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134章 你這個白眼狼!
聞言,秦峥看着眼前的秦峥,一字一頓道:“父親若是渾水摸魚太久,忘記西楚國法了,那我不介意給您複述一遍——妻者齊也,與夫同體;妾者接也,僅得與夫接見。
貴賤有分,不可紊也。
”
他說到這兒,毫不客氣的問道:“你問我一個妾如何當不得長輩,那我便告訴您。
便是貴妾,也是妾!
我為明國公府世子,按律法,我為主她為仆。
父親大抵是糊塗太久了,竟覺得一個奴才也能做我的長輩?
”
“你……”
秦钊沒想到秦峥說話竟如此的毫不留情,沉聲道:“你還沒出生她就嫁到秦家了,你下面的一雙弟妹都是她所生,京中世家誰又拿妾當奴才過?
秦峥,你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當了幾天官,便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
聽得他胡攪蠻纏的發問,秦峥隻覺得眼前這位父親的模樣越發陌生。
他嗤笑一聲,倒是分毫不惱,隻淡淡道:“我的書倒是沒讀到狗肚子裡去,可父親倒是把國法扔到九霄雲外了吧?
京中世家,也沒有誰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把一個妾擡舉的這麼高。
還有,聖上不追究,你倒覺得娶妻三月便納妾很光榮了?
若您這般想讓皇上追究一下,明日我便親自上折子成全你,如何?
”
秦峥鮮少會一次說這麼多的話,眼下雖然笑着,可也是被秦钊給氣到了。
他自幼不得寵,這些年自己摔摔打打的到現在的地位,分毫沒有靠過家裡,反而到了如今,明國公府還要靠着自己這個世子,而非明國公。
秦峥自認雖于親情淡薄,可從未虧待過任何人。
至少,當時秦钊事發,他也保過對方。
雖說,那件事便是他揭露出來的。
可若聖上不念着他的情分,秦钊貪墨一事,可别想那麼輕而易舉被揭露過去。
如今看來,他倒是對自己的樁樁件件荒唐事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秦峥這話毫不留情,哪兒疼往哪兒戳,且還帶着威脅,頓時讓秦钊的神情越發難看了幾分。
若是旁人,秦钊必然要理論一番,可是眼前人是秦峥,哪怕這是自己的兒子,秦钊看他也偶爾有些發憷。
這混賬東西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萬一真的讓他去揪着這事兒去給皇帝上了折子,那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因此秦钊及時的轉移了話題:“我懶得跟你争論這些,你祖母呢,她難道不是你的長輩?
你今日在府衙那般落她的面子,又将她置于何地?
”
秦峥幾乎要被他這話給氣笑了,嗤了一聲,道:“她既如此要面子,怎麼還能做出不要臉面的事兒?
”
别的不說,秦钊的寵妾滅妻上,有大半都是被秦老夫人縱容出來的!
這話一出,秦钊頓時氣得又摔了他一個花瓶:“你這個混賬,你竟敢辱罵你祖母?
”
他當下便要對秦峥動手,卻被對方揮手擋開。
秦峥的手腕處乃是皮革包裹,其上有幾顆鐵扣,秦钊正打在那上面。
他登時便抱手倒吸一口氣,複又氣急敗壞道:“你敢打我?
我可是你爹!
”
這颠倒黑白的德行,也是世上少見了。
秦峥一時疑惑,祖父也算是人中豪傑,哪怕已經死了多年,都還被聖上時時念叨,怎麼生出來的秦钊,這麼不是東西?
他心中這樣想着,面上則是淡淡還嘴:“我倒巴不得你不是。
”
“你!
”
秦钊一時不知道是手更疼還是心火更盛了,也顧不得抱手,指着秦峥道:“你這個逆子,如此不尊長輩,林氏便是如此教導你的?
”
聞言,秦峥眸光不閃不避,接口道:“母親纏綿病榻多年,都是明國公府家教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
這話直接将秦钊也給罵了進去,氣得他想要揍秦峥,奈何被方才那一下擋的現在手還疼,再加上秦峥的眼神戾氣深重,到底沒敢動手,隻是沉聲道:“我現在不跟你扯那些,你欺辱祖母姨娘,還不将我放在眼裡,如此逆子,我是管不起你了。
可有一點,那十萬兩銀子,你必須得還回來,否則我便是豁出去面子,也要讓聖上主持公道!
”
那可是白銀十萬兩,方清也是糊塗,竟然說給就給出去了!
一品書吧
聽得秦钊這話,秦峥倒是了然了對方的目的。
果然還是為了錢來的。
不過得知了他的目的,秦峥越發笑的漫不經心:“那你便去找皇上吧,我想他很樂意主持公道的。
”
别說他知道秦钊不敢這麼做,就算是對方真的敢,大不了就是大家都去鬧上一鬧。
真當大理寺是吃幹飯的,查不出秦钊背後那些龌龊事兒?
他這麼軟硬不吃,頓時氣得秦钊眼前昏黑,倒是頭一次生了跟方清一樣的想法,這個白眼狼禍根,當初怎麼沒直接掐死他?
“你這個白眼狼!
”
秦钊被他氣得眼前昏黑,往日裡怎麼沒發現秦峥如此不是東西?
他咬牙切齒,冷聲道:“你如今越發的本事大了,如此這般跟我橫,真當我沒辦法懲治你了?
”
聽得秦钊這話,秦峥卻是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道:“跟您比起來,我本事倒的确不小。
”
他這話一出口,秦钊便心中咯噔一聲,總覺得他接下來沒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得秦峥繼續道:“畢竟,當初您貪墨的時候,可還是我的出的頭呢。
”
貪墨一案是秦钊最不願意提的事情,這事兒他雖然被摘了出去,可過後多少人在背後指着他脊梁骨說他是靠兒子?
若是旁人或許覺得兒子争氣,可秦钊被枕邊風吹久了,隻覺得秦峥這個兒子天生反骨,如今幫他也是别有居心,非但沒有感謝秦峥,反而還覺得這兒子是包藏禍水。
所以那之後越發的看秦峥不順眼了。
尤其是現在聽到對方這麼說,秦钊頓時氣得臉色漲紅,道:“怎麼,你是想拿這個邀功麼?
”
聞言,秦峥卻是笑了,嗤笑一聲,道:“邀功,跟你?
”
他臉色雖然帶笑,可神情卻滿是冷意,譏諷道:“還貪墨的幾十萬白銀是拿我的婚事換的,官職是拿我的面子保的。
您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值得我邀的?
”
若秦钊是一個好父親,哪怕他平庸,秦钊也會敬他。
可偏偏,他别的學的不好,可為老不尊卻是學了個登峰造極。
秦峥的嘴一向不大好。
畢竟常年跟犯人打交道,身處黑暗手上沾血的人,哪還會滿身光明?
他心中還有理智已然是難得了,一張嘴自然是怎麼刻薄怎麼來。
尤其是眼前這個人。
更不配得到他的好話。
秦钊被他這話中的意思氣到,見他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的傷疤都給揭了出來,越發憤恨:“好,好的很!
秦峥,我現在還是國公爺呢,你不過是個世子,真當這明國公的位置必須傳給你麼?
”
他越說越氣憤,也口不擇言起來:“明日我便上折子,說你不孝,将這世子的位置換給你弟弟!
你什麼都别想得到,明國公府一絲一毫都不會屬于你!
”
這話未必是秦钊的真心話,哪怕他最喜歡小兒子,可也知道小兒子比起來秦峥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更何況,聖上喜歡秦峥,就憑這一點,他都得讓秦峥發揮利益最大化,這個世子之位也是為了綁着秦峥,成為利益共同體。
所以哪怕尋常時候方清的枕邊風吹得再厲害,秦钊也動過心思要将這明國公的位置給小兒子繼承,但也知道現在絕對不是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