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的通道連着階梯,裡面有暗淡的光透出來。
宮玖走在前面,錢筠澤走在最後,中間是姬孟湘。
通道階梯不長。
很快,三人就抵達了這個神秘的地下密室。
昏暗、陰冷,但卻沒有那種潮濕的黴味,反而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兒。
宮玖看到綴在牆上的那些散發着微光的寶石,感歎出聲:“公子,一個密室都能被那老頭搞出這麼多花樣來,真是出人意料。
看來,她說的沒錯,這密室裡的确藏着殷正決的心肝寶貝兒。
”
宮玖的語氣帶着明顯的驚訝。
短暫的适應昏暗之後,三人看向密室前方。
密室角落放着一些不起眼的鼎爐和符箓等物,三人直接忽略,齊齊看向正中位置。
毛絨絨的毯子上灑滿了玫瑰花瓣,玫瑰花瓣之上擺着一具昂貴的……水晶棺材。
剛才宮玖感受到的那陣法,就布置在這水晶棺材四周,确切地說,是那擺放着水晶棺的一大片地毯的四周。
“公子,這是……”錢筠澤淡淡道:“是古老的防禦符陣。
”
姬孟湘雖然感應不到,但還認得出陣法,她點點頭,“不錯,而且是改造過的防禦符陣,外人一旦靠近,就會被陣法上的渾厚法力攻擊,布陣的人也會立馬感應到。
當年,殷正決的陣法是我手把手教的。
”
想到什麼,她的表情又扭曲了起來,眼中恨意滔天。
因為那符陣大,三人站在陣法外的距離還不足以看清水晶棺材裡的人,隻能從那雕刻了花紋的棺身外看到一抹被水晶模糊掉的人影。
裡面躺着的應該是一個女人,她穿着藍色的裙子。
姬孟湘的雙眼盯着那水晶棺,神色不明地嗤了一聲,也不知在嘲諷自己還是殷正決。
“這就是殷正決的心肝寶貝?
你似乎知道她是誰?
”
宮玖問姬孟湘。
姬孟湘沉着嗓子,意味不明地道了句:“何止我知道。
”
宮玖聽到這話,眼裡掠過一絲異色。
何意?
難道這水晶棺材裡的女人,她和公子也認得?
姬孟湘:“我被他藏了多久,這個女人便被他藏了多久,可笑他一開始心裡就有了别人,我與他同床共枕多年,卻一直不知道。
”
她何止恨殷正決做叛徒帶人滅了她的族人,她更恨殷正決對她的愛從頭到尾都是騙局的一部分!
“隻要碰了這陣法,他絕對會趕回來。
”
姬孟湘的語氣無比肯定。
如果是殷正決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他或許會猶豫一二,畢竟這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可現在,這個人老了。
人越老就越懷念從前的美好,水晶棺材裡的這個女人就是殷正決一輩子求而不得的美好,是他心頭的朱砂痣。
姬孟湘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殷正決已經連事業也沒有了,他成了風水界公認的敗類,新的玄門正派都蟄伏在暗處,伺機抓這個敗類。
所以,他肯、定、會回來。
此時的錢筠澤看着水晶棺上的那抹藍色,雙眼有些放空,也不知有沒有在聽姬孟湘的話。
“公子,可要破陣?
”
宮玖問了聲。
“……破。
”
男人目光微閃,已經上前一步,“當然要破。
”
“公子,我來。
”
宮玖搶在他面前。
“玖兒!
”
錢筠澤要阻止也來不及了,宮玖一掌拍向符陣,她拍出的這一掌有多狠,那一掌便悉數返還了回來。
宮玖被自己這一掌震得飛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錢筠澤眼疾手快地将人接住,低斥道:“我讓你出手了?
你做事向來穩妥,這一次怎麼如此沖動!
”
宮玖想說什麼,但一張嘴,又是一口血湧了出來,順着她嘴角直往下流。
“公子,對、不起,玖兒讓你失、望了……”錢筠澤聽到這話真想狠狠将這花妖扔到地上不管了,這種時候竟還想這些?
他抱着人坐在地上,一手扶着她,一手抵住她後背,将靈氣輸送給她,澆灌那受傷的筋脈和内髒。
“公子。
”
恢複一些的宮玖突然叫他,有些遲疑地道:“若你度給我一點兒陽氣的話,我想我會恢複得更快。
”
抵在女人後背上的手掌本在輸送靈氣,突然頓了一下。
宮玖忍不住抿抿嘴,“我開玩笑的,公子不用管我,先去研究怎麼破那陣法,我們時間有……”限。
宮玖一句話沒說完,就被一隻帶着涼意的手掐住了下巴。
下一秒,半張臉被扭向後面,男人的唇就這麼蓋了下來,落在她還沾着血漬的嘴唇上。
見她愣住,男人淡漠的眸子裡似乎染上了一絲柔色,“不是要吸陽氣?
”
宮玖突然揚起下巴,一口咬住了他的唇,撬開牙關,來了個火熱至極的吻。
因為格外纏綿,她嘴裡的血也攪拌了過去。
血的味道并不好,但她是花妖,這血裡帶了淡淡的香味兒,并不難聞。
等這一吻快結束的時候,宮玖才從他身上吸了一點兒陽氣。
“公子,我好多了。
”
她垂眸道。
錢筠澤伸手拭去她嘴角的血,淡淡嗯了一聲,任她剛才一番挑逗,眼裡也沒有欲望。
兩人療傷的時候,姬孟湘并沒有看他們,而是在專心緻志地研究那防禦符陣。
她忽地嗤了一聲,“他這些年倒是精進了不少,但始終不及我,如果是我,我能讓外界攻擊陣法的力量成倍反彈回去。
”
“……從這裡破陣,這裡是最薄弱的地方。
”
她突然指了一個方位,扭頭看向兩人。
“就算是最薄弱的地方,又該怎麼破?
這防禦符陣會将外來的力量完全反彈回去。
”
宮玖蹙眉。
雖然恢複了不少,但剛才她打出去的那一掌用了七八成力道,全部反彈到身上,并不好受。
沒改造前的防禦符陣頂多是将外界破壞的力量減弱,十成力量最後隻剩下一二成,可殷正決改造之後,這防禦符陣竟直接将外界能力給悉數反彈回去。
姬孟湘看她一眼,眼裡沒有絲毫波動,“就是像剛才那樣,強行破壞。
這一處防禦最薄弱,反彈也最薄弱,總會有一部分力量打在陣法上。
”
宮玖聽到這話,臉瞬間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