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464章 拍賣會,公然打臉
望東城身為國内一線大城市,每年總要舉辦幾場大大小小的拍賣會,有的是純公益性質的拍賣會,也有則是以賺錢為目的。
望東城的豪門世家中,以程家、顧家、厲家以及東方家為代表。
這之中,程家在五十年前是以自行車起步的,當年風靡全國的‘川東牌自行車’就是他們家生産的。
後來越做越大,又相繼創辦了摩托車公司,現在更是成了國内汽車龍頭品牌。
顧氏電器,顧名思義,是靠電器産品發家的,在九十年代,幾乎每個條件不錯的家庭都會買他們家的電視。
直到現在,他們家的産品依然是許多家庭的首選。
厲家的老爺子年輕時候混黑的,後來創辦了鋒芒娛樂影視,經過多年的經營,如今已成為與帝國娛樂旗鼓相當的影視公司。
在這四大家之中,真正稱得上超級世家的,當屬東方家。
東方家是兩百年的老企業,在清末時期曾是連鎖典當鋪,全國負有盛名,名叫泰隆典當。
後來國家動蕩,典當鋪大量倒閉,隻剩下京都與望東城的兩家。
直至戰争結束國家太平,東方老爺子,也就是現任家主東方凜的太公東方盛,毅然地将泰隆典當鋪改成了泰隆拍賣行。
如今,泰隆拍賣行已經成為國内乃至全世界都享譽盛名的拍賣公司。
這天,攝影館将全家福的成品送到山莊,宋瓷和蔡管家一起使喚幫傭将全家照挂在牆上。
正忙着,突然有名男丁小跑進屋,将一封邀請函遞到蔡管家手裡。
蔡管家拿着邀請函走到宋瓷身旁,對宋瓷說:“夫人,是泰隆拍賣行遞來的邀請函。
”
邀請函下面,還有一本拍賣品宣傳冊。
宋瓷接過邀請函跟冊子,走到庭院的躺椅上坐下,她正要翻開書,就聽到韓淼跟韓珺的腳步聲。
“媽媽!
”
韓淼撲向宋瓷大腿,她跟宋瓷告狀,說:“珺珺不跟我玩骨牌!
”
韓珺小小的圓臉蛋上布滿了輕蔑跟不屑,她說:“沒意思,不好玩。
”她才不玩那種無聊透頂的遊戲。
姐妹倆每天都在争吵拌嘴,宋瓷已經習慣了。
她将女兒們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換了個話題,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來,我們看看這本書上有什麼好東西。
”
“好。
”
韓淼用一對小巴掌捧着那本書,韓珺在宋瓷的提示下幫忙翻書。
韓淼卻看上了一枚胸針,她指着那枚胸針,說:“這個好看,媽媽,買它!
”
“行,買它!
”
宋瓷讓蔡管家拿來筆,在那胸針下面畫了個勾,随後讓韓珺繼續翻。
宋瓷後面又看到了一條珍珠項鍊,上面介紹說是R國王後生前最愛的項鍊。
宋瓷覺得這珍珠項鍊很配韓旺旺,便在項鍊下面也打了勾。
往後面,就不是珠寶首飾了,而是一些古董藏品。
“不好看,我去玩骨牌了!
”韓淼沒興趣看了,從宋瓷腿上滑了下去,跑去玩骨牌了。
韓珺想再陪媽媽一起曬會兒太陽,便挪到了宋瓷的懷裡,繼續幫宋瓷翻書。
翻到最後一頁,韓珺看到了一把劍。
那是一把細長劍,劍柄跟劍鞘通體純黑,就是不知道裡面的劍身是什麼顔色。
宋瓷咦了一聲,說:“現在的拍賣行竟然還有這東西。
不過這把劍看上去平平無奇,誰會賣?
”她瞄了眼那把劍的起拍價,頓時被那高昂的定價吓得咋舌。
“這麼一把劍,起拍價竟然要一百萬,這不是搶劫嗎?
”宋瓷正要關上冊子,這時,一道軟糯而輕的童音突然說道:“媽媽,我要它。
”
宋瓷吃了一驚。
她低頭去看懷中的韓珺,韓珺也揚着一張白淨水靈的小臉看着宋瓷。
韓珺又說了一遍:“媽媽,我要它。
”
宋瓷關上冊子,詢問韓珺:“為什麼?
你這麼小,要這東西幹什麼?
要不,我給你買條項鍊,留着等你長大了戴?
”
韓珺搖頭,手指着那冊子的封面,偏執地說:“我要那把劍。
”一種直覺告訴韓珺,她需要那把劍。
宋瓷說:“我考慮下。
”
韓珺點了點頭,這才從宋瓷腿上滑了下去。
她朝屋子裡走去,走了一截,又停下來,轉過頭來,嚴肅而認真地告訴宋瓷:“媽媽,我想要它。
”
宋瓷點了點頭。
她知道韓珺跟一般的孩子有些不同,韓珺堅持要這把劍,或許這把劍有着非人之處。
宋瓷去了宴清修的房間。
宴清修正盤腿坐在地毯上冥想,聽到敲門聲,他緩緩睜開眼,這才起身去開門。
宋瓷盯着他房間木地闆上的毯子,不由得笑道:“又在打坐?
”宴清修每天都會冥想一兩個鐘頭,宋瓷也習慣了。
“嗯,也快結束了。
”宴清修赤腳往後退了一步,請宋瓷進屋。
宋瓷将那本冊子塞到宴清修懷裡,她說:“翻開最後一頁。
”
宴清修聞言照做。
他打開冊子,翻到最後一頁,看到那把黑色的長劍時,瞳孔驟然緊縮,“這個是...”宴清修盯着那把劍的模樣,将它和腦海中的某把劍重合在一起。
宴清修猛地合上冊子,呢喃道:“這不可能...”
宋瓷一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就知道那把劍有問題。
“宴先生,這把劍可有玄機?
先前珺珺看到了它,很堅持的說想要它。
”
宴清修驚疑不定地沉思着,過了許久,他才告訴宋瓷:“這把劍,與我們傲勝大陸排名前十的靈劍‘歸一’非常的相似。
”
他手指摸着尖尖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但這不應該啊,歸一靈劍早在瞿驚鴻魂飛魄散時,就自毀劍身跟他一起消失了,它不應該還存在啊...”
宋瓷聽到瞿驚鴻這個名字,心說這又是哪号人物。
“瞿驚鴻是誰?
”
宴清修神情複雜,他似是在回憶着什麼,忘了答話。
過了半晌,宴清修才語氣佩服地說道:“瞿驚鴻被譽為傲勝大陸修真界第一人,他是劍神宗宗主的大弟子,心系天下,劍法高深。
聽說,他的禦劍是一把由玄鐵打造而成的細長劍,并無神力,隻是一把普通的劍。
但那把劍跟在瞿驚鴻身邊,卻生了靈識。
在滅世之戰中,瞿驚鴻一劍斬出萬丈魔域,将魔物盡數打入魔域,從此一戰成名。
而歸一劍,也憑借着靈劍的等級晉升成十大神仙之列。
”
“總之,歸一劍是把非常厲害的殺器,而它的主人瞿驚鴻更是人間兇器。
”
宴清修再次翻開冊子,盯着那把劍,呢喃道:“應該是我搞錯了,歸一劍早就自毀了,不可能還存在。
”
更不可能,會來到地球星。
宋瓷就跟聽玄幻一樣聽完宴清修的故事,她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将這個内容消化掉,然後指出:“那珺珺跟這把劍有什麼關系?
”
宴清修難得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怎麼?
”珺珺跟這把劍,難道有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
宴清修竟說:“有什麼關系?
大概就是我們尊主殺了瞿驚鴻,跟這把劍是殺主之仇的關系。
”
宋瓷:“...”
喲嚯,珺珺竟然殺了心系天下的瞿驚鴻,那珺珺得是什麼妖魔鬼怪?
宋瓷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宴清修臉上露出佩服而敬仰的神色,他仰着頭說:“我們尊主,正是因為殺死瞿驚鴻才出了名,成了天下人口中的大魔頭,人人喊打喊殺。
他們将尊主逼進人鬼神魔都不敢進入的雪域,卻沒料到,尊主不僅沒死,反倒成了雪域之主!
”
宴清修眼裡閃爍着狂熱跟傾慕,他跟邪教頭子的忠粉似的,張開雙臂,高聲呼道:“尊主是至高無上的!
”
宋瓷:“...”
病得不清!
宋瓷奪過那拍賣冊子就走了。
從宴清修房裡走出來,宋瓷聽到了孩子們的鬧聲。
她朝客廳一角望去,看見韓珺雖然百般無奈,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陪韓淼玩骨牌。
宋瓷目光變得慈愛起來。
不管宴清秋是大魔頭還是什麼東西,韓珺永遠都是她的女兒。
一周後,拍賣會正式舉行。
宋瓷換上禮服,喂過韓诤後,又吸了一些奶放在冰箱,讓保姆兩個小時候溫熱了給韓诤後。
搞定一切,宋瓷這才帶着韓淼與韓珺去公司跟韓湛彙合。
拍賣會現場,觥籌交錯,衣香鬓影,大家高談論闊着各種趣事,像極了電影《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奢靡場景。
女人紮堆的角落裡,有人突然說道:“你們發現沒,禦龍山上那兩口子,最近很高調啊。
”禦龍山上那兩口子,指的自然是韓湛與宋瓷。
這話被金小姐聽見了,金小姐立馬嗤笑了起來,笑得意味不明。
金小姐叫金鳳,與宋瓷是認識多年,在宋瓷還在名媛群裡混的時候,兩人就磁場不合。
她們是見了面都笑嘻嘻,轉過身就MMP的塑料姐妹。
金鳳這幾年與東方家那位二少爺談了分,分了又合,成功地将東方二少跟他妻子逼得離了婚,她如今也算是半個東方家的二少奶奶了。
聽到她這一聲輕笑,大家都轉頭看着她,有人巴結地對她說:“阿鳳,你笑什麼啊?
你跟東方二少爺關系親密,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内情啊?
”
這話聽得金鳳心情暢快。
金鳳搖了搖葡萄美酒,語氣不屑地說道:“能有什麼内情啊,結婚三年多時間,宋瓷兩胎生了三娃。
如今終于得了個可以繼承王冠的繼承人了,她現在也算是韓先生的掌中寶了。
”
宋瓷生了二胎,但孩子性别還沒透露,名字也沒公布,大家也沒見韓家給那孩子辦滿月酒,因此大家都在私底下猜測宋瓷這二胎依然是個女兒,所以才會被輕視。
因此,聽到金鳳透露出來的内容,大家更覺得驚奇。
“宋瓷這胎生的是個男孩?
那怎麼不見韓家給那孩子辦滿月宴?
”
“可能是想保護好孩子,要低調吧。
”金鳳又歎息了一聲,說:“哎,才結婚三年多時間,就連着生了兩胎,宋瓷嫁進韓家後,日子過得倒也忙碌充實。
”
她是在嘲諷宋瓷嫁進豪門為生男孩,把自己當成了個生育機器,暗指宋瓷表面看着光鮮亮麗,背後其實過得也不容易。
人都是這樣,見以前一起混的野雞突然就飛上枝頭當了鳳凰,過上了金枝玉葉的矜貴日子,心裡就嫉妒怨恨,巴不得聽見那個人夫妻關系不和才開心。
大家聽到金鳳這話,有人心頭暗爽,也有人懷疑真假。
鄭素月先前一直陪着她的先生在應酬,這會兒她先生撇下她去了男人堆裡談事,她得了空,便端着酒杯走向了金鳳她們這群人。
看到鄭素月過來,金鳳稍微收起了她那趾高氣昂的神色。
鄭家是書香世家,年前鄭家跟市長家成功聯姻。
鄭素月嫁給了市長公子,她一來,就算是這幾個女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一個了。
鄭素月與宋瓷的交情不錯,她早就聽見了金鳳那些話,心裡不爽極了。
走得近了,鄭素月與各位小姐貴婦碰了一杯,随後摸了摸無名指上的婚戒,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說:“大家猜猜,今晚還有誰會到場?
”
“誰啊?
”
金鳳感到不妙。
鄭素月淺淺一笑,說:“我剛才去洗手間的時候,聽到東方家大少奶奶在跟韓夫人打電話,詢問她還有多久到。
”
聞言,幾個女人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起來。
韓夫人?
宋瓷?
“她不是剛生完孩子沒多久嗎?
今天也會來參加拍賣會?
”
鄭素月捂着嘴輕笑,又說:“何止啊,我聽說啊,宋瓷産後身材還未完全瘦下來,韓先生得知她要來參加宴會啊,早早地在巴黎給她訂了幾身高定禮服,聽說最便宜的都要八十多萬一套呢。
”
“哎,這高定禮服啊,嬌貴着呢,往往穿一次就不能再穿了。
韓先生對韓夫人,那可真是寵的沒邊了。
”
鄭素月說完,就饒有興緻地打量金鳳的表情。
注意到金鳳身上穿的黑裙子是去年G家的秀場款,她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指着金鳳的裙子說:“哎啊金小姐,你身上這條裙子真好看,我去年在秀場看到了,也想買。
但我身材沒你好,撐不起這條裙子,隻能遺憾錯過了。
”
聞言,好幾道熱鬧的目光同時落在金鳳的身上。
都跟東方家二少爺分分合合幾年了,算是半隻腳都踏進東方家了,如今出席這種場合竟然還穿去年的裙子,這讓這群愛攀比也崇尚時尚的女人接受不了。
因此,看金鳳的眼神也變得輕視鄙夷起來。
金鳳笑容倒是沒見變化,隻語氣淡淡地說:“我可不像宋瓷,我沒有一個當首富的老公,自然不能将幾十百多萬的裙子當便衣穿。
我也不像鄭小姐這般有福氣,嫁了個家世尊貴的婆家。
”
這話,既是在暗諷宋瓷是靠着韓湛過日子的花瓶,也是在暗諷鄭素月如今腰闆挺得直,是仗着婆家的身份。
鄭素月正要反諷,便聽到一道妩媚動人的嗓音從人群的後方響起,且由遠及近——
“我能成功嫁首富,素月能順利嫁姜家,自然有我們的過人之處。
倒是金小姐,我三年半前剛結婚的時候,你與東方二少爺在拍拖。
我兩年前生孩子的時候,你與結了婚的東方二少爺在拍拖。
我上個月生二胎的時候,聽說你還在跟東方二少爺拍拖。
”
話音落地,一道妙曼豐盈的倩影走至衆人面前。
所有人擡頭,順着一雙銀灰色超高跟往上看去,瞧見了一襲熏衣紫抹胸收腰長裙,裙身上點綴着無數亮閃閃的材質特殊小碎片。
燈光落在裙子上面,裙子散發着淺紫色的微光,充滿了金錢的氣息。
長裙的主人,膚色如雪,瓷白的臉頰上妝容清透,黑發燙成小波浪蛋糕卷,渾身上下隻佩戴了一對複古耳環,跟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
她右手握着一隻小巧且精緻的晚宴包,唇上塗着一層淡淡的肉桂粉口紅,無需烈焰紅唇,也擁有着女王的氣場。
宋瓷一登場,鄭素月面前那些名媛千金貴婦,想到她們先前議論的那些話也許已經傳進了宋瓷的耳朵裡,不自覺都露出羞赧之色。
宋瓷往金鳳面前一站,先朝鄭素月彎唇笑了笑,說道:“好久不見了,素月。
”
鄭素月也對她報之一笑。
宋瓷倏然轉過身來,仗着身高傲人,便低着頭垂眸打量金鳳。
她停落在金鳳身上的眼神非常露骨,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沒有一絲溫度。
金鳳被宋瓷看得雙腿發軟,正想要找個借口溜走,就聽到宋瓷補充完了之前沒全部講完的話,她說:“我認得東方家的老夫人,那是個矜貴卻明事理的夫人。
我就納悶了,金小姐生得也算貌美可人,為何與東方二少爺拉拉扯扯拍拖了三四年,還沒能登入東方家的門呢?
到底是你金小姐人品有問題入不了老夫人的眼?
還是你金小姐就是張狗屁膏藥沾在二少爺的身上了,二少爺想撕都撕不下來?
”
全場寂靜!
鄭素月一直都知道宋瓷是個嘴皮子利落的人,沒想到能利索到這個境界。
牛逼!
金鳳被宋瓷一番話嘲弄得沒鼻子沒臉,她也不管這是何種場所,被人當場羞辱,金鳳再能忍也是哭了。
她哭着,手指着宋瓷的臉,怒罵道:“宋瓷,你如今拽什麼拽,你看看你渾身上下哪一件東西是你自己掙來的?
還不全都是韓湛給你買的!
我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以為你就高貴冷豔了?
”
“你仗着韓湛寵你,你就這樣羞辱我,小心有一天韓湛不寵你了,找個更年輕的了,我倒要你到時候會哭得有多慘!
”
“你現在是年輕貌美,但你總有遲暮的一天,等你變老變醜了,還有更多的小女生在排隊等着呢。
如今你身上穿的用的,遲早也會穿在别的女人的身上!
”
金鳳吼完這番話,轉身就要跑,結果這一轉身,就碰到了一個硬實的胸膛。
金鳳倒退一步,差點跌倒。
她聽到周圍倒吸冷氣的聲音。
金鳳詫異擡頭,瞧見了另一位正主——
韓湛。
金鳳沒想到,韓湛那樣的大忙人,竟然會跑來參加宴會。
韓湛左右手分别抱着韓淼跟韓珺,落在金鳳身上的目光,比室外呼嘯刮過的寒風還要冷。
剛才韓淼在街邊看到了吹糖人的手藝人,鬧着要吃糖人。
宋瓷收到鄭素月發來的短信,得知金鳳又在聚會上嚼她舌根子,她便讓韓湛陪着孩子們在外面等糖人,自己先一步進來了。
等韓湛抱着兩個女兒來到酒會,正好将宋瓷最後質問金鳳那些話,以及金鳳反諷宋瓷的話都聽見了。
金鳳看到韓湛,覺得發怵。
她看到遠處母親在對自己狂使眼神,她知道韓湛是她們家絕對不能得罪的人,她咬了咬唇,這才小聲地道歉:“韓先生,韓夫人,對不起,是我口無遮攔了,不該侮辱韓夫人在先。
”
聽到她的道歉,韓湛的表情并無松動,依然陰沉沉的。
他将女兒放在地上,拍了拍她們的肩膀,說:“淼淼珺珺,去找董炀。
”
韓珺懂事的拉着姐姐去找宴清修了。
現場非常的安靜,隻聽得到韓淼姐妹遠去的腳步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宋瓷韓湛跟金鳳的身上。
他們心想,韓先生好歹是個男人,應該不會對金鳳太無禮才是。
畢竟男人嘛,對待女士,總是要保持一些風度的。
然而韓湛這人,從來不懂林香惜玉,他所有的溫柔蜜意,都給了宋瓷。
韓湛擡起左手,捏住金鳳的下巴,眼神倨傲地打量了她的臉頰半晌,随後收回了手。
韓湛掏出西裝胸口口袋裡疊的漂亮的手巾,慢條斯理地擦着先前撫摸着金鳳下巴的手指,随後扭頭對宋瓷說:“夫人,你剛才有句話說錯了。
”
宋瓷眼珠微轉,配合韓湛的行動,納悶問道:“何處有錯?
”
韓湛笑了笑,對宋瓷說:“夫人眼神一慣雪亮,今天怎麼不好使了?
你仔細看看,這位小姐的模樣,哪裡稱得上是貌美可人?
夫人,你是在羞辱貌美可人這個詞。
”
他深情地看着宋瓷的臉,又道:“夫人這樣的模樣,才叫貌美可人,怎麼看都看不夠。
”
現場:“...”
韓湛夠狠!
竟然當衆羞辱金鳳長得醜。
宋瓷都有些同情金鳳了。
她心想韓湛為自己出了氣,也該消氣了。
但韓湛想要看到的,遠不止如此。
韓湛像是在回答金鳳,也像是在回答所有人心裡的問題,他說:“我知道許多人都在等着宋瓷老去醜去,等着看我出軌包養小年輕的那一天。
但很遺憾,各位,我早就委托了我的律師,寫了一封公證書。
”
聞言,大家都露出疑惑的目光,好奇韓湛那份公證書裡到底寫了什麼内容。
宋瓷不知道韓湛是在胡言亂語诳這些人,還是說真的,她也是好奇的。
韓湛收到宋瓷的疑惑目光,他笑了笑,才說:“公證文件内容中有一條清楚的寫到了,一旦我出軌劈腿,那麼我的全部家産都将無條件贈與宋瓷。
”
他側目看着金鳳,又道:“金小姐,你的期望注定要落空了。
”
金鳳嘴唇上下碰了碰,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捏緊了包包,扭頭就跑了。
而原本一些盯上了韓湛的身份,想要将自己的情人或者女兒偷偷送去給他嘗個新鮮,撈些好處的人,都打消了這份心思。
算了算了,韓湛是個狠人,他們鬥不過他。
這時,東方凜與夫人攜手走進了酒會現場,這代表着拍賣會即将開始了。
東方凜上台緻辭說了兩句,便請大家都移步去拍賣廳。
大家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陸陸續續去了拍賣廳。
拍賣會快開始了,負責人正準備關上宴廳的大門,這時,突然聽到了一陣沉穩而有節奏的腳步聲。
他們停下關門的動作,目光盯着門外的走廊,瞧見一名七八歲大的男童緩步走了進來。
跟在男童身後的,還有兩名成年男士。
注意到那男童的左眼戴着眼罩,負責人一下子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徐少爺,您來了,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
徐骞擡頭,對負責人點了點,說:“勞你們久等了。
”說完,他便帶着侍從繞過酒會,去向拍賣廳。
“那人是誰啊?
周經理?
”一旁的工作人員小聲地詢問周經理。
周經理噓了一聲,等那徐家小少爺走遠了,這才告訴身旁的小弟,“昆侖徐家的,不該問的就别問。
”
但他隻需要提一句昆侖徐家,其他人也就懂了意思。
昆侖徐家,玄學第一世家,徐家小少爺更是被譽為玄學界第一天才。
原來長得竟也這般精緻貴氣。
宋瓷一家人有四個位置,兩個大人坐中間,孩子挨着父母一邊坐一個。
韓淼進了拍賣廳後,見大家都不說話了,也跟着安靜下來。
韓珺低頭把玩着她的新魔方,正将魔方黃色的那面歸位,身旁突然坐下了一名男童。
韓珺表情淡淡地偏頭望去,待看到那男童的模樣後,頓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你好。
”韓珺主動跟徐骞打招呼。
這是個非常罕見的事。
徐骞微微偏頭,用右眼凝視着韓珺。
他記得韓珺,這個第一次在商場見面,就偷偷摸他眼睛的小娃娃。
徐骞微微颔首,随後坐直了身體,盯着場上的拍賣會。
韓珺将魔方随意打亂,遞給徐骞,她說:“你會玩嗎?
”
徐骞盯着那魔方,嫌棄韓珺聒噪,便搖了搖頭,說:“不。
”
可真是惜字如金。
韓珺小聲地說:“我會,我教你吧。
”
徐骞:“請安靜。
”
韓珺:“...”
韓珺閉上了嘴巴,一個人悶悶不樂地玩魔方。
場上,拍賣品一件接着一件被呈上來,每一件都被人争先恐後地拍走了。
韓珺全程都沒有擡頭,一直在不停地玩魔方,挑戰自己的速度極限。
徐骞覺得拍賣會有些無聊,他餘光瞥見韓珺還在玩魔方,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缭亂,他就眨了眨眼睛,随後朝韓珺伸出手,問:“給我試試,好嗎?
”
韓珺停下來,擡頭盯着徐骞看了片刻,才将魔方遞給徐骞。
徐骞将魔方打亂,随後嘗試着将它們複原。
但看着挺簡單的一個玩意兒,徐骞竟然不會。
徐骞皺起眉頭,繼續跟魔方較真,但他玩了半個多鐘頭也沒能将第二面成功複原。
徐骞終于找到了一件他無法輕易辦到的事,這對他來說,多少有些新奇。
一旁的侍從瞧見徐骞一直在擰魔方,他也覺得驚訝。
無所不能的天才小少爺,竟然不會玩魔方?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唐裝的男性工作人員,捧着那把劍走上台。
幾乎是在工作人員撩起劍身上的蓋布的那一瞬間,韓珺跟徐骞同時擡頭,睜大了眼睛,看着那把劍。
那把劍,是韓珺的目标,也是徐骞的目标。
“11年前,一位冒險家在珠穆朗瑪峰冒險時,在一處危險的冰川中發現的。
這把劍非常的特殊,因為沒有人可以把劍身從劍鞘中拔出來。
這些年,我們找了許多人嘗試拔出長劍,但都沒能成功。
所以我們決定将它拍賣給有緣人,希望它能遇見它的有緣人,期待它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
得知這這把劍的特殊性後,有一部分人對它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也有一部分人放棄了想要拍賣它的欲望。
一把無法出鞘的劍,拍回去做什麼!
“起拍價,一百萬!
每次加價為十萬元,價高者得。
”
一百萬拍一把破劍,這在許多人看來是不能理解的事,但偏偏還有人叫了價。
“一百一十萬!
”
“一百二十萬”
起先叫價的人還很熱情,但随着價格漲到了三百萬的時候,競争者便少了一大半。
最後,隻剩下三四個人在互相競拍。
江臻舉牌,“三百八十萬!
”
他聲音剛落,韓湛便舉牌了,“三百九十萬。
”
江臻回頭看了眼韓湛,默默地放下了他的牌子。
韓湛見到江臻的動作,心道:好孩子,不愧是一家人,回頭結婚給他包個大紅包。
韓湛舉牌後,剩下幾人都放下了競價牌。
雖然不知道韓湛要這把破劍做什麼,但他們都樂意想賣韓湛一個人情。
就在韓湛以為這把劍即将成為他的囊中之物時,一道稚嫩卻沉着的男童音倏然響起——
“四百萬!
”
韓珺猛地扭頭朝右手邊的徐骞看去,下意識說:“我要那個!
”
徐骞拿着魔方,看着韓珺,表情嚴肅地說:“我要它。
”
韓珺瞪大了眼睛,徐骞則平靜地凝視着她。
過了半晌,韓珺垂下頭去,低聲對父親說:“爸爸,我們不要了。
”
聽到韓珺說不要了,韓湛跟宋瓷都有些驚訝。
宋瓷問她:“珺珺,你之前不是鬧着要要嗎,現在怎麼不要了?
”
離得近的那些大佬聽到了宋瓷的話,頓時抽了抽嘴皮子。
韓湛花那麼多錢拍下這把劍,就隻是因為他閨女想要?
大家都将好奇的目光落在韓珺身上,不明白這位大小姐為什麼又不想要那把劍了。
韓珺仍低着頭,不知道大家都在看她,她也不知道害羞和矜持,非常誠實地說道:“比起那把劍,我更喜歡小哥哥,小哥哥要,我給他。
”
徐骞:“...”
他坐姿未動,耳朵卻微微紅了起來。
宋瓷聽到這答案,倒沒有想歪,隻說:“那好,不要就不要了。
”
她認得韓珺身旁那個小男生,知道那孩子是徐家的繼承人。
宋瓷對徐骞說:“徐小公子,既然想要這把劍,那我們就成人之美了。
”
徐骞放下魔方,站了起來,轉過身面對着宋瓷跟韓湛的方向,非常真誠地行了一禮,說:“徐骞謝過韓夫人割愛。
”
小小年紀,倒是一副老氣橫秋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