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琛對上那張笑盈盈的小臉兒,看着那舒展開的小酒窩,心裡凝着的一抹怎麼都散不開的煩悶好像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他
作勢将懷裡的人往上掂了掂,眸低垂,看她,“确定瘦了?
我剛掂過了,不但沒瘦,反而胖了。
”“
不可能!
”蘇可可師十分确定地道:“放學回來我連晚飯都沒吃呢,怎麼可能變重?
”秦
墨琛微微皺眉,“沒吃晚飯,為什麼不吃?
”
蘇可可嘀咕道:“你不在,我一個人吃飯都不香,所以啃了倆包子就沒胃口了。
”
秦墨琛哂笑:所以還是吃了。
男人抱着她進屋,沒松手,換了雙拖鞋後,直接抱着小丫頭去了餐廳。
“林嬸,還有飯嗎?
”
林嬸笑看兩人一眼,連忙應道:“有有有,我馬上就去熱飯,四爺也吃點兒?
”秦
墨琛點點頭,“吃。
”
蘇可可啊了一聲,“叔也沒吃飯嗎?
”
秦墨琛瞥她一眼,“沒胃口,所以沒吃。
”
蘇可可小臉兒一皺,“所以叔又空腹抽煙喝酒了嗎?
你身上煙味兒真重,還有酒味兒,我還聞到女人的香水味兒了。
”
“我沒碰那些女人。
”秦墨琛自己說完便先愣了一下,将人放到椅子上擺好,他匆匆去了浴室,撂下一句:“我去沖個澡,很快下來。
”“
叔,吃完飯再去吧。
”蘇可可一句話還沒說完呢,人已經走了。
等
秦墨琛下來,飯菜都擺上桌了,不過蘇可可忍着沒吃,正盯着桌上的飯菜流口水。
秦墨琛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換了家居服的他步履悠閑地走過去,拉開蘇可可對面的餐椅落座,“在等我?
”蘇
可可點頭,“叔你怎麼洗澡洗這麼久,我等得花都謝了。
”秦
墨琛道:“不是說我身上味道重麼,我自然得洗幹淨點兒,免得招人嫌棄。
”
蘇可可噗地笑了聲,“我要是嫌棄叔就不會抱叔還親叔了。
”說
着,她趕緊給她叔夾了一筷子菜,“叔,快吃,這是林嬸新做的菜,好香!
”
秦墨琛看着碗裡堆成小山的菜,默默扒飯,順便也往小丫頭碗裡夾了不少菜。
兩
人一邊吃飯一邊互相看看,小丫頭笑出了酒窩,男人則眼中含着笑,一頓飯吃得很開心。
吃飽喝足之後,蘇可可拉着她叔去了客廳,說起了悄悄話,“叔,你閉上眼睛,我有禮物送給你。
”
秦墨琛微微挑眉,聽話地閉上了眼。
他聽到了哒哒哒的上樓聲,小丫頭回了趟卧室,然後又返了回來,小跑到了他跟前。
接
着,他感覺到手心一涼,對方将什麼東西放在了他手掌心。
“嘿嘿,好了,叔你睜眼看看。
”小丫頭聲音上揚,語氣活潑,還帶着一絲急求表揚的歡喜。
秦墨琛緩緩睜眼,視線落在掌心。
然
而,當他看到掌心那塊翡翠貔貅上時,卻是瞳孔驟然一縮。
深
埋在心底的記憶突然如潮水般翻滾而出,錯亂痛苦的回憶讓他目光瞬間冰寒刺骨!
不
及多想,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将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那股狠勁兒仿佛自己扔出去的是什麼炸彈。
哐當一聲,翡翠貔貅被扔出老遠,砸在牆壁上,一分為二後,滾落在地上。
蘇可可站在他面前,發懵地盯着他。
這是怎麼了?
她是不是在做夢?
叔看到她送的禮物不應該高興得嘴角上揚,明明很高興卻非要壓抑着嘴角的弧度?
或者揉揉她的腦袋,矜持地說一句“喜歡”?
“叔,你在做什麼啊”蘇可可愣愣地問了句,視線慢慢從男人的臉上移到了地上,她打磨雕琢了數天的翡翠貔貅摔成了兩半,正躺在地上。
不是做夢,是真的。
蘇
可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瞪着瞪着眼睛就酸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滾,一大顆一大顆的,最後連成了串。
怎
麼又發脾氣了呢?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麼?
叔還給她夾菜了,還對她笑
這禮物不喜歡?
就算不喜歡,也不要扔了啊,她打磨了好久才打磨好,有幾次手都磨出血了
蘇可可撿起那碎成兩半的貔貅,用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淚,朝秦墨琛哽咽道:“叔,你糟蹋了我的心血,我讨厭你!
”她
轉身沖上樓,将自己關在了卧室裡。
不一會兒,卧室裡就傳來了小丫頭震天動地的哭聲,比上次哭得還要大聲,還要難過。
林嬸聞聲從廚房趕出來,已經不見了蘇可可的身影,隻看到她家四爺坐在沙發上發呆,視線落在自己手上,手在微微發顫。
她
扶額歎了一聲,“四爺,您和可可這又是怎麼了?
剛才不好好好的嗎?
”
秦墨琛緩緩回神,眼裡閃過懊惱之色,蜷了蜷有些發顫的手,低聲道:“我不小心把她送我的禮物摔碎了。
”“
啥?
四爺,你唉。
”林嬸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可可提起禮物的時候,笑得特别開心,說那東西是她親手做的,這些天她早早回了卧室,就是在偷偷準備這件禮物,想給你個驚喜,四爺,您、您也太不小心了,擱我我也得氣哭。
”
秦墨琛聽到這話,猛地擡頭看她,“那翡翠擺件是丫頭自己做的?
”
“可不是麼!
人辛辛苦苦每天抽時間雕刻的翡翠貔貅,您說摔就摔了?
能不生氣麼?
”
秦墨琛眉頭緊擰,薄唇也抿緊,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林嬸勸道:“四爺,您去哄哄這孩子吧,您毀了她的一番心血,這孩子肯定很難受。
”
秦墨琛沒應聲。
林
嬸沒再說什麼,搖頭走遠。
該說的她都說了,再說下去就不合适了,畢竟她隻是個下人,能說這麼多也是仗着自己跟随多年的情分。
這
兩人怎麼就這麼折騰呢林
嬸離開很久之後,秦墨琛還坐在沙發上,維持着之前的姿勢一動沒動,仿佛坐成了一尊雕像。
他突然想通了,丫頭離開是對的。
他脾氣這麼差,丫頭留在這兒老受他的氣,上次哭了一次,今天又哭了一次。
秦
墨琛盯着樓上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去敲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