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可跟他是同行,共同話題多,不粘人,又聰明,愛憎分明,性格直率又可愛……如果是她這樣的女朋友——殷少離及時打斷了自己的假如,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到了慌亂和不知所措。
他隻把可可當朋友,而且可可也已經遇到自己的有緣人并且結了婚,就算是如果,他也不該将這樣一個人代入。
真的,很不應該。
殷泠冷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還在給他傳授經驗,“嫌麻煩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喜歡的,要是喜歡的女生,你恨不得她一天二十四小時粘着你。
”
“怎麼樣就是喜歡?
”
殷少離突然問她。
他一直覺得談戀愛是一件無趣的事情,就算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畫一天符箓或者打坐一整天,都要比這種事有趣得多。
他身邊有談戀愛的室友,每天會花費大量時間陪女朋友吃飯聊天,閑暇時候還要去當家教或者做其他兼職,就為了攢錢給女朋友買禮物。
殷少離覺得,談戀愛這種事費時又費力,最後還不一定有好結果,譬如宿舍裡那個舍友跟女朋友吵吵鬧鬧幾次,最後還是分手了。
殷泠冷有些意外,沒想到殷少離這小子會主動問她這種問題,看那神情,還是在很認真地請教她。
“喜歡一個人就是看着他一天到晚犯傻也會不自覺嘴角上揚;當你不畫符不打坐不靜修腦袋放空的時候,想的最多的人會是他;期盼着每天都能早點兒見到他;還有,看到他跟别的異性說笑,心裡會不舒服……”殷少離聽着聽着,目光不禁落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思緒有些遊離。
他的确會盼着治療的時間快點到來,但他确定,自己隻是希望筋脈能夠早點接好,畢竟,他好久沒有用右手畫符了,有些不習慣。
大概,隻是這樣。
畢竟,看到可可和秦墨琛在一起,他沒有不高興,因為他知道那個男人跟可可兩情相悅。
殷少離的目光無意間掠過殷泠冷,忽地一頓。
說話時,女人的嘴角微微勾着,眼眸微垂,低頭那一瞬間的溫柔讓他有些走神。
他一直知道小姑比同齡人看上去年輕很多,她保養得很好,即便今天沒有上妝,看着也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
剛才那一瞬間,素顔的小姑溫柔笑着的樣子……竟讓他覺得莫名熟悉。
不是因為這個人是看着他長大的小姑才會有的那種熟悉,而是,這種熟悉曾出現在别人身上。
大多數時候小姑都是暴脾氣、濃妝豔抹、氣質偏冷豔,所以偶爾這樣低頭溫柔笑着的樣子,他很少看到。
那樣子,很像一個女人。
可是,他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隻覺得在哪裡見過。
……期末考試結束,便是寒假了。
蘇可可沒想到,她居然均分全班第一,拿了個院系的一等獎學金,成了一個妥妥的學霸。
高中的時候,有嫚嫚和大星在前面做榜樣,尤其是有嫚嫚這樣一個超級大學霸在前面擺着,蘇可可根本沒有自己其實也算學霸的覺悟。
所以回去之後可把她嘚瑟壞了,獎學金這筆錢被她存了起來,打算以後專門買學習用品,雖然她根本不缺這點錢。
秦墨琛見她心情這麼好,自己的心情突然也變得很好。
心情很好的結果就是摁着小丫頭做了點兒你快樂我也快樂的事情。
寒假剛開始,蘇可可就被家裡的這頭狼養出了懶病,除非必要,根本不想出門,因為外面太冷了。
明明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嘤。
以前的蘇可可大冷天也能上跳下竄地捉鬼,現在的蘇可可隻想躺在家裡的沙發上鹹魚癱。
澤哥除了偶爾寒暄一下,已經很久沒給她介紹單子了,以前的老客戶除了幾個錢多得沒處花的時不時找她看看風水,也沒啥大單子。
不出門的時候,蘇可可必須全身心投入學習中,否則一旦被某人發現她有無事可做的趨勢,就會逮她去做運動。
“秦叔叔,我跟你講,你再這樣沒節制下去,小心腎虧老得快。
”
蘇可可擡起腿踹開旁邊的肉食性大灰狼,表情憤憤然,出口的聲兒卻軟綿綿的。
“呵呵,腎虧?
老得快?
”
秦墨琛表情危險地睇她。
蘇可可不怕死地繼續道:“我告你,你再這樣,真的會腎虧!
雖然你可能是以前憋狠了,也可能是中了欲蠱之後有了那麼點兒精蟲上腦的後遺症,但也不能,嗷——我錯了——琛琛,我錯了——秦叔叔我錯了——”可是現在求饒已經沒用了。
被質疑能力的秦叔叔好好把人欺負了一頓,讓人哭着叫着喊錯了,還磨着人叫了好多聲好聽的才罷休。
後來,蘇可可受不了家裡如狼似虎的老男人,趁人晚上睡着的時候,直接用紅繩将光溜的男人綁在了床頭,還是一種非常銷魂的綁法。
幹了一大票之後,就直接躲回了桃花山。
怕家裡的豺狼找來,蘇可可跟師父打了聲招呼準備繼續逃。
蘇牧成聽說她要去給一個孤苦伶仃的可憐鬼收拾破爛屋,出于同病相憐的心理,在小徒兒離開的時候,将家裡的苦工陶隐借給了她。
等秦墨琛趕來找媳婦的時候,小媳婦已經跑了。
秦四爺是黑着臉離開桃花山的。
“唉喲!
這是個什麼小可愛喲,居然真的來幫我這個老人家清掃院子,還帶了個副手,我就說我這一大早怎麼就聽到喜鵲喳喳叫了呢。
”
雖然蘇可可當初答應金無言寒暑假有時間的話就來看他,但金無言沒想到她真來了,此時感動得稀裡嘩啦,就是那張娃娃臉怎麼都跟老人家三個字扯不上關系。
“修道之人不打诳語。
”
蘇可可嘿嘿一笑,指着道觀裡已經開始幹活的人說:“他是陶隐,師父給我找的幫手。
”
金無言笑得見眉不見眼,“好好,都是好孩子,言叔中午請你們吃大餐。
”
苦力漢陶隐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回到了老家,心情有些複雜。
不過,他從小在這裡長大,隻知道清隐派,還真沒注意到這旮旯角裡還有個道觀。
出于對同行修士的敬重,陶隐幹活很賣力,以前在清隐派,他就是個幹苦力的外門弟子,到了桃花山,被蘇老頭繼續使喚幹粗活,現在幹起來特别熟練。
娃娃臉大叔眼見着自己的狗窩越來越整潔,高興地哼起了歌。
察覺到那小丫頭總是盯着自己的肚子看,金無言不禁繃緊了腰身。
“言叔,你為什麼總是在衣服裡面揣一張符箓?
”
蘇可可突然問他,目光落在他肚子上,若有所思。
金無言吓得渾身一抖,衣服下的人臉們也跟着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