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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節 第336章 互相試探

大理寺卿的寵妻日常 蘇行歌 12248 2024-10-11 15:10

  難不成,他認識這個标識?

  莊子期不解,現下卻不是問這個的時候,因此等到白無淵站起身的時候,他則是淡淡的問道:“可查探完了?

  白無淵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點頭道:“可以了,先生。

  他看着那一具屍首被人重新掩埋,自己卻是在蹙眉思索着。

  這個人,為何會有紅蓮教的标識?

  他才想到這裡,就聽得莊子期道:“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這屍首被他撒上了藥粉,即便未來會有人誤将此給挖了出來,也不會因此染上無間之毒。

  至于其他的地方,方才撒的那些藥粉,也可以驅除毒素。

  此地安全了。

  得了他這話,衆人都松了一口氣,白無淵則是點頭應道:“好,先生,您先請。

  回去的路上,依舊是侍衛們在前後護着,三個人走在中間。

  白無淵走在莊子期的身後,一面看顧着他們下山,一面卻在心裡畫上了一個問号。

  現下的莊子期,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那麼方才他突然的中邪,到底是因為被那屍首所連累,還是因為他其實看到了什麼。

  比如說,那個紅蓮教的标識!

  念及此,白無淵驟然心頭一沉,捏着火把的手也緊了幾分。

  若是他的猜想不錯的話,莊子期難不成知道些什麼?

  至少,關于紅蓮教,他不會是一無所知!

  ……

  存着這個疑惑,白無淵下山的一路都心中不斷翻湧着念頭。

  待得上了馬車之後,他這個念頭便有些克制不住了。

  “先生。

  聽得白無淵叫自己,莊子期睜開眸子,淡淡道:“白大人想問什麼?

  從方才下山的時候,這小子就在不斷地盯着自己。

  莊子期又不傻,自然猜到了緣故。

  想來,這白無淵是個聰明人,已然猜出了自己方才在礦場裡面的異常是為何了。

  他能忍到現在才問自己,已然十分不簡單了。

  念及此,莊子期又勾了勾唇,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頓時覺得身心舒暢。

  顧九都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時候藏得酒,待得反應過來後,就見對方已然一杯酒下肚了。

  她頓時咬牙道:“師父!

  小姑娘無奈且氣惱的聲音,讓莊子期搖頭笑了笑,十分好脾氣道:“隻一杯,阿九莫氣,為師壓壓驚。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受驚的樣子,然而方才莊子期的模樣還猶在眼前,顧九一時心軟,便又眼睜睜的看着他再次将一杯酒入了腹。

  見狀,顧九越發無奈,然而莊子期卻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一面看向白無淵道:“白大人,可要來一杯?

  這人還邀請别人?

  好在白無淵并不打算喝。

  他非但沒有喝,反而溫聲笑道:“老先生也适可而止吧,否則秦夫人大抵真的要發怒了。

  分明先前白無淵心裡很着急,可不知為何,看到莊子期這模樣,他反倒是難得的平靜了下來。

  甚至還能跟他說笑。

  聽得白無淵這話,莊子期心中道了一聲可惜,一面淡淡道:“罷了,那老夫也不喝了。

  他說到這裡,将酒壺收了起來,自己則是換了一壺茶。

  眼見得顧九臉色好看了許多,莊子期又低低的一笑。

  分明是最讨厭人管束的,可現下被幾個小輩兒們約束習慣了,他竟然覺得還挺美滋滋。

  不過他對面的白無淵,可就一點都不美滋滋了。

  他歎了口氣,道:“先生這般聰明,想必已然猜到晚輩要問什麼了吧?

  果不其然,白無淵這話一出,便聽得莊子期淡淡道:“那個圖騰?

  “正是。

  說這話的時候,白無淵的神情裡滿是凝重。

  尋常的紋身也好,标識也罷,都是在皮肉上的。
一旦剜了那塊皮肉,便不複存在。

  可圖騰不同。

  那是透過皮肉刻在骨頭上,一旦镌刻上了,便是一輩子。

  比如這個屍首身上的,便是如此。

  即便皮肉腐爛,還有骨頭可以昭示出他的身份。

  白無淵念及此,越發慶幸自己今夜跟随着來了。

  若非如此,他怎麼會發現,這屍首身上還另有線索!

  聞言,莊子期卻并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反問道:“白大人知道什麼,又想知道什麼?

  這話不是試探,而是明晃晃的詢問。

  這般的光明正大,倒是讓白無淵笑了。

  說來好笑,他這人一向喜歡算計人心,誰知一朝進了光明,才發現,玩弄權術的隻是少部分,大多數的人,更喜歡明晃晃的對上。

  比如顧九、比如鄭懷洛,比如眼前的莊子期。

  念及此,白無淵的聲音裡卻又多了幾分愉悅。

  他神情堪稱溫和,甚至連唇邊的笑容都沒有收,格外閑适的回答莊子期的問題:“實不相瞞,晚輩知道的不多,所以才想問老先生您知道什麼。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

  白無淵說到這裡,收斂了面上的笑容,神情鄭重道:“方才那人的後頸上,有一朵火焰标識,而這個圖騰,是紅蓮教獨有。

  這話一出,顧九去端茶杯的手頓時一顫,蹙眉道:“紅蓮教?

  怎麼又是紅蓮教?

  聽得她這話,莊子期面上帶着散漫的笑,可一顆心卻是驟然揪了起來。

  紅蓮教?

  所以,那個圖騰,是紅蓮教的?

  莊子期并不知那個圖騰是何處的,是以此時從白無淵的嘴裡聽到這話之後,内心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一直以為,這會是某個位高權重之人所特有的圖騰。

  不想……竟然是紅蓮教。

  對面還有一個白無淵在看着自己,因此莊子期的聲音不過片刻便恢複了正常,應聲道:“是啊,又是紅蓮教。

  他的唇邊雖然還帶着散漫的笑,可任誰都看得出來,那笑容裡的冷冽。

  白無淵見他這表情,越發肯定莊子期知道些内幕,因道:“老先生,實不相瞞,晚輩知道的有用内容隻有這些。
不知您……可否指點迷津?

  聞言,莊子期卻隻是睨了他一眼,嗤了一聲,笑道:“我說小子,你可不實誠。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罷了,我隻告訴你一句——這毒與紅蓮教衆有關,那這一批被做成的兵器又會被送到哪兒呢?
小子,你現在與其糾結這些,倒不如順着這個線索,往下嚴查。

  這話一出,頓時引得白無淵神情一禀,鄭重道:“多謝老先生指點迷津。

  他怎麼糊塗了,現下更該追查的,是那一批武器。

  而現在,紅蓮教就是一個很好的線索!

  以現下的處境來看,紅蓮教絕對參與了此事。

  就算他們沒有參與,若是利用得當的話……

  便是紅蓮教無辜,他也能栽贓上去一個罪名!

  沒有人比他更恨那個地方。

  ……

  白無淵打定主意,回了府衙之後,跟莊子期二人道了别,自己則是去了書房。

  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縱然深夜,也沒時間休息。

  莊子期倒是神情閑适,可隻有他自己清楚,眼下的閑适都是僞裝出來的。

  “行了丫頭,你也去休息吧。

  聽得莊子期這話,顧九則是應聲點頭,見他臉上滿是疲憊,複又關切道:“師父,您回去也快睡吧,這兩日您都沒怎麼好好兒休息。

  得了她這話,莊子期笑着應了,隻是等到顧九走了之後,笑容卻是盡數收斂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恨意。

  忍了這麼久,直到現在剩下自己獨處,他才敢放任自己的情緒洩露出來。

  火光漫天、血光漫天,他從那樣的地獄裡逃出來,染着親人的血,背負着他們的仇,禹禹獨行到現在,卻發現自己依舊深陷迷霧。

  而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

  是與醫術有關。

  是傅家舉世無雙的醫術,為他們招緻了災禍。

  可除此之外,那個幕後黑手,他卻是始終都查不出來。

  然而今夜,莊子期卻得到了新的線索。

  紅蓮教。

  這個原本已經被打壓的再無擡頭能力的幫派,到底是因何緣故,才會在這二十餘年之中,再次死灰複燃的?

  還有白無淵。

  他又是如何知道,那是紅蓮教的絕密圖騰的?

  雖然是新的謎團,可卻也是新的線索。

  莊子期念及此,複又捏緊了手,咬牙低聲道:“傅家跟莊家的仇,我絕不敢忘!

  也不會忘!

  便是此生豁出命去,他也要為家人報仇雪恨!

  ……

  今日折騰一天,顧九回房的時候,正好聽到更夫們的聲音:“夜半子時,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那聲音隔着數道圍牆傳來,隐隐約約,卻足以叫人聽清楚。

  顧九捏着眉心,卻見趙老太迎了上來:“給夫人請安。

  見她居然還沒睡,顧九不由得放下手來,笑着問道:“婆婆怎麼還沒去睡呢?

  聞言,趙老太的眉眼裡滿是笑容,溫聲笑道:“您還沒回來呢,老婆子也睡不着。

  她說到這兒,又聞到顧九身上明顯的味道,複又笑道:“正好廚房燒了水,我這就讓人端過來,這天熱的難受,您洗一洗也好睡覺。

  得了她這話,顧九笑着應了,一面謝道:“那便有勞您了。

  趙老太連聲道無妨,讓人去打水來,見顧九坐在椅子上滿是倦怠,想了想,又問道:“夫人可要吃點東西麼?

  她這話一出,頓時便見顧九擺手笑道:“不了。

  才從礦山那邊下來,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面還猶在眼前,顧九得多大的心才能吃的下東西?

  等到下人将浴桶端進來之後,趙老太複又行了禮,笑眯眯道:“您有事兒就喊我,老婆子就在門外守着呢。

  顧九應聲謝了,便見她出門去了。

  出去的時候,還不忘記将房門牢牢合上。

  那門吱呀一聲,将室外的一切都隔絕在了外面。

  顧九脫了衣服進了浴桶,那微熱的水頓時便洗去了她一身的塵土與疲憊。

  她閉上眼睛,趴在浴桶邊,放任自己放松下來,一面回憶着今日白天發生的事情。

  隻是卻沒來由的想到了那一枚圖騰。

  先前的時候她總覺得熟悉,回來的時候才從白無淵跟莊子期的口中得知這竟然是紅蓮教的圖騰。

  可是……

  她雖然聽過無數次紅蓮教的名字,卻從未真的跟那些人打過交道,那麼她到底從哪裡見過那個印記呢?

  顧九苦思冥想,卻始終想不起來到底何時見過。

  且不說今生她縱然出來這麼多次,可都沒怎麼跟外人打過交道,便是前世裡,她也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的。

  就連尋常去寺廟内上香,也都是有家丁跟随,一日便歸。

  隻除了——

  顧九驟然瞪大了眸子,連牙齒都忍不住咯咯作響。

  她想起來了!

  前世裡,那些對她和白術下手的那些土匪們,為首的那個人,後頸有一枚火焰标記!

  猙獰的笑、白術的血,還有她絕望的将簪子刺入自己喉嚨的一幕,都成了顧九不敢回憶起來的畫面。

  顧九忍着心中的恐懼,死死的抓着浴桶的邊緣,手指因着太過用力都泛着青白之色。

  可饒是如此,她也近乎自虐一般的逼迫着自己回憶。

  院外有蟬鳴聲聲,将顧九從地獄一般的畫面裡拖回了現實。

  她虛脫一般的趴在浴桶上,一雙眸子也染上了赤色。

  将那些記憶再次從腦海裡仔仔細細的過了之後,顧九也真切的意識到,自己沒有記錯。

  那個圖騰,的确與今日那人的一模一樣。

  可是,那些人分明說他們是官家……

  顧九死死的捏着手,神情裡滿是徹骨的冷。

  不,不對。

  前世裡,她在那些人的眼中已然是将死之人,所以他們沒必要跟自己撒謊。

  而今生這個圖騰也不會有錯。

  那麼,就隻剩下了一種可能——

  他們是官家的人不假,可卻是紅蓮教衆混進去的!

  念及此,顧九又深吸了一口氣。

  腦子裡像是有一團亂麻,她拼命的讓自己鎮定,努力的回想着。

  若事情真如此的話,那前世裡要殺自己的人,必然跟紅蓮教有密切的聯系!

  那個答案呼之欲出。

  顧九隻覺得一顆心狂跳不已,仿佛有什麼秘密被自己不小心給揭開了似的。

  前世裡自己的死,即便不是泰安公主指使,她也必然是參與者之一。

  那麼,這些混入朝堂的紅蓮教衆呢,泰安公主又知道多少?

  那些人嘴裡的話,不管是刻意引導自己,還是他們被引導而得出來的“真相”,泰安公主,絕對不無辜!

  ……

  這一夜,顧九幾乎瞪眼到天亮。

  直到雞鳴三聲魚肚泛白,她才迷迷糊糊的捏着佛珠睡了。

  隻是墜入夢境時,卻又再次做起了噩夢。

  依舊是她的那日。

  顧九記得很清楚,那日天氣晴好,一日她出門時的心情。

  可這一次,她卻像是成了圍觀之人。

  真真切切的看到秦峥眸子裡的柔軟,還有他那噙着笑意出口的話:“晚上早些回來。

  今生跟秦峥的朝夕相處,讓她對男人的小動作格外熟悉,見到他不自覺的捏手指時,卻是覺得心頭一酸。

  那小動作洩露了他的情緒,昭示着男人此時很緊張。

  仿佛有什麼想要說出口、卻又郝然到難以出口似的。

  前世的顧九不懂,可眼睜睜看着夢境的顧九,卻驟然福至心靈。

  那樣毛頭小子似的神态,分明是……對她有情!

  這個事實,饒是夢裡的顧九,都忍不住心頭滾燙。

  可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又有些呼吸急促。

  然而,前世裡的顧九什麼都不知道。

  她帶着男人難得的柔情,踏上了那一條一去不歸的死路。

  猙獰的男人神情扭曲,女子的哭喊跟男人的獰笑混合在一起,最終歸于平靜。

  顧九滿面淚痕,饒是知道這是夢境,卻仍及無數次的試圖撲上去救自己。

  可她隻是一抹影子,甚至連觸碰他們都做不到。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心如死灰的決絕,那一根發簪入喉嚨,溫熱的血濺上去,刺目而殷紅。

  分明她觸摸不到實體,可那一瞬間,她竟覺得有鮮血濺到了自己的臉上,滾燙而炙熱。

  這是她死前的景象。

  可夢卻未完。

  她看到了秦峥。

  歸九院内燈火通明,而院子裡的石闆路兩側……

  擺滿了芍藥。

  這樣的季節裡,分明花兒都謝了,不知秦峥從哪裡搬來這樣多的芍藥花,随風送幽香,浸人心脾。

  歸九院的大門敞開着,秦峥懷抱着一個女子,一步步的走進了院内。

  那是顧九。

  她身上血迹斑斑,已然成了暗褐色,秦峥難得穿了一身白衣,此時被鮮血沾染上,似是綻開了寒梅一般。

  尋常時候最是愛潔淨的人,連刑訊被沾染了血迹都要将衣服丢掉,可此時抱着顧九的時候,他的動作卻是輕柔而珍重。

  懷中那個早已氣絕的姑娘,如同他尋回的無雙珍寶。

  站在花海中時,分明他的臉上面無表情,可顧九卻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眸子裡的陰郁和森寒。

  隻是在低頭看懷中女子的時候,那些情緒卻瞬間褪卻,唯獨剩下了柔情。

  他說:“阿九,我們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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