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是秦家小輩中的老幺,按理說,出生于秦家這樣的大門大戶,舉止禮儀接人待客方面耳濡目染,應該長成一個标準的帝都名媛淑女才對,但秦星偏偏不是。
小小年紀,秦星就跟着她哥秦駿豪在泥巴地裡打滾兒,跟大院裡的一群小屁孩砸泥巴扔石頭,因為留着一頭毛寸,半點兒女孩子的樣兒都沒,進女廁所的時候還把人小姑娘吓哭了。
等秦星她媽周雅女士意識到自己對女兒太放縱,想要糾正小女兒的時候已經晚了,秦星已經養成了個女漢子性格,還成了一方小霸主。
周媽媽痛心疾首,進行了深刻的反省,這麼多年來一直試圖把女兒掰回正道兒,隻可惜效果不佳。
終于,在上高中的時候,周媽媽成功說服秦星蓄了長發。
雖然還是一身霸王勁兒,但至少她女兒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十分淑女。
表面淑女内心狂野的秦星在高中結識了三個好朋友,趙可心、羅嫚、蘇可可。
趙可心是一開始的同桌,這女生沒有其他人的那種巴結勁兒,秦星跟她相處融洽,順其自然地成為了朋友。
而羅嫚……剛開始兩人相處并不愉快。
羅嫚是高二跟秦星分到一班的,還正好分到了同一個宿舍。
雖然不想承認,但其實見第一面的時候,秦星就很想交這個朋友。
這個女生不是她媽整天叨叨着想她成為的那些淑女的模樣,她的身上有一種讓人欣賞的沉靜文雅,這種氣質讓人覺得很舒服,但是,羅嫚有一個自己的小世界,她對誰都禮貌,也對誰都疏離。
秦星好歹也是秦家小公主,雖然不像許多豪門子女那樣,身上帶着一股子天生的優越感,但也實在拉不下臉面去主動讨好什麼人,尤其在她好幾次主動跟羅嫚說話,羅嫚卻從來沒有主動跟她說話之後,她就再也不主動搭話了。
後來羅嫚大概也察覺到了什麼,一直跟她保持着禮貌而客氣的距離。
神特麼客氣!
大大咧咧的秦星突然就傲嬌了,主動跟她說話會死啊?
還是僅僅覺得跟她說話在浪費時間?
你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你了!
兩人就這麼客氣而疏離地維持了近一年的同學關系。
直到後來蘇可可來了,而且剛來第一天就跟羅嫚順利成為了朋友。
秦星徹底懵逼了。
就因為可可甜兮兮地問了句:“我很喜歡你,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
”
羅嫚就點頭說可以?
秦星懵逼過後覺得十分氣人,她跟羅嫚住一個宿舍快一年都沒成為朋友,難道就因為她沒有直接問對方能不能做朋友?
不過,在那之後,秦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秦大星以前太矜持了,說話做事還不夠直截了當。
所以,後來幾人成為好朋友之後,秦星就愈發直腸子了,想說啥就說啥,隐藏的女漢子屬性徹底暴露出來。
“可可,我被我媽鄙視了,作為好姐妹,你一定要幫我!
先給我來一沓桃花符,這個暑假我一定要找到一個高質量大帥哥,閃瞎周雅女士的眼!
”
秦星直接問好朋友要桃花符,一點兒不覺得羞恥。
軟萌的小大師蘇可可同學嘴角一抽,“大星,你年紀還小呢,這種事不急。
”
“不,我很急!
”
秦星語氣堅定。
被親媽如此鄙視,這種事能不急麼?
“可可,越多越好!
”
幾天後,蘇可可帶來了秦星要的桃花符,整整一沓,秦星高興壞了。
雖然蘇可可再三提醒,桃花符多了不一定能招來很多桃花,也可能是一朵難纏的大桃花,但秦星不以為意。
要是遇到了一朵不喜歡的,她就用自己的拳頭打得對方跪地求饒,看他還怎麼死纏爛打。
為了給自己制造遇桃花的機會,一放暑假,秦星就背着旅行包四處遊玩去了,還專門挑了不少刺激性娛樂項目,比如蹦極、跳傘、漂流。
她覺得喜歡極限運動的男生應該挺爺們的,而她喜歡爺們的男生。
當然,野蠻粗俗的那種爺們她不喜歡,她喜歡斯文儒雅一點兒的,這種斯文絕不是那種虛弱的花美男,必須得有男子氣概。
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一定要長得帥,至少不能比她差。
老秦家的人男的俊女的靓,她可不想老秦家的完美基因斷送在自己這一代。
秦星每天晚上都要握着蘇可可給的桃花符默念三遍自己的要求,期待着明天就遇到這樣一朵完美的桃花。
哪想到,桃花沒遇到,倒是先遇到鬼了。
秦星一個人劃着小皮艇,心中惶恐,尤其發現前方那隻皮艇裡的情侶很可能是一對鬼之後,惶恐極了。
但極度驚恐之下,她反而鎮定下來。
她握緊了可可送的護身符,等那東西慢慢消失在水道盡頭才将皮艇靠了岸。
夜風吹動,空中飄來秦星聽不到的鬼音密語,“大人,人帶來了,我、我們先走了?
”
那鬼音顫顫巍巍的,敬畏至極。
許久,山間才傳來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多謝。
”
“不謝不謝!
大人有事盡管吩咐!
”
風中的鬼音受寵若驚,然後快速隐去。
“阿嚏!
”
濕透的衣服被山間的冷風這麼一吹,秦星冷得打顫。
她找了個地方休息,沒多久腦子就變得混混沌沌了。
秦星發燒了,燒得很嚴重。
夜風靜靜地吹着,這邊的夜似乎格外地安靜,連風聲都比别處小上許多。
着一身白色長袍的古裝男子不知何時出現在秦星的身邊,也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
他知道這人病了,隻是許久沒看到人生病的樣子,所以一時失神。
然而,就是這一失神的功夫,他被人抱住了大腿,那燒得臉頰绯紅的女孩整個都挂了上來,還在他腿上蹭來蹭去!
冷月眉頭狠狠一皺,甩了甩腿,連連後退。
被甩掉的狗皮膏藥不滿地撇了撇嘴,嘴上嘀嘀咕咕着什麼。
冷月聽到一句“舒服”,臉色一變,怒斥出聲,“你是良家子,還是青樓出來的風塵女子?
怎的如此不知羞恥?
”
放在他那個年代,這是極難聽的話了,說是羞辱也不為過。
但顯然,這個女子的臉皮比他想象中的厚,不但沒有露出任何羞惱悲憤之色,反而眯着眼,放肆的目光從他的腳到小腿,再一寸一寸地往上……将他整個人從下到上看了個遍,最後落在他臉上,那直勾勾的眼神……冷月身為男子,竟也有種被調戲冒犯的感覺。
“嘻嘻嘻……”冷月:還笑得這麼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