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女士還在打罵顧莞,嘴裡什麼難聽的話都往外冒,明顯是氣狠了。
“你就算找幾個鴨子胡天胡地,我都不會管你,可你看看你自己幹的什麼事兒?
我沒有你這樣一點兒羞恥感都沒有的女兒,我的臉都被你丢光了!
你今天這一肚子的蛇蛋,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這事兒我不管了!
”
顧莞一聽這話,立馬抱住了她媽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媽,我錯了,你不能不管我,媽——”
哭求半天之後,顧莞眼見着對方還是一副盛怒的模樣,突然松了手,不怒反笑,“好啊,那你别管了。
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管過我?
我們一家人從三個人變成了兩個人,我沒了父愛,跟着你,也沒了母愛。
你除了給我錢錢錢,你還給過我什麼?
我現在變成這樣,變成你口中的淫娃蕩婦和賤貨,那都是因為你!
”
汪女士渾身一抖,“莞莞,你、你……我這麼辛辛苦苦地掙錢,都是為了誰?
你怎麼能這麼跟你媽說話!
”
顧莞冷笑,“為了誰?
當然是你自己!
是你自己喜歡被人捧着的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是你喜歡比自己年輕二十多歲的小鮮肉。
你在外面包了個鴨子,各種名牌手表和貴重禮物往那鴨子身上砸,這事兒你真當我不知道?
對,我是個賤貨,但你這個當媽又好到哪裡去?
你真的就沒一點點責任?
”
“啪——”
扇巴掌的聲音,十分響亮。
蘇可可聽着這聲兒,覺得自己腮幫子都有些疼。
顧莞捂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媽。
顯然,平時這位汪女士很少打她。
剛才那一陣揪打根本就沒使力,這一巴掌卻打得顧莞臉都腫了。
汪女士氣得渾身發抖。
“我就算包人又怎麼了?
我現在是單身,你情我願的關系怎麼就不行了?
至于那些錢,我自己掙的,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這些年,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這個女兒?
顧莞,你摸着良心問,我除了陪你的時間少了點,我哪一樣沒有做到?
别人有的你都有,别人沒有的你也有!
”
“可你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小小年紀不學好?
就是因為我缺愛!
我第一次跟男孩出去鬼混,我那個時候心裡也很害怕,可那個男孩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他表現出了對我的關心,他給了我你給不了的東西。
後來,我發現自己被騙了,他隻是想玩玩而已,然後我就爛掉了,越來越爛,越來越放縱自己,等你發現的時候,我已經爛透了。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做了更多瘋狂的事情,每一件都能吓死你!
”
顧莞邊說邊笑,笑容滿是自嘲。
汪女士擡手,還想扇她巴掌,但最後忍住了,撫了撫額,一臉疲憊之色。
一旁的蘇可可看得尴尬,終于等到兩人吵完,便咳了一聲,“這事兒還辦不辦?
”
顧莞冷笑,“不辦了,讓我死了算了,反正她從來不在乎我這個女兒。
”
汪女士歎了一聲,“還請小師父出手解決,如果我女兒沒事了,你說的那個數,我肯定給你湊齊。
”
顧莞擡頭看她一眼,又立馬垂下了頭,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說了句謝謝。
蘇可可點點頭,“既然你們準備好,我就作法召那蛇過來了。
”
她立馬給秦墨琛發了短信,讓他和程醫生進來。
進門後的秦墨琛沒有表現出對真相的絲毫興趣,而是看向蘇可可,問:“事情可好辦?
”
蘇可可微微搖頭,“不好說,如果對方願意好好協商,事情倒是可以解決,若是不願,我也不能強行插手,畢竟——”
她神色莫名地瞅了顧莞一眼,“錯不在那蛇。
”
顧莞本就不想見小黑,聽了蘇可可這話更是不想,她眼珠子一轉,試探着問:“小師父,你不能直接将我肚子裡的蛇卵取出來嗎?
我之前就跟程醫生說過,讓他幫我剖腹取出來,但他不是外科醫生,不敢動手術,我又不能找别人,怕這事兒洩露出去。
”
程瑞聞言,更正道:“不是不敢,是不會。
顧女士,我又不是全能醫生。
”
蘇可可覺得這位顧女士的腦回路有些奇怪,“他是醫生都不會,我一個風水師難道就會了?
”
“當然不用小師父做手術,我去找人來做,隻是做完之後,勞煩小師父讓當事人忘掉這件事。
”
蘇可可眼神古怪地看她,“顧女士,你是不是神話劇看多了?
我隻是風水師,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随便抹掉别人的記憶?
”
顧莞頓時喪氣,“我真的要見小黑嗎?
”
蘇可可點頭,“别說你這腹中的蛇胎我取不了,就算我能取出來,也不會這麼幹。
這是那蛇的子孫,如何處置得你自己跟它協商。
”
顧莞嘀咕道:“現在做人流的女孩那麼多,很多女孩也沒跟搞大肚子的男人協商啊?
更何況對方還是個畜生,我居然要跟一個畜生協商?
”
汪女士立馬低喝一聲,“你住口!
今天還嫌丢人丢得不夠多?
”
蘇可可不禁皺眉。
她本就不喜這顧莞的面相,今日接觸下來,對她的性格就更不喜了。
一個人連自愛都做不到,又能指望誰愛你?
這顧莞的母親汪女士固然有錯,沒好好管教她,但像她剛才那般,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己的母親身上,全完忽略對方對她的好,也是自私到了極點。
還有,既然覺得那蛇隻是畜生,又為何做出那等淫蕩之事。
這做法又比畜生好多少?
蘇可可的語氣淡了許多,“既然如此,我便要開始作法了。
”
秦墨琛聽到這話,動作熟練地從自己的大背包裡掏東西,開始設香壇。
這些東西對蘇可可來說,當然是用不着的,但習慣使然,該擺的東西還是得擺出來,而秦墨琛這個好學生已經能非常完美地配合她了。
蘇可可假模假樣地對着法壇掐了掐訣,然後口中嘀嘀咕咕地念着什麼,最後猛地屈指朝大門一彈。
片刻後,那關着的診室門突然被什麼東西頂開。