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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373章 脫掉的衣服可以一件件撿起來,但踩碎的尊嚴不能

嫁給全城首富後我飄了 帝歌 16320 2024-10-11 15:10

  用餐時,氣氛其樂融融,就連賽西裡奧與程硯墨兩人,都沒像以往的每次見面那樣箭弩拔張正鋒相對。

  賽西裡奧跟蘇歡顔破鏡重圓後生活到一起,漸漸找回了多年前的激情與溫情,他也重拾了信心,在面前程硯墨的時候,自然就沒有了怨念跟敵視。

  再則,今天程硯墨身邊跟着一名女士,聽顔顔說這位叫做費雯的女士跟程硯墨之間可能有戲,賽西裡奧就更不會再針對程硯墨。

  所以這一頓飯,吃的非常和諧。

  見程硯墨與賽西裡奧化幹戈為玉帛成了一對相談甚歡的好朋友,韓湛與宋瓷都覺得意外。
宋瓷微微偏頭,與韓湛低聲輕語:“大哥跟程硯墨不鬥嘴了,是不是都不習慣了?

  韓湛擡眸掃了那兩人一眼,他目光落在程硯墨身旁的陌生女士的身上,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佳人在旁,還鬥嘴做什麼。

  宋瓷抿唇淺笑,又坐了回去,與蘇歡顔他們交談。

  吃完飯後,程硯墨與費雯便起身告辭了。

  見程硯墨要走,蘇歡顔站了起來,說:“硯墨,我送你們。

  蘇歡顔在賽西裡奧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便陪着程硯墨他們兩人走向停車場。

  知道程硯墨與蘇歡顔定是有話要說,一走出莊園,費雯便轉身對程硯墨和蘇歡顔說:“蘇小姐,Boss,你們先聊着,我去車裡等你。

  “好。

  程硯墨盯着費雯高挑的背影,眸色漸深。

  “還看?
就那麼喜歡?
”蘇歡顔的打趣聲,在程硯墨的身旁響起。

  程硯墨收回目光,他一回頭便迎上蘇歡顔似笑非笑的表情。
程硯墨想到蘇歡顔離開前對他叮囑的那些話,不禁納悶問道:“歡顔,你為什麼覺得費雯喜歡我?

  而他卻毫不知情。

  蘇歡顔說:“你以前應酬喝醉過幾次,每次費助理送你回來的時候,看你的眼神,都特别的...”

  那時候蘇歡顔是程硯墨名義上的妻子,每次費雯将程硯墨送到樓下後,蘇歡顔都會去迎接程硯墨。

  有好幾次,她都逮到過費雯凝視程硯墨的樣子。

  那眼神,一看就是有感情的。

  但費雯是個很懂事的姑娘,她即便對程硯墨有意,卻從來不會逾越,不會做出超過上下級意外的行為。

  這一點,更讓蘇歡顔對費雯有好感。

  這些事,程硯墨是不知情的。

  程硯墨以前直把費雯當做得力部下,後來聽了蘇歡顔的提醒,他仔細觀察後,才注意到費雯對自己的态度的确值得深思。

  “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了。
”蘇歡顔說:“你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同了。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若産生了興趣,那眼神是掩飾不住的。

  程硯墨用左手将眼鏡摘下,右手輕輕地捏了捏眉骨中間,邊捏,他邊低着頭說:“沒在一起。
”說完,他停頓下來,笑了一下,卻又說:“但有那個打算。

  蘇歡顔笑出了聲來,“那可要恭喜你了。

  蘇歡顔知道程硯墨以前愛過一個就做穆秋的女人,但穆秋已經出家為尼修行去了,程硯墨與穆秋是斷然不可能在一起了。

  往後一輩子還長,蘇歡顔喜歡程硯墨能找到一個知心人,陪他度過餘生。

  她盼望着聽到程硯墨與費雯在一起的那一天。

  “好了,快上車吧,别讓人等久了。

  “嗯。
”程硯墨在腦海裡将行程表翻了一遍,才問蘇歡顔:“你們什麼時候回去?

  蘇歡顔:“裡奧工作繁忙,婚禮結束就要回意大利。
我跟孩子們可以再多留幾天。

  “那行,我争取把周末時間空出來,帶孩子們去玩。

  “好。

  送走了程硯墨,蘇歡顔轉身走入了莊園。

  宋瓷他們沒在餐廳裡,蔡管家說他們去了茶餐廳。

  禦龍莊園的餐廳被設計成挑高設計,所以從視覺上看上去非常的敞亮奢華,與餐廳一牆之隔的是一間玻璃房咖啡屋,咖啡屋外便是遊泳池。

  蘇歡顔穿過咖啡廳走出去,繞過一條風雨走廊,便到了會客樓。

  會客樓共有兩層,一樓是會客大廳,二樓是放映室跟韓湛的健身室。
會客樓二樓有一個直通地下室的超大衣帽間,那是韓湛特意用來放置宋瓷那些高定漂亮裙子與首飾包包的。

  此時,韓湛他們一夥人正坐在一樓的會客室裡聊着天。
蘇歡顔進來時,正好看見三名下屬抱着三隻密碼箱走了進來,将東西小心輕放在賽西裡奧的面前。

  蘇歡顔走到賽西裡奧身後站着。

  剛吃了飯,她暫時不想坐。

  賽西裡奧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上身前傾,雙手肘關節擱在大腿上,宛如一隻正在捕食的獵豹。

  那雙淩厲的藍眸盯着對面兩位兄弟,他道:“這裡面都是父親收藏的珍品,我把它們都帶了過來,咱們兄弟仨人,分了算了”

  賽西裡奧完全可以将這些遺物獨占,但他選擇将它們拿出來,兄弟三人瓜分。

  聽說這是愛德華的遺物,阿讓頓時嫌棄地瞥了瞥嘴角,但他也不會拒絕這便宜得來的寶貝。

  賽西裡奧一個眼神,下屬立馬彎腰将密碼箱全部打開。

  衆人朝箱子裡面看過去,見裡面有古董首飾,古董槍支跟幾把精美的匕首。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諸如五顔六色的彈珠,早就絕版了幾十年的舊撲克牌。

  那些小東西,應該都是愛德華童年記憶中的寶貝。

  等大家将箱子裡的東西都瞧清楚了,賽西裡奧這才開口說:“我與阿讓,自小跟在父親身邊長大,為了大家族鞠躬盡瘁。
因此,我認為,我跟阿讓理應分走父親百分之九十的遺産,霍夫得百分之十。
”講完,他停頓起來,視線挪到韓湛與宋瓷的身上。

  他問韓湛和宋瓷:“你們有異議沒?

  宋瓷剛想說沒意見,便聽到賽西裡奧又說:“有意見也保留。

  宋瓷:“...”

  大哥就是大哥,武斷又霸道。

  分完那些珍貴的遺物後,賽西裡奧直接把那副撲克牌丢給韓淼他們,“拿去打牌!
”幾個小孩子立馬撿起地上的牌,嘻嘻哈哈地跑到室内噴泉廣場那邊玩撲克牌去了。

  賽西裡奧又抓起那幾顆小彈珠,他說:“這東西你們留着也沒用,我帶回去了。
”愛德華死後屍沉大海,賽西裡奧打算将這東西丢進那片大海中,算是一種精神寄托。

  瓜分完遺産後,下屬便将空箱子拿走了。

  蔡管家帶着幫傭走過來,将每個人面前的冷咖啡和冷茶撤走,重新換了一杯熱的。

  賽西裡奧端起咖啡押了一口,他想到什麼,便放下杯子,朝着阿讓那邊看過去。

  阿讓正在清算他分到的遺産,在心裡盤算哪些東西拍賣出去能賺錢,哪些東西适合送給南煙煙做收藏。

  “阿讓。

  聽到賽西裡奧喊自己,阿讓将清算好的東西分兩個陣營放好,這才擡頭望向賽西裡奧。
“叫我?

  點點頭,賽西裡奧說:“阿讓,我知道,你從小就嫉妒我,嫉妒我得到了太多父親的愛跟關注。
”賽西裡奧主動提起這件事,大家表情都有些尴尬。

  原本還和氣的氛圍,頓時變得沉悶起來。

  蘇歡顔暗自戳了戳賽西裡奧的背部,提醒他不要在這個日子裡,提起這樣掃興的話題。

  但賽西裡奧卻沒有停下他的講話。
他對阿讓說:“他們中國有句話說的很對,在家庭教育中,一碗水是很難端平的。
我承認,父親将那隻碗,徹底偏向了我。

  說到這裡,他也看了韓湛一眼。
“從小,我就是他最驕傲的繼承人,他把他能給的一切資源都偏向了我。
我很遺憾你們小時候遭受到的不公,但我不會為此感到抱歉。

  聞言,阿讓表情不愉,他質問賽西裡奧:“你覺得,他對你偏愛是應該的?
我們就活該被他欺壓?

  面對阿讓的憤怒,賽西裡奧心平氣和。
“倒不能說是應該。

  他笑了起來,他點燃一根煙,邊抽,邊說:“我得到了他的偏愛,我同樣也背負了他身上的枷鎖。
阿讓,霍夫,你們可以離開西西裡島,但我不可以。
我這輩子,就是死,也要是在西西裡島那片土地上。

  “我對我得到過的偏愛,付出了代價。

  賽西裡奧受到了多少偏愛,便流下過多少血淚。

  因此,他并不覺得他需要對任何人道歉。

  賽西裡奧生下來,就注定要接受愛德華的生意。
‘神之子’這個組織,賦予了賽西裡奧至高無上的權利,但同時也賦予了他沉重的枷鎖。

  他必須帶着‘神之子’繼續走下去,他不能倒,他倒了,就會有無數個家庭跟着家破人亡。

  阿讓聽到賽西裡奧這番話後,那滿臉的忿忿不平,頓時煙消雲散。
他望着賽西裡奧高大霸氣的身軀,驟然覺得這人活得也挺累的。

  “所以阿讓,我的好兄弟。
”賽西裡奧的煙已經抽完,他用手指将冒着紅光的煙頭捏碎,丢進水晶煙灰缸裡。

  做完這一切,他這才擡眸遙望向沙發那一頭的阿讓,問道:“你能不能,别将對父親的厭惡,加注在我的身上?

  他冷峻立體的臉頰上,少見的浮出了一抹孤獨的神情。
“父親死後,我就隻有你們兩個兄弟了。
”阿讓對他有怨,韓湛對他疏離,每到聖誕節這個阖家團圓的日子,他也會感到孤獨。

  賽西裡奧的話,令韓湛與阿讓兄弟倆心裡一酸。

  韓湛突然說:“今年聖誕節,我們一家人都會去意大利。

  賽西裡奧眸子都亮了起來。

  阿讓雙手在大腿上搓了搓,别别扭扭地說:“那什麼,我們煙煙還沒有去過意大利,今年聖誕節,我也想帶她過去看看。

  兄弟三人,終于和解。

  宋瓷和蘇歡顔對視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來。

  阿讓将他打算拍賣的東西遞給蔡管家,對蔡管家說:“蔡管家,找個信得過的拍賣行,幫我把這些東西拍了,我需要錢。

  開孤兒院,他是認真地的。

  蔡管家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東西抱住,趕緊去找東西裝起來。

  遺産還沒焐熱,阿讓就着急拿它們出去拍賣,見狀賽西裡奧眉頭皺得很深。
他有些納悶地問阿讓:“你就那麼缺錢嗎?

  “當然!

  阿讓眨巴眨巴眼睛,兇巴巴地對賽西裡奧和韓湛說:“明天我結婚,你們都别忘了來随禮,随禮我隻要錢。
現金微信支付寶刷卡都行!

  衆人狂翻白眼。

  笑笑鬧鬧聊到十點過,大家這才各自回房,等待着明天的到來。

  車上。

  程硯墨有些話想問問費雯,但車上有司機在,他多少有些避諱。

  費雯坐在車裡無事可做,便打開手機郵件箱,浏覽公文。
突然,她聽到程硯墨說:“錢晟,找一家清吧把我們放下。

  錢晟是程硯墨的司機。

  司機聽到這個要求,是覺得有些奇怪的。
“這個時候嗎?
”程硯墨一慣是個自律的人,一般在工作日,程爺是不會去酒吧那種地方放松的。

  程硯墨點頭,“嗯。

  “好的。

  費雯注意到了程硯墨用的是‘我們’這個詞,她看不進去文件了,轉過頭來想程硯墨幾句什麼。

  結果一回頭,卻看到程硯墨正在輕輕地揉按他的太陽穴。
他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需要處理,一定是累了。

  費雯到嘴的問題,又被她吞了回去。

  錢晟知道幾家環境不錯的清吧,他開着車在城區轉了幾圈,最後将車停在了禦龍淵河邊的一個公園出口旁。

  錢晟提起手刹,将車熄了火,回頭對程硯墨說:“程爺,前面靠河有一家水上清吧,去年剛開的,挺安靜的。
”錢晟跟在程硯墨身邊做了幾年的事,他很清楚程硯墨的需求,挑的地方一定不會出錯。

  程硯墨嗯了一聲,将眼鏡戴上,自己擰開了車門把,準備下車。

  一條腿伸出車外後,程硯墨突然對副駕駛坐着不動的費雯說道:“費助理,不忙的話,就陪我一起去喝一杯吧。

  費雯不能拒絕程硯墨的要求。

  她下了車,跟着程硯墨一起走向清吧。
錢晟望着程總跟費助理遠去的背影,竟莫名的覺得這兩人配一臉。

  以前咋就沒發現呢?

  程硯墨領着費雯走進了清吧。

  他在外面,從來不會喝那種已經開瓶過的酒,防止有人給他下藥。
程硯墨要了一瓶芝華士25,他喜歡那圓潤馥郁而複雜的口感。

  更好的酒,這家清吧沒有賣的。

  酒吧的露天陽台建在禦龍淵河上,坐在這裡,可以望見大河上遊的禦龍大廈。
如今的禦龍大廈,已經成了望東城新的标志性建築了。

  程硯墨望着那棟樓,不禁感慨道:“誰又能想到,短短三年時間,禦龍大廈便取代了耀世大廈,成為了這座城的标志。

  耀世大廈,是川東集團的總部所在,在此之前的幾十年前,耀世大廈一直都是望東城的标志地。

  費雯是程硯墨的助手,她習慣性去揣摩程硯墨的一言一行。
聽到程硯墨這句感慨,費雯摸不準程硯墨心裡在想什麼,她便挑着好話說:“我相信,在Boss的帶領下,耀世大廈會再度成為這座城的标志。

  程硯墨盯着費雯那張會說話的唇,皺眉說道:“我今天不想聽虛僞的話,我要聽你的實話。

  這是你要求的。

  費雯便說:“韓湛是少見的經商奇才,Boss,你想要趕上他的腳步,很難。

  雖然聽着傷人心,但程硯墨卻更喜歡。

  程硯墨看着服務生打開了酒,他揮手遣走服務生,親自為費雯倒了一杯酒。
“我們來玩個遊戲。

  費雯雙手端着杯子戒酒,聽到程硯墨這話,她問:“玩什麼?

  “我問你答的遊戲。
”程硯墨說。

  費雯差點被氣笑。
“Boss問,我答,這很不公平。

  程硯墨眼中也有了一些笑意,“我是老闆,你跟我講公平?

  費雯隻能委屈答應。
“好啊。

  程硯墨又給他自己倒了酒,他拿出煙來,想要抽,又問費雯:“你介意我抽煙嗎?
”聲音一頓,程硯墨又強調一遍:“真話。

  費雯:“介意,吸二手煙短命。

  程硯墨被噎了一下,然後默默地将煙盒放回了口袋裡,他木着臉說:“費助理,你誠實的樣子真可愛。

  費雯懷疑程硯墨是在調戲她,但她沒有證據。

  兩人簡單碰杯後,程硯墨并沒喝酒,他旋轉着手裡的酒杯,他盯着那琥珀色的威士忌酒,終于開口問了第一個正經問題。
“費助理之前說,你是在尚英國際學校念的書。

  費雯呼吸突然變慢。

  費雯下意識想要逃避這個問題,但程硯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燙的她人都要融化了,根本無處躲藏。

  費雯下意識舔了舔淡粉色的唇,點了點頭,說:“是的。

  “李雯。
”程硯墨喊了她一聲。

  費雯下意識擡頭看向程硯墨,卻發現程硯墨并不是在叫她,隻是單純的想要喊一遍這個名字。

  費雯右手捏着杯子,左手藏在桌子下面,緊張地捏了把闊腿褲的料子。

  “我們以前認識,是嗎?
”程硯墨的語氣是笃定的。

  他已經想起來了,很久以前,似乎的确有着一個叫做李雯的姑娘,短暫的在他的生活中出現過。

  她就像是一顆煙火,稍縱即逝。

  費雯很輕地嗯了一聲,“認、認識。

  程硯墨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雙手環臂,盯着費雯微微垂眸有些不安的樣子,突然短暫地笑了一聲。
“原來是你啊...”程硯墨莫名其妙地說。

  費雯:“嗯?
”她勇敢地擡起頭來直視着程硯墨,鼓足勇氣試探地問程硯墨:“Boss,你想起我了?

  程硯墨點了下頭。

  “你變得...”他攤開手掌放在面前轉了轉,似乎有些糾結,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心情。
最後,他隻是輕歎道:“你跟少年時候相比,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我真的沒想到你,你竟然是...”

  “竟然是...”

  費雯苦笑了一聲,将程硯墨沒忍心說完的話補全。
“沒想到,我竟然就是那個肥豬。

  肥豬,中國肥豬,這是那些人對費雯取的綽号。

  程硯墨眉頭一皺,“不要那樣說你自己。

  費雯如今已經足夠強大,再回首起少年時期受到過的侮辱,已經沒有曾經那麼義憤填膺了。

  她說:“我那個時候的确很胖啊,又高,又胖,青春期還喜歡長痘痘...”那個時候,學校評選四大醜女,費雯便是醜女之首。

  尚英國際學校上學必須穿制服,費雯的制服是女校服中的最大号,她都不敢穿裙子,因為雙腿太胖,全是橫肉...

  她總是被學校的人欺負,被關廁所,被扒了褲子看性别,被女孩子們惡意地抓頭發,被男孩子們堵在樓梯轉角的地方欺負,羞辱,甚至是毆打。

  任誰看到如今這個霸氣凜然、殺伐果決的費雯,都無法相信她曾經受到過長達三年半時光的校園霸淩。

  她不是被一個人,一夥人霸淩,她是被整個班級,甚至是整個學校的人霸淩。

  “當我意識到你可能就是Wen的時候,說實話,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程硯墨今天在禦龍莊園瞧見韓淼,腦子裡突然就閃現出了高中時期一個胖同學的影子。

  他模糊的記起,那個胖同學的名字好像就叫Wen,但那時候,全班的學生都叫她肥豬,隻有老師偶爾會叫她的名字。

  程硯墨吃晚飯的時候,心裡一直想着這件事,因此在飯桌上都不健談。

  如今猜測得到證實,程硯墨隻覺得不可思議。
他記憶裡的Wen,十五六歲的時候,便有一米六幾高了,體重卻接近兩百。

  Wen那個時候是真的很胖。

  程硯墨瞧着費雯的眼神,顯得匪夷所思。
“你是怎麼瘦下來的?
”程硯墨不敢想象,費雯為了瘦下來,吃了多少苦頭。

  “減肥啊,我花了三年的時間,成功的瘦了下來。
”費雯語氣雲淡風輕,臉上也笑容滿面,但程硯墨卻知道她是在撒謊。

  程硯墨表情沉了下來,他說:“說實話。

  費雯那雙榛色的漂亮雙瞳緩緩地轉了兩圈,才垂下眸去。

  她雙手不知何時已經全都藏到了桌子下面。

  費雯抓着自己的褲子,低着頭,小聲地說道:“我很小的時候,父親便去世了。
後來母親帶着我,嫁給了一個美國男人。
他們結婚那一年,我才六歲,那時候我隻是一個微胖的女孩子。

  “繼父一直都想把我培養成一個淑女,把我打造成名媛,希望将來我能嫁給一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夥伴。
但後來,随着年齡的增長,我的身材越來越胖...”

  “十年過去,母親年老色衰,繼父找到了新的情人,對方還帶着一個漂亮的女兒。
理所當然的,我的母親就被趕出了家門。

  “母親帶着我回了她的娘家上海生活。
她被繼父養成了一個廢物,隻知道吃喝玩樂買買買,卻沒有掙錢的本事。
回到上海不久,我們便窮困潦倒。
母親不能吃苦去工作,便開始找不同的男人,給他們當情人,當小三...”

  “但她不年輕了,沒有曾經的如花美貌,總是被人抛棄。
後來母親精神都有些失常了,總是打我,罵我,質問我為什麼胖得像頭豬,還說,豬好歹還能殺了賣肉還錢,我能換什麼?

  講起在上海生活的那段日子,費雯是卑微的。
她垂着頭,不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脆弱跟害怕。

  不知道她又想到了怎樣可怕的往事,肩膀突然害怕地縮了兩下。

  再開口說話時,聲音就更輕了。
“有一次我放學回來,母親叫了一個糟老頭子到家裡來,她告訴我,她用五萬塊錢,把我賣給了那個老頭子。

  費雯手指将大腿掐的劇痛,她不準自己哭,她說:“那個老頭子當着我媽的面,強行脫了我的衣服,最後卻停了下來。
他用力地往我的臉上吐口水,罵我太醜,太肥了,倒了他的胃口...”

  “别說了。
”程硯墨不想再聽下去了,他隻要想一想那個場面,心裡便一陣作痛。

  費雯便不說了。

  過了一會兒,費雯才擡起頭來,朝程硯墨勾起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程硯墨瞧見費雯那雙微紅的眼睛,他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手伸到一半,才意識到自己逾越了。

  他将手縮了回去。

  費雯端起酒抿了一口,不知道是酒精度數太高,還是她心裡太難受,總之,她現在意識有些混亂。

  費雯放下酒杯,朝程硯墨眨了眨眼睛,她神秘兮兮地說:“Boss,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程硯墨蹙眉,“什麼?

  費雯突然一把拉開胸前的襯衫。

  那襯衫本就是淺V領口的,她用力往下拉,便出來了裡面的胸衣跟肌膚。

  這時候才八點鐘,清吧沒有什麼人,露天陽台上除了他們兩人,就沒有别的人。
因此,不會有第三個人發現這一幕。

  程硯墨瞧見費雯的動作,開始有些愠怒,但當他看到費雯胸口劍突位置那個手術刀疤時,眼神猛然僵住。
“這個是...”

  費雯告訴程硯墨:“為了減肥,我切了半個胃。

  程硯墨下意識捏緊了酒杯。

  “我瘋狂地運動,拼了命地健身。
二十歲那年,我終于瘦了下來,我媽快要死的時候,她盯着脫胎換骨的我,用力地抓着我的手,問我為什麼不早些把胃切了。
她覺得我要是早些瘦下來,我繼父看我還有點利用價值,就不會跟她離婚了...”

  費雯冷笑起來,“那天我突然很恨她,恨到極點。
我決定拔了她的氧氣管,看着她掉了氣,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回憶起那一幕,還是沒忍住流了淚。

  不知道是在想念母親,還是在心疼那個沒被母親愛過的自己。

  程硯墨為了掩飾那份無所适從的心疼,他端起杯子假裝喝酒。
那辣口的酒液在程硯墨口腔内散開,他頓時想到喝酒對胃不好,趕緊一把奪走了費雯面前的酒杯。

  “以後應酬,也不要喝酒了。
”他說。
說完,覺得還不夠,又補充道:“以後你就不要跟我出去應酬了。

  費雯就笑了。

  程硯墨見她還笑得出來,不免惱怒。
“不許笑。
”她都不知道,她現在笑起來的樣子,有多讓人難受。

  “隻有你關心過我。
”費雯沒頭沒腦的說。

  程硯墨頓時愣住。

  他,關心她?

  他仔細想了想,竟然想不起來自己從前有沒有關心過費雯。

  費雯是在高中時期轉入尚英國際學校的,嚴格意義上來說,她與程硯墨隻當了半年的同學,便因為父母離婚回了上海。

  費雯一直被欺負,所以有個人突然施舍她一點點好,費雯都會記得一輩子。
但程硯墨生活順風順水,費雯不過是他學習時期少年生涯裡的一個匆匆過客。

  費雯雙眼含淚地注視着程硯墨,她說:“你一定不知道,你是第一個撿起被他們踩髒的校服,默默披在我身上的人。
我永遠都記得,你對我說的一句話。

  程硯墨已經不記得了,他問:“我說了什麼?

  “你說,衣服被脫了沒關系,一件件重新穿上就好了,但尊嚴被踩碎了,就撿不起來了。
”如今的費雯,早已成功撿起了她被脫掉的每一件衣服,成為了川東集團的第一女将。

  再也沒有人,膽敢脫她一件衣服!

  程硯墨哂笑起來,“别把我想的那麼好。

  程硯墨覺得費雯把他美化了,他坦率地告訴費雯:“我早就聽說過,學校裡有個中國來的胖姑娘,總被人欺負。
我看到你被人欺負,并沒有産生過想要保護你,為你讨回公道的念頭。
我最看不慣你被欺負了,卻一副認命的樣子。

  “之所以會說那種話,隻是希望你能活得像個人一樣,而不是像一隻受氣的王八。
我要真的是個好人,就該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欺負了。

  “所以。
”程硯墨慢吞吞地咽下嘴裡那口失了味道的酒,他告訴費雯:“請不要把我看得太高尚。

  費雯認真聽完程硯墨的話,她了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個善良的好人,我也沒有把你當個好人去愛戴,去尊敬。

  費雯望着他,卻又一次淚眼模糊,她落着淚,笑着說:“我隻是,怎麼都忘不掉第一個為我撿起衣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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