:“去那邊集合,有人會帶你們去住處。
”
“多謝。
”銘爺帶着兄弟們去等着了。
錢慶賀是一直忙活着,盯着日頭,申時一道,立馬扔下冊子,道:“我先走了,要進城去跟媳婦吃飯,我媳婦一家跟秦夫人住在一座宅子裡!
”
跟他一塊做登記的書吏聽罷,啧了一聲,暗道:都知道你是秦小侯爺的便宜表姐夫,你不用每天都說幾回,趕緊走吧。
不過面上還是笑呵呵的道:“錢兄真是好命,天天都能回家吃好飯菜的,慢走啊。
”
錢慶賀很高興,得意洋洋的走了。
正得意着,就沖過來一群人,喊他:“賀哥兒,诶喲,真的是你,我是你姑母啊,這是你表妹,打小就跟你定了娃娃親的,這是你爹親手寫的婚事,你瞧瞧!
”
言罷,是把一張婚事塞進錢慶賀的手裡,旁邊還有一個女人不聲不響的朝他撲了過來。
“啊,非禮啊!
”錢慶賀吓得大叫出聲,砰,一腳踹翻撲過來的女人,緊緊揪着自己的衣襟,花容失色的道:“無恥,竟想趁機占我便宜,我可是有媳婦的人!
”
媳婦一家子還很兇,要是他清白不保了,會被骟掉的,你别害我行不行?
這裡離城門口不遠,鬧出動靜後,很多人是圍了過來,問道:“錢少爺,這是咋了?
”
錢慶賀天天進城吃飯,每次進城還得在城門口吹噓一番自己是秦小侯爺的表姐夫,所以這邊有很多人認識他。
錢慶賀驚魂未定,指着錢表妹道:“這個女人要非禮我!
”
在場的人聽後,紛紛向他頭去異樣的目光,這曆來都是男人非禮女人的,不過你還别說,錢慶賀此刻這受驚小媳婦的模樣,瞧着還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